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讲理,你不是自称很了解我吗?”
“我那是花痴!”李潆不服气地补充道。
“那你可赚大了,咱们惑明这么大还没哪个花痴被我拖着走呢!”灵流说着不由放开她:“你能不能自己走!我手疼!”
李潆真是被他打败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却忽然才想起他双手都有伤的事,忙拽起他的手来:“给我看看!”
“看你大爷啊!”灵流撇开她的手:“早干嘛去了!”
李潆虽然出身不算高,到底也是常年养在家里的深闺淑女,这样的脏话仿若从来不曾听过,也不曾有概念,不由怔怔道:“我没大爷啊.......”
这回倒是轮到灵流无奈地按了按额头:“算了,这事是我不好,把你害了。我以为只要我离你远远的你就不会有事,现在看来想让你没事,只能把你放在我身边了。你觉得呢?”
闻言李潆又哭了,忽然坐在地上哭得不肯起来。
灵流听得脑袋胀痛,却也不知道怎么劝:“别哭了,求你了。这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只要我不在意,谁又能说什么去?”
“.......可是.......可是我不想给你不完整的我。我以前还总觉得有机会,可是现在.......”
“你有强迫症吗?”灵流站起身来在她面前捉急地来回徘徊了数步,方才道:“好吧,那我也被皇太女强留过夜很多次,这扯平了吗?”
李潆木然抬头看了看他,却始终不说话,不一会儿又低头开始哭。
“那要这么算还是你比我吃亏,你看行吗?”灵流试探性地问道。
这时不待李潆有所反应,倒是闻声而来的徽静夫人忍不住笑了:“看你在珈谜身边待这么久还是这么不会劝人,真不知道你是怎样在她身边存活下来的。”
灵流皱眉道:“你不知道帮着劝劝,净说没用的!”
徽静夫人这才上前轻轻拉起坐在地上哭不停的李潆,柔声问道:“你不是一直很喜欢灵流,想要嫁给他吗?”
“可是我现在.......”
徽静夫人温婉一笑,不等她说完自顾自地说道:“只有当你婚姻不幸时外人才会关注到你是否贞洁,若是幸福,谁又会管你的闲事?我想灵驰也不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人知道遭人唾骂,他只是想为自己买个前途罢了。灵流不会在意那么多,你又何苦因为这等小事把自己逼到绝路呢?”
“夫人.......我.......”
“如果你真的认为你离开他能得到更好的幸福,随时可以走出这扇门。如若不能,就实在不必将你自己和他都置于悔恨终生的绝境。你自己好好想想,只要你愿意嫁,我即刻就为你们筹办婚礼。”徽静夫人说完,倒也不等李潆如何反应,和灵流对视了一眼,转身回了屋。
灵流这时才暗自抒了口气,干望着李潆道:“你看这样行吗?”
李潆复杂地看着灵流,半晌问道:“你真的不在意吗?”
“真的。”
“以后也不会在意吗?”
“真不会。”灵流忽然正色:“保证一辈子对你好,绝不介意这种事。”
灵流几乎十分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因为李潆又哭了。
“那你总得告诉我我这话究竟哪里有问题?我改还不行吗?”灵流可以肯定自己是他所熟识的人中最害怕女人哭泣的人。
他越说,李潆越是哭不停,正当他快要暴走的时候,李潆却忽然钻到他怀里,接着哭。
这时他倒是不敢说话了,无声地揉着李潆的头发,直到她慢慢停止抽泣,才试探性地说道:“我能说话了吗?”
“你真的不觉得我累赘吗?”李潆问道。
“还行吧,不过没有你可能比有更糟糕一点。”
“这是为什么?”
“因为看起来如果我不管你,你就会嫁不出去,没准哪天就露宿街头,要么一出我这里就被皇太女直接抓去埋了。我感觉这样实在有点可惜。”
李潆闻言不由一把推开他:“你真是!不会说话!”
“那到底行还是不行?”
“.......行。”
第65章
“就这样?”
