她看着余明通红的脸，问道：“哥？你怎么……喝这么多？”
他笑了笑，踉踉跄跄地朝她走来，手里掏出一个经过包装的礼物，“你不是马上过生日了吗，诺，生日礼物。”
她接过，“谢谢哥。”余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哥……还有事吗？”
余明拉了个凳子坐下，“你上次说得没错。”他低头嗤笑，“我的确喜欢顾希。”
“你……”
他突然猛地抓住她的手，“帮哥一个忙！”
“哥！”她皱着眉将手抽出来，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很痛啊！”
“你就是生日那天，想办法带她到我住的地方来。”
余欣把头扭向另一边，不说话。
“我又不对她做什么，就是跟她表白，她要是不接受，我不就放她走，再说，是借着你过生日的名义，你也在场啊，只是到时候我给你使眼色，你先出去一会儿，要是不成功，你再回来，咱们把蛋糕吃了，也不会尴尬啊。”
“你也知道是我过生日，你把我当什么？泡妹的工具吗？”
原来是生气了啊，余明心想。
“往后哥再给你补一个，给你买更好的礼物，你想要什么都行！”
……
“余欣？”顾希叫了一声。
“啊，嗯，我就是想说，下周六我过生日，想，请你吃蛋糕。”
她眉眼弯了弯，说道：“好啊。”
周日，顾希在精品店挑礼物，碰到周曲曲。
“顾希！”
她回头，周曲曲又说道：“真是你啊，稀奇诶，没想到你也回来这种地方啊？”
见她手里拿了一个音乐盒，“买礼物啊，给余欣的吗？”
“嗯。”
“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啊。”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先走了。”她在想，要是周曲曲知道余欣也请了她，会不会更吃惊呢？
挑完礼物已经不早了，冬季洗澡不频繁，她便没理由再每天去宋北家，回了家，小姨叫住她。
“顾希啊，今天你做个饭好吧？我这反胃地厉害，去躺一会儿。”林敏菊摸着肚子，隐隐作痛，皱了皱眉。
“好。”
又一过了一周，银杏早已金黄，叶子徐徐落下。
上周三天气骤变，冷空气袭来，寒风带走了最后一点湿润，连人们嘴上的水都被吸干了，宣告着最后的温暖已经被寒冷取代。顾希舔了舔嘴唇，看着自己干燥的双手，一会儿，手被握住了。
“走吧顾希！”余欣笑着，很开心的样子。
“嗯。”她回了个笑脸。
她们绕着小路拐来拐去，余欣在一栋六层高的老房子面前停下，她打量着每一层，只有个住户阳台上挂着衣服。楼道很安静，没有人上下楼，爬到第四层，余欣敲敲门，门那边的人脚步匆匆，出来开门。
余明站在门口。“嗨。”他朝顾希打招呼，余欣微微转头看着她，见顾希礼貌地笑了笑，松了一口气。
余欣只请了她一个人！
她坐在沙发上，余欣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正要喝，余明抓住她的手，“爸妈什么时候下班？你下去接一下他们。”
“哦，好。”她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顾希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哎呀，你坐你坐，我马上就上来，爬来爬去的多累啊！”
她还想说什么，余欣已经跑出去了。
“坐吧，她马上就回来了。”余明把桌上水端给她，“喝点热水，外面很冷吧？”
很奇怪，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却觉得房间闷闷的，好像很多人在一起同时呼吸一样。
她往对面的房间看了一眼，问道：“你是不是还请了其他人？”
余明反应很大，立马说道：“啊，没有啊，就我们啊？”
不祥的预感像一团气堵在她胸口，压得她透不过起来，她站起来，瞬间眩晕。
余明扶住她，“没事吧？要不要睡一会儿？”他的手就要往下环住她的腰。
她迅速转头，把他推开，朝门口跑去。余明一个踉跄跌坐在沙发上，突然换了神色：“有点意思啊顾希？”
