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追捕计划+番外(2)

作者:吾媏欢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进去看看。”

进去,我诧异地望着师父,我这么大一个人,钻进去也不是,塞进去也不是,这该如何是好?

师父熟稔地划破我的中指,滴上一滴血到茶壶的顶端,我便感觉灵魂抽离,身体飘忽,仿佛即刻便要飞天了。

可我没飞天,我知道像我这种恶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如我所愿,目之所及,果真是一番地狱光景,只见一片支离破碎的天空横在头顶,之所以说它支离破碎,是因为它的确破了几块地方,破碎的天幕背后呈现出一片妖异的暗紫色,我习惯性数了一数,总共六块。

万里无垠,我站在一块高地上,对面便是一片海域,狂浪拍岸,还未等我好好欣赏这般美景,一股强力便把我拉回了。

师父沉着脸道:“你看见了吗?”

“六块破碎的天幕。”我答道。

师兄与我说过,捕来的灵都是时间的逃遁者,迟早要被抓回去补上天幕的空白,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被称为结网师,因为这次之前这块天幕破碎不堪,全靠着师兄追捕那些逃犯,终于织成一片还剩下少许瑕疵的天幕。

六烨朝建立以来,有无数人化身为天灵从时间中逃出,现今还剩下的便只有六个了。

师父点头:“找到近水楼的天灵后,不能用强,”

不能用强,这的确是甚为难我,天灵都是时间的逃遁者,捕灵便是好说歹说劝她们回到自己去世的时候。

这就好比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好不容易获得了新生的机会,而你要劝她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想而知,这对我一个粗人来说是多么的具有难度,我曾经问过师兄他如何捕灵,他笑而不答。

阿郁说,笑而不答便是不知道答案,我觉得甚有道理。

师父收回茶壶,告诉我那就是时与器。

我觉着高人的弟子下山出师,起码得有一些傍身的法宝,可师父貌似同以往的高人不太一样,就拿她勒令我与阿郁种了三年的大白菜这件事来看,师父这里是穷的叮当响。

唯一一个值钱的东西还被大师兄给带走了,方才师父拿出那个茶壶,我还以为是让我们去换点盘缠,可我仔细看过之后发现这茶壶为石制,雕刻的星象图也甚是普通,简而言之,就是不值钱。

我看着我右手腕上的七星镯,微微叹息:迫不得已我就把它给当了吧。

师父瞧见了我的动作,眯眼道:“倾儿,七星镯没回来,你也不必回来了。”

我恭敬道:“怎么会呢,这可是用我的鲜血供奉出来的镯子。”

我舍不得啊。

上山那年,师父在废过我武功后,便拿出了一直以来用我的鲜血供养的七星镯,师父自我儿时便来过侯府,也就是那一次我的右手腕被割出一道大口子,疤痕到现在还未消除。

师父说这镯子能看出百年内的天灵,以人的中指血滴于镯上,血顺着镯子的纹路而行便是天灵,若不是,那便是普通人。

我当即便扎破了阿郁的手指,她的血凝成一个小血珠子在镯子上。

我放心道:“好了,你是人。”

我眨眼看着师父,表示想看看师父是不是天灵,师父一甩袖袍,走了。

看来我的推理没错,师父与大师兄已经在这世上大约活了几百年,当然,这是保守估计,总之,他俩都是老妖怪了,我握着阿郁的手瑟瑟发抖,表示这山上就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苏洵《心术》

第2章 近水楼

阿郁在山上颓丧多日,这回终于下了山,欢喜得不行。

一路向南,途中行人杂乱,阿郁以前在军中经常与我一同去刺探情报,我们发挥专长,很快就弄清了六烨如今的形势,三年来的空白被填补。

西秦国仍是同以往一样扰攘,禄国联合其他大国多次镇压,奈何它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屡败屡战,这点我当初与父亲大人镇守边关时就深有体会,我若不是他的敌人,定会拱手称敬。

六烨在千年前是个大国,其间有多年的历史成为未解之谜,总之寒来暑往,大国也免不了支离破碎,终于在百年前成善帝时尽了气数,诸侯国先后自立为帝。

像姬国先帝本是跟随六烨君王的一枚大将,后因立了战功而被封为诸侯王,六烨气数已尽,也跟着自立为帝,而禄国,是六烨皇室仅存的血脉,各国对六烨终究是有些愧疚,就仍以禄国为尊,年号也依照禄国而定,我出生时,禄国的国师奉上年号固元,而今正是固元十八年。

