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予涵道:“若是她的话真的奏效,修诚能安然回朝,那大不了就把安敏留在她那好了。或者安敏强行跑出来,她也没办法。”
“你说父皇知道会不会杀了我。”语汐心虚地说道。
“你也没做什么,父皇有何可生气的?只不过修诚被困在沃荼对祯元皇太女说也没什么好处,把他弄回来,说不定她还能稍微有些机会,她何乐而不为?”
“那这么好的主意父皇母后为何想不到?”语汐不由道。
予涵忽然莫名看了她一眼,说道:“送安敏进饮竹轩,不是母后教你的吗?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区区几句话就能劝动祯元皇太女吧?”
“可是安敏明明就是在那给她画画......”
“你不懂。”
“......”
一个月之后,语汐终于如愿以偿地站在城墙之上迎接修诚。
接他回来的果然就是螣蛇卫队的十个人和另外五十人。
看起来予涵的话并没有任何出入。
只不过让她惊愕的是,数月未见,修诚非但没有憔悴,看起来竟还是容光焕发。
修诚远远见到她站在城墙之上,先是挥了挥手,随即驱马奔入城门,转眼未见怎样,早已几步踏上城楼,一把将语汐抱了起来,转了好几个圈:“为夫怎么觉得汐儿瘦了?”
语汐原本早已想念他想得不行,数月未见,想着他深陷沃荼,过得一定不怎么样,心中酸涩不已,然而此话出口,她忽然觉得他很欠揍:“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胖了!”
“他们天天把我圈在屋中不让我出门,我不养胖了才是见鬼!”
语汐并没有胡说八道,因为她被修诚抱在怀里,觉得修诚是真的胖了。听得他这么一说,终于不痛不痒地打了他一下:“亏我在宫里为你担惊受怕这么些日子,还险些把我的一世英名毁了,你竟然胖了!”
说到这里,修诚面色才沉下来,将语汐放下,说道:“说起来,还要多亏你放出准备大婚的消息。在这个消息传到沃荼之前,他们本是把我关在地牢里的。”
“然后呢?”
“听说你要大婚了,我又气又怒,折腾了很多次,这才把段景瑄折腾来,将我放了出去。”
修诚一边说着,一边见语汐的脸色愈发不好,忙解释道:“当然我是假生气。我怎么会相信汐儿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呢?借事造势罢了。”
“那段景瑄就真的信了吗?”
怎奈修诚笑道:“她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以为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英俊之色,早就引起了沃荼那个耶塔将军女儿的注意,所以......”
修诚越说,愈发觉得语汐面色越来越沉,说到后面,竟由不得闭了嘴:“汐儿这些日子过得不好吧?”
“当然不好。”语汐一说,鼻子一酸,竟然哭了出来:“我在宫里担惊受怕的这么多天,早知道你过得不错,我也不至于夜不能寐,天天绞尽脑汁想着如何骗过父皇母后放出我要大婚的消息,好让沃荼人对你放松警惕,想着如何和祯元皇太女周旋让她修书,谁知道你回来居然还胖了......早知道我也应该在宫里吃喝玩乐不管你的!”
修诚原本能够全身而退已然感激自己大限未到,听得语汐这么说却又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吃胖了是为夫的错,为夫减回去还不行吗?”
语汐看修诚的样子有些想笑,却又有些笑不出来:“我答应祯元皇太女说你平安回来,就让她和爹见一面,没敢将此事告诉他们,你看......”
修诚却冷然一笑,说道:“为夫都回来了,你就算食言她也没什么办法。”
“可是安敏在她手里。”
“安敏?”修诚眉头一动,问道:“感情你是把安敏送给她了?”
语汐慌忙摇头:“也不是送给她,只是母后说或许安敏比我们有办法,我就和安敏商量,让他去住一阵。”
“这种事安敏也肯?”修诚不由有些惊愕。
“不是为了救你吗?”语汐干巴巴说着,和修诚上了马车一路直奔皇宫。
修诚一路看着京城的绝美亭台楼阁,一面说道:“还是京城好啊,沃荼那个穷乡僻壤,段景瑄那么美的姑娘到了那边脸上竟然一直在爆皮,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语汐的手被修诚紧握着,看到修诚这个人回来,心中终于踏实,说道:“母后说你这个性格在沃荼也不见得会吃亏,看来是真的。”
修诚道:“说起这个,我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
“什么事?”