她手刚碰到门把手，突然停住了。他快步走过去，拽住顾希。
“开门啊？怎么不开了？来来来，我帮你开。”他把顾希往前推，她握紧拳头，挣脱他，往他脸上挥去，抬起脚踹他小腿。
可她浑身无力，使出的力道竟不及她平常的四分之一。很快，被余明甩到沙发上，他的脸向她靠近，她使劲浑身力气坐起来，下一秒，后脑勺被砸了一下，天昏地暗，视线模糊。
她看着余明把她手机拿出来，按了几下，扔在桌子上。随后，她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么好的机会，不上？”
“刀哥，她毕竟是我妹妹的朋友……”
……
宋北手机震动，他脱了手套，顾希：我在朋友家吃饭，你可以来接我吗？地址：六合路23号四楼。
他瞳孔骤缩，拿了钥匙往门口跑，“林亚星！报警！找莫沉！”
冷气扑面，他紧紧握着手柄，把小花放在饭店安顿好，立马往六合路驶去。县城的天暗得快，烟火的气息在黄昏里消散了，车流也稀疏了。人们早就吃过饭，在暮色里高谈阔论，说着身边的事，国家的事，听众配合着露出相应的表情。唯独没有人说自己的丑事。
门早已打开，刀疤坐在沙发上抽烟。顾希躺在地上，手脚被绑住，他走上去，被人拦住，他一拳打在那人脸上，看清那人的脸，漆黑如墨的瞳孔几乎要将余明吞没。
顾希虚弱地喘着气，想说话，却发不出声。窗外的树摇晃得厉害，可以听到风呼呼的声音，像极了狼嚎。
第13章 chapter 13
几个人上来拉住宋北，他用手肘重重地向后捅去，一脚把他们踹开，“不想死就给我滚！”他近乎怒吼。
那些人相互看看，往后退了几步。刀疤突然冲上来，他们厮打在一起。宋北被人踹了一脚，但很快，他将刀疤扑到在地，重重挥拳，捶在他肩肘上，刀疤用脚踹开他，朝他扑过去，“嘶——”金属的声音划破空气，带着光的反射。
他有刀！
顾希缓缓爬起来，狠狠地用力咬自己的手，让自己保持清醒。宋北想夺过刀疤手里的刀，谁知他还有一把，宋北往后一退，刀口划过他的手臂，鲜血沿着衣服纹理蔓延开来，袖子瞬间染了一大片红。
“宋北！你他妈不是不怕死吗？啊？来啊！来啊！”刀疤面部狰狞，表情近乎扭曲，愤怒却得意地笑着。
“不是很有能耐吗？送我去坐牢啊！啊？”
眼看刀疤还要刺过去，方向正是宋北的下怀，她缓缓移向茶几，被人发现了，把她拖住，动静大了，惊动了刀疤。
“他娘的臭婊子，给老子安分点！”
她奋力挣脱，将桌上杯子碰到在地。
“哐啷——”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电光火石——
所有人都停住了。
刀疤怒睁双眼，不可思议，震惊、疑惑、被激怒，他缓缓转头。
余明手拿着刀，还在滴血。他连捅了两刀！
刀疤吼叫：“余明！”他转身，刀口划过去，另一只手的刀尖对着他，发出恐怖的笑声，“余明！哈哈哈，我真是被你这条狗反咬一口啊！哈哈哈……”
他刺向余明时，却因为体力不支而跪倒在地，鲜血喷涌而出，他用手捂住，死死地盯着他，如恶魔一般。
周围的人早已傻了眼，没有人上前扶他。
房间顿时安静，只有微弱的喘气声。
窗外警鸣响起。
众人慌忙离开，乱作一团。
余欣站在门口，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她无力地蹲下来，“哥！哥……”她哭喊着。
顾希头发昏，几缕发丝落在脸上，遮挡了视线，眼前越来越模糊，周围声音越来越小，只知道宋北朝她奔过来，莫沉跟着警察一起上来，余欣蹲在门口，看着她，但她看不清余欣的表情。
……
再醒来时，周身被消毒水的味道环绕着，隐约听到人声。顾希缓缓睁眼，呼吸很轻，想要动一动，却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再闭上眼，病房里格外安静，似乎只有她一人，房门外的声音愈加清晰。
“我当初说什么？在南城读得好好的，干嘛要带回来？还放到他们家去！”是父亲的声音，带着压抑愤怒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