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绡拭青锋+番外(31)

作者:暮元序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钟朔随萧玖进了内室,萧玖解了披风随手搭在屏风上,钟朔等着他一同坐下,他面前正放了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泡馍,钟朔尝了一口,道:“确实好吃。”

萧玖笑弯了眼睛,“可不是,现宰的羊,今日我去马厩那边闲逛,才发现这儿居然还养了羊,便叫厨子给宰了,剩下的烤了,待会儿便上。”

钟朔放下勺子,看着萧玖,有些心疼,这样活泼的人,囿于深宫内宅二十年,日日脂粉为伴,怎么受得了的。

萧玖兀自为新鲜羊肉而高兴,见钟朔看着自己,便道:“怎么了?可是军营那边有事吗?”

钟朔回神道:“是,军营那边确实有些棘手,沈昱的人不算多,项诸手下人倒是不少,想是为了方便上下串通。”

侍婢端了烤羊腿上来,萧玖拿匕首切了一块给钟朔,道:“项诸扎根临邺多年,要抓住他的把柄不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今日你在军营中吃得如何?吃饱不曾?”

钟朔道:“伙食倒还算可以,一荤两素,看不出什么来,倒是张参军所说与伙夫所言有所不同,那伙夫大约是项诸为了应付我特意找的人。”

萧玖啃着羊腿道:“贪污乃是重罪,他小心些也是理所应当,他的动作不小,应该找得到证据,改日你带我去府衙看看历年账册。”

钟朔吃了萧玖给他切的肉,那是羊腿上最肥厚的一块,火候适中,烤得冒油,吃起来很香。

钟朔道:“那明日去?殿下顶了松竹便是。”

萧玖吃得正香,头也不抬道:“嗯,听你的。”,他脸颊上沾了油,钟朔无奈地拿了张帕子给他蹭蹭脸颊,萧玖由着他动作,连看也不看他,脸却慢慢红了。

在旁目睹的惜文只觉得眼睛都要瞎了,她家殿下何时如此气短?自从跟了钟朔,他便不再是以前那个冷酷无情的殿下了……

而且,她瞧着两人是两情相悦的,可从扬州开始,驸马似乎每日都有些躲着殿下了似的,也不似从前亲近,殿下倒是一个劲儿地贴上去,两人才缓和了些。

惜文心里也着急,来了临邺这两日,钟朔每天出去上值,萧玖便在家中无所事事,连书也不看了,对着院子里那丛刚种好的冬青一看就是许久,到了时辰就去门口等着,冷也不怕,就等着钟朔给他披风。

钟朔与萧玖都低着头吃饭,没有看到惜文悄悄退了出去。

松竹正在门口站着,见惜文出来,道:“殿下与公子可是用完了?”,说着便要下去吃饭,惜文赶忙拉住了他,骂道:“你这一天天的,脑子里只有吃饭。”

松竹道:“那,还得有些什么?”

惜文懒得理他,道:“你待会儿再去,我问你些事。”

松竹示意她问,惜文把松竹往旁边拽了拽,道:“你从小跟着你家公子,他的心思也可以摸到一二分罢。”

松竹:“?”

惜文继续道:“你说,你家公子对殿下,到底有没有那份心?”

松竹一时间被问住了,细细思索了一番才道:“公子他,心思藏得深,对大家一视同仁,但是叫我看来,公子是很喜欢殿下的,刚赐婚那段日子,公子看着开怀了许多,给殿下的聘礼也是公子一件一件亲自过目了才收进单子里的,成婚后,殿下想要什么公子马上就能弄了来,我还从未见过公子对谁这样重视。”

惜文放心了,道:“我家殿下也是喜欢驸马的。”

松竹道:“这我看得出来,殿下平日里那样威严,但只对公子一个人好,还对公子百般迁就。”

惜文道:“只是你家公子从那次在扬州酒楼吵嘴后便一直在躲着殿下。”,在扬州时,惜文与松竹在雅间外候着,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松竹道:“公子恐怕是走了死胡同了,咱们劝不顶用的,还得公子自己看开才行。”

惜文叹了口气,仍旧不明白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如今。

松竹见她困惑,点了她一句,“殿下以后,想必不同今日。”

惜文明白了,此事确实得钟朔自己看开了才好。

松竹道:“公子性子倔,你家殿下的心意怕是……”

他们说话的地方邻近一扇窗,一窗之隔,萧玖拿着个酱料罐子笑眯眯地听着,窗外渐渐收声,萧玖拿着罐子回了饭桌。

钟朔道:“臣将羊肉片好了,殿下怎么去了这么久?”