西秦国算得上是七烨的外戚,七烨的成善帝迎娶蛮人为妻,生一子,封地西秦,西秦是那蛮人妃子的娘家,也是她皇子的封地。它对六烨诸国的连年骚扰经久不绝,这与那位皇子脱不了干系,皇子死后,他的遗脉也承其遗志,继续与禄国抗争。

这场抗争旷日持久,多亏了禄国现任国师的英明神武,才撑到今日而不至于闹出大事,顶多是一些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朝廷大乱,江湖门派也闹得不安宁,近水楼易主,茯苓门援接朝廷,人也损失了大半,好在被冠为“六烨最阴毒”门派的朝菌谷还算安分,就是谷主换了个登徒子,整日忙着四处采花,倒是没时间去干此等灭国祸事了。

如此看来,这天下在太平与骚乱之间恰好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可喜可贺。

越国就在道成山南边,不出几日,我们便到了近水楼常待的地盘。

我们立在小船边上,长街横贯,桥拱出水,荡漾的潋滟水色之上是鳞次栉比的挺立楼阁,满楼红袖招,不愧是越国,秦楼楚馆遍地。

我看着阿郁眼里闪着的光,开始后悔了,我就不应该把她带来。

阿郁原先立志成为大理寺丞,原因无他,她这个人对八卦有一股莫名的热爱之心,她说像这种审问犯人的职务,一般都会知晓很多辛秘。

我笑道:“小心被杀人灭口。”

于是她改变主意:立志成为说书人。说书人手上拿着与大理寺丞差不多的醒木,而且还能与同行分享各种街巷间的秘闻,既没有性命之忧,又能满足她的八卦之心,一举两得。

面对着秦楼楚馆遍地,相应着茶馆说书之所也遍地的越国水乡,她再一次雀跃了。

我们二人为方便出行,特意作男子装扮,船夫是个本地人,瞧了阿郁这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呵呵笑道:“小少爷,咱们这儿别的不行,就姑娘行,我给你指挑明路,暗香阁的姑娘不错,前些年那楼里还有个姑娘被近水楼楼主给收走了呢!”

我心中暗叹世道炎凉,近水楼身为江湖正统门派,素来以行侠仗义著称,怎的如今成了这般光景?

船桨拍水,小船在水面上飘荡,一路到了船坞边上,船夫正要靠岸结绳,我却扔下银两,对阿郁使了个眼色,头也不回的跳船跑了。

近水楼的二楼主施栩近在眼前,岂有不追之理?要知道近水楼的人一向行踪不定,难得偶遇,今日算是我们走运了。

我与阿郁一面藏着掖着不能让他发现我们在跟踪他,一面又要堤防着身边的偷儿,委实太难了。

这果然与我们在军中时是不一样的——在军中我们不用担心盘缠会被偷儿给摸去。

就算真的有偷儿摸去了我们的盘缠,那也没什么,因为父亲大人还会给我们,可现如今我们一穷二白,不得不缩衣节食,预防偷儿。

近水楼二楼主并非浪得虚名,饶是我们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去追赶,可人还是在一个拐角处不见了踪影,我这身武功毕竟早就在三年前废了,阿郁更不用说,早已扶着墙角大口喘气。

然而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追得要死要活,转眼间,被追的那人竟鬼魅一般从街巷的转角处走出了,我看他行踪鬼祟,且一面小心走着,一面闪身往前面看去,时而转身躲在墙后,时而又快步向前。

看出来了,他竟是在跟踪别人。这可巧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对阿郁示意前面的动静:想不到今日我们也做了一回黄雀。

由此可知,我父亲大人断言我愚钝不堪的定理似乎并不成立。

我与阿郁继续在人群中穿梭。

他上了一座不起眼的青楼,我瞥了一眼:暗香阁。我想起船夫说过近水楼的人好似就在此处带走过某位姑娘,而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来嫖妓的,权因我们一路跟过来,才有了这般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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