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上课时间，路上的行人很少。
每一步都是回忆。
一路走来，徐畅想起了很多。
有沈小枝的，有白瑛的，有程澈的……
当年最开心的记忆还是认识小枝的时候。
那时年少轻狂，不知死活。
后来小枝死了，他也明白了死别的疼痛。
直到遇到白瑛。
很多时候，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怎么就喜欢上白瑛了。
又或许不是喜欢，而是一种依赖，或是感激。
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想看着白瑛开心，希望白瑛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当年妆卢的位置，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家饭店。
果然，开在学校门口最多的就是饭店。
饭店的店员看见徐畅在门口徘徊，立即热情无比的迎了出来。
“要吃点什么啊？”
是个小姑娘，语气颇为轻快。
徐畅正想摇头，却在抬眼看见店员的时候愣住了。
那店员大概是觉得徐畅的眼神太过于□□裸了，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他绝对不会认错，虽然气质不对，但眼前这个饭店的店员绝对是……
“白瑛。”
第87章
“白瑛。”
小姑娘登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你认得我！”
徐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白瑛，这样活得像个小女孩的白瑛。
印象里的白瑛总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或许是因为从小就有阴阳眼的缘故。
她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这么夸张的惊讶。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白瑛吗？
或许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他产生的幻觉，就像当初的冯茉变成沈小枝来蛊惑他一样。
可那次看到假的沈小枝时，他也只是一瞬间的恍神，很快就分辨出了不对。
而眼前这个人，直觉告诉他，是的，这就是白瑛。
激动？疑惑？更多的是惊喜。
“你……你真的是白瑛吗？”
他克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把攥住了白瑛的手腕。
“你干什么！”
白瑛被徐畅突如其来地激动吓了一跳，努力想把被攥住的手抽出来，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这个真的是白瑛吗？
疑惑又一次升腾而起，印象里的白瑛，武功高强，又怎么会被他攥住手腕？
“哥！哥！救命啊！”
白瑛突然朝着饭店的大堂呼救。
她刚刚在叫……哥？
白瑛的哥哥不是陈昭吗？
很快就有人从大堂里走了出来。
人未走到，声音却先到了：“白瑛，不用怕，这是我朋友。”
等那人的面容完全落入徐畅眼中时，徐畅只觉得有些恍惚，甚至是有些可笑。
“徐畅，你来了。”那人笑起来，很温和的笑容。
白瑛趁着徐畅这一恍神的功夫赶紧挣脱开来，躲在了来人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向徐畅这边望来。
“陈昭，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要不然我怕自己克制不住想揍你的冲动。”
陈昭怂了耸肩：“说实话，这些事情我也没办法。”
说完之后，陈昭转头对白瑛道：“鸡蛋没有了，你去买点儿回来。”
这是想支开她呢。
白瑛虽然有点不乐意，但还是听话的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偷偷瞄徐畅一眼，发现不小心对上了徐畅的目光，吓得登时扭过头去快步走了。
徐畅第一次看白瑛这个模样，一时竟生出了一种难以接受的情绪。
“白瑛到底是怎么了？”
“先进来再说吧。”
陈昭把徐畅让进门内。
待坐定。
徐畅又问了一遍：“刚刚那个真的是白瑛吗？”
虽然他有很多想问的，但他最想知道的，还是有关于白瑛的事。
“刚刚那个，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什么意思？”
徐畅不明白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这他妈……
“你应该看得出来吧，白瑛她已经不记得你了，她的阴阳眼也没有了，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为什么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走进鬼门了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陈昭看徐畅那副着急的模样有点无奈：“谁说走进鬼门就会死，白瑛和鬼门的命运连接点是她的阴阳眼，又不是她的命。”
“算了，别绕了，您干脆点，把所有都说出来吧。”
陈昭撇了徐畅一眼：“你让我说我就说啊。”
？？？
他们都这么惨了，想知道个真相都不行了？耍他呢！
徐畅是真想上去给陈昭一拳。
陈昭看出了徐畅的激动，忙道：“先别生气，我开个玩笑而已。”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徐畅阴着一张脸。
“行吧……那我就讲吧……”陈昭有点尴尬。
陈昭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这才郑重地开始讲述：“其实白瑛的眼睛是我的。”
“什么！”
“你听我说完。”陈昭有点无奈。
“白瑛的眼睛是我的，而我是鬼门的意识体。”
面对着徐畅错愕的目光，陈昭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你们经历中的鬼门就是我的本体，而我是鬼门在长久的演变中诞生出来的意识。”
“就像……孙悟空那样。”陈昭想了个例子，又摇了摇头。
“也不能说完全像，但差不多算是集天地灵气之类的吧……”
“这件事真要追述，其实我也讲不清楚，鬼门这种东西其实在很多地方也是存在的……我们就直接从我有意识的时候说起吧。”
“那时我的意识并不清晰，我，也就是鬼门，一直徘徊在科技楼附近，但是我们这种东西，按道理来讲并不真正属于这个世界，而是属于亡者的世界，所以那时的鬼门并不具备干扰尘世的能力，也就是说并不具备伤害人的能力。”
“我不知道白瑛有没有给你讲过，活人的世界和亡者的世界表明上看是重合在一起的，但是两方并不能真正接触，在正常人眼里是看不到鬼的，而在鬼魂眼里同样也看不到正常人，除非有连接阴阳的节点。”
“比如说阴阳眼，当拥有阴阳眼的人可以看到鬼且和鬼对视时，鬼就算是通过眼睛进入到了现世。”
“而当初的我就是生活在亡者世界的，直到科技楼平地而起，那里的风水彻底被破坏了。”
“在最开始建造的时候，九楼是有第四间房间的，但那个房间的位置正好契合上了一个风水的穴位，打通了阴阳，形成了一个类似于节点的地方。”
“而我就通过这个节点降世了。”
“我和九楼的第四间房间融为一体，也改变了它的特性，因此在常人眼里看来，九楼的第四间房间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那时的我已经有了自主意识，但并不成熟，鬼门的死亡特性不小心害死了附近的工人，引来了一个风水先生的注视。”
“又或许，这个风水先生一直在关注我这边的动静，只待一有机会，就将我灭了。”
陈昭突然冷笑起来：“说起来这个风水先生你也认识。”
经陈昭这么一说，徐畅立马想起了一个人，他脱口而出道：“何老伯？”
陈昭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他，我后来也不会那么惨！”
他说这话时咬牙切齿，恨意从每个毛孔迸发而出。
第88章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姓何的人就认定我会害人，就认定我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这句话几乎是从陈昭的牙缝里一个一个蹦出来的。
“他与我大战了好几场都没能将我镇压，就想到了一种奇怪的阵法，那是一个以人命为引的邪恶阵法。”
“我记得你们曾经在探索鬼门的时候，发现过801和904似乎是相通的。”
徐畅点了点头，那是请笔仙的那次。
陈昭叹了口气：“其实……事实上，不是801和904相通，出现那种诡异的情景是因为当年的801是阵法展开的地点。”
“以命镇魂，以血镇魂，姓何的把当时住在801的建筑工人的灵魂都献祭给了阵法，形成了你们后来所看到的那个出殡队伍，成为了封印我的枷锁。”
“我的本体和意识被强行分离开来，我为了活下来只能拼命地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