“你还想怎么样?”祯元皇太女反问道。
语汐不以为然的态度让祯元皇太女觉得很是意外,然而语汐自己却不觉得怎么样,反而觉得修诚的父母还挺有爱的,于是说道:“姑姑你又没亲眼看到,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细节呢?”
祯元皇太女却笑道:“因为灵府,都是本宫的人。”
语汐道:“姑姑和语汐讲这些,不觉得无聊吗?”
祯元皇太女道:“本宫的意思,是灵流这个人,娶了李潆,根本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觉得愧疚罢了。”
“我不觉得怎么样。”语汐摇了摇头。
祯元皇太女道:“灵家父子,想装的话,都能装得很像。当年他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本宫也不曾发现他竟是劭泽的人。”
语汐仍旧笑了笑,没说话。
祯元皇太女继续说道:“本宫的意思是,如果灵修诚娶你是为了名利,他也能装。”
语汐自然是不信她的话的。语汐来这的主要目的,不是想和她达成统一战线吗?
于是语汐不由道:“灵家的灵修贤的确有问题,但并不代表修诚有问题。再说,姑姑,语汐是来跟你谈条件的。如果姑姑真的不想当皇帝,就当语汐什么话都没说过好了。”
语汐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要走。
祯元皇太女终于开口叫住了她,说道:“你父皇打下的江山,他舍得送还给本宫?”
语汐停住脚步,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父皇不舍得,可是我舍得啊。”
“你一个小小的公主,能有什么能耐?”祯元皇太女不可置信地将目光转回安敏的画作上:“接着画啊,你可是快没时间了啊。”
语汐道:“若是我有呢?”
祯元皇太女认真打量了她一番,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语汐道:“你给沃荼修书,用越王换灵修诚。但是,我必须知道他的近况,并且知道他还活着。”
祯元皇太女却笑了,说道:“你们早有越王这个筹码,自己去换不好吗?来找本宫干什么?”
语汐道:“自然不是真的要拿越王换,越王是休想离开惑明的。我的意思是,由你出面,沃荼人大约会相信。”
“所以你想让本宫做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祯元继承人侥有兴致地看着语汐:“我侄女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
半晌见语汐不语,她接着说道:“原本你们有越王这么好的资源,不好生利用,跑来找本宫折腾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父皇母后不肯拿越王来换。”语汐说得毫不含糊。
“那看来灵修诚在他们眼中,还不如一个越王值钱咯。”祯元皇太女调侃道。
“那是当然,惑明又不缺这么个灵修诚。”语汐道。
“那灵流也不肯?”祯元皇太女问道。
“他肯有什么用?他说得又不算数。”语汐道。
祯元皇太女笑得有些灿烂:“看起来他灵流为劭泽鞠躬尽瘁这么多年,到头来自己儿子的命竟连一个俘虏都不如。”
语汐道:“你不用用这种话来激将我,没用。”
祯元皇太女道:“那本宫若说,不想要皇位呢?”
“不会的,你想要。”语汐极为自信地说道。
“本宫不想。”
“你想。”
“想又怎么样?想你又帮不上忙!”
“我能。”
“......”
总而言之,语汐在饮竹轩吵吵了半天,最终在安敏的帮助下和祯元皇太女达成协议——皇太女修书给沃荼,放修诚回朝,修诚回朝后,送灵流来见她,若是她食言,安敏就永远别出去。
语汐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闹剧。
“她真的是在认真争皇位吗?”
语汐跑到予涵那里,莫名其妙地问道。
予涵听罢却笑了:“想不到灵伯父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年轻时还挺有意思的嘛。”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重点啊。”语汐不由皱眉。
予涵道:“不就是想策反灵家父子吗?有什么可稀奇的?若是她修书释放修诚的理由不是策反他们父子,我的名字给你倒着写啊。”
“可是修诚哥哥和灵伯父诶,可能策反吗?”
予涵不以为然道:“祯元皇太女说不定比你我更了解灵伯父。再说,灵修贤都被策反过,你觉得祯元皇太女是吃素的?你觉得她要见灵伯父真是玩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