“那个耶塔将军的女儿不是看上为夫了吗?为夫想把她娶回朝。”
“你说什么!”
“你别急别急,你听我说!”
语汐听罢几近暴走,修诚慌忙一把搂住她:“我的意思是,那个耶塔不是沃荼的王牌大将吗?我把她女儿弄过来,以后他还敢打惑明吗?这不是给沃荼添堵吗?”
“但是......”
修诚忙道:“当年段伯父娶魏紫婧,不也是扔在家里从来不见也不碰吗?那个耶塔的女儿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弄过来做个人质也是好的。”
“你弄你不弄沃荼公主,你弄个将军的女儿有什么用。”语汐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修诚就上火。
修诚道:“汐儿你有所不知,段景瑄虽然嫁到沃荼为王后,事实上沃荼大将军耶塔几乎掌握着沃荼所有的兵权,他又没有儿子,只有这一个女儿,只要他女儿来了我们惑明,他一定是不敢再打仗的。”
“他不打仗,沃荼王能干吗?”
“沃荼他说了算啊,若是他不同意,沃荼王能怎么办?沃荼和咱们不一样,咱们的兵权分而治之,不在一人手中,他们沃荼,基本耶塔就是天,说话比沃荼王好使多了。”
语汐打量着修诚:“那他女儿能愿意嫁来惑明?”
“你要相信为夫的魅力啊。”
修诚此话出口,语汐更是气怒:“你是不是在沃荼勾搭人家姑娘来着!你不给人家承诺人家凭什么跟你来惑明啊!”
修诚忙道:“汐儿,你可千万别生气,我这不是为大局考虑吗?我发誓我跟她真的什么也没有,我只是想着把她搞定的话,父皇和母后或许能少很多麻烦事,以后沃荼人对我们也多少有点忌惮。”
“那你至少得盼着那个耶塔将军长命百岁!”语汐怒气冲冲地说道。
事实上,生气归生气,她细细想修诚的话,也觉得未尝不可。大不了,娶回来也一样可以束之高阁,只当是个人质养着即可。
“说起来,还得感谢你放出你和安敏要大婚的事。不然那个塔莫也未必会注意到我。”
“那......安敏怎么办?”
修诚不由一皱眉,说道:“安敏功夫那么好,说不定比我功夫还好,只是在饮竹轩而已,皇太女不放人,他不能自己跑吗?反正那个皇太女也相当于阶下囚,好吃好喝伺候着也就罢了。”
“我的意思是,真不让爹和她见一面吗?”
“当然不见!”
“哦。”
直到他们回了宫,修诚见到了皇帝和皇后,皇后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说道:“起初本宫还担心珈谜那封信起不到作用,看起来修诚在沃荼的确过得不错啊。”
“人也是你默许派的吧?”皇帝直到修诚回来,才问道。
皇后微微一笑,说道:“表面是不能管,但是咱们也不能真的不管啊。”
予涵听罢却不自然起来,说道:“我已经跟汐儿说人是我派的你俩不知道,能不能不要过河拆桥揭穿我?”
“对啊,是你派的,父皇母后都不知道。”皇后看到修诚回来,才真是眉开眼笑道:“修诚还真是一波三折,总是碰到这种事。”
怎奈提起此事修诚反倒垂头丧气地:“母后,说起来也是我不小心,实在没想到西北军营里竟然有人能里应外合偷袭成功。原本我想着梓铭一个小队长翻不出天来,只让段陌萧盯着他,谁知道......”
皇后道:“你太年轻是一方面,此事必有朝中高官与沃荼人里应外合。你这么年轻当上了都尉,树大招风,总有人会给你使坏。”
皇帝开口道:“既然回来了,就留在京内好好历练吧,西北那边换安敏过去,什么时候那些人将注意力从你身上移开,再谈你的前途问题。”
“安敏不是想做螣蛇校尉吗?”语汐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