萧玖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忘记放在哪里了,一时找不到,费了些功夫。”,钟朔也没在意,接过萧玖手里的罐子,道:“臣来吧,臣从前在北边打仗,跟着将士们同吃同住,对处理牛羊肉颇有些办法。”

萧玖看着他专心的动作,微微地笑了,他方才执意去拿酱料,从橱柜里摸出了罐子后还顺道听了个墙角,惜文是个好的,关键时刻总能派上用场。

至于钟朔,萧玖不急,慢慢来,他也算有些了解钟朔,知道要如何才能逼迫他承认心意。

伪装成小花的大尾巴狼终于对猎物亮出了磨好的獠牙。

可怜钟朔还在研究怎样让羊肉入味。

第27章 我与西风皆怜卿

上回钟朔翻完了账册就放在了他那里,正好方便了萧玖查账。

萧玖将账册随意翻了翻,直接找到了症结所在,“此处朝廷拨款,与实际拨款对不上。”,萧玖将账册的拨款记录指给钟朔。

钟朔道:“朝廷每年拨出的款项多于这册子上所载的总数?”

萧玖道:“是,五年前长华曾改过一次军律,增加了拨往各地驻军的款项,但这账册上记载的仍是五年前的定数,多出来那部分项诸应该无法插手,是进了沈昱的口袋了。”

他将账册递给钟朔,顺便摸了把手,旋即装作没事人一般,也不去看钟朔,仿佛耍流氓的人不是他。

钟朔也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接过账册道:“沈昱勾结刘祊,项诸做挡箭牌……殿下,臣认为,先前殿下所言没错,若是查了项诸,可顺带着牵扯出刘祊,沈昱盘根错节,此举可以砍掉部分枝节。”

萧玖道:“刘祊是沈昱敛财的主要来源,如此,若是带出刘祊,可赶在胡人入侵之前断沈昱一臂。”

钟朔慢慢盘算,“只是陛下未必对西边上心,毕竟多年不曾有战事了,为取兵权,此次胡人蠢蠢欲动也被我们压下,沉疴顽疾,陛下不一定愿意动。”

萧玖笑道:“他做了多年皇帝,沉迷女色,政事上懒怠多年,有一点却仍旧不能容忍——权柄被撼动,若是给项诸按上个自立为王的名头,不知皇帝会如何大怒?”

钟朔道:“怕是项诸没那个胆子。”

萧玖道:“他自然没胆子,帝王最善猜忌,届时捕风捉影加上贪昧军饷,用意昭然若揭,皇帝便容不得他了。”

钟朔理了理思绪:“军饷一事须得有证人证词证物,项诸对律法也不甚了解,想必上任时并不了解军饷定数,就是如此被沈昱算计,这账册上的花用与所记载的朝廷款项也相去甚远,项诸交给我时,匆忙加了兵器的花用,新加的笔迹便是大理寺的小吏也可辨别,臣又常在军中,昨日看过,发到士兵手中的兵器必定是上了年头的,即是说项诸要么无法交代新兵器在何处,要么便是私自囤积兵器。”

萧玖简直为项诸的愚蠢呆住了,“这,送上门的把柄,也难为他苦心孤诣。”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萧玖道:“那我便回去写折子,言说项诸贪墨军饷,意图谋反,军中的证人自然便好找了,整个军营都是证人,沈昱那边的人,可借机一同除了。”

钟朔道:“是,一石二鸟,正好的。”

几日后,燕京,夜

萧珙独宠雍穆帝姬送的余氏已经许久,每日都要去她的院子里留宿,重华宫中的宫人私下都在议论那余氏是否给殿下灌了迷魂汤,哄得殿下看也不看别的女子。

松烟正在为萧珙铺床,严格来说,是软榻。

萧珙所谓的临幸不过就是每晚在松烟屋内的榻上睡一晚,并无宫人们揣测的那些温香软玉,夜夜笙歌。

入重华宫的第一晚松烟本是要睡软榻的,是萧珙拦住了她,言说她是萧玖的人,应当以礼相待,毁她名声已是对不起她,不能真的委屈她一个女子,从那晚之后,便是萧珙一直睡软榻了,松烟过意不去,便每晚为他铺床,也算是报答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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