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着双手将女婴抱起,慢慢举高。
小道士瞪大眼睛看着,但是他没有上前。
“嘻嘻嘻……”
“怪物,去死吧!”原封斯狠狠将女婴摔倒地上,那力道足以杀死女婴。
可真的能杀死吗?
女婴落地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大的力将原封斯掀飞撞击墙壁,而无形的利刃刮下原封斯眼角的一块肉。
在晕倒的那一刻,原封斯还怨恨的看着女婴和依旧站立的小道士。
这无形的力很大,竟将院外的老管家也震晕了。
“嗬……嗬嗬……”女婴再次变得诡异起来。笑声不断,但却凄厉异常。
依旧站立的小道士只是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便再无感受。
“看来是你起了作用。”小道士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丹炉。
沉心闭声,小道士微微叹息,无奈的看着这摇摇欲坠的产房。
风雨欲来,这房子不久便会塌了。
小道士迈着步子,先不管地上笑着的女婴。迈步接近林柔,破开林柔的心脏从里面翻出一尊和小道士手中并无两样的丹炉。
小道士嫌恶的看了看自己脏污的手掌。在房间里随便找了块干净的布料擦拭一下,然后才抱起女婴。
“呜哇哇……”女婴到了小道士怀中顿时大哭起来。
小道士看着女婴的模样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他慌乱的用布遮住女婴胸口的一道红痕,然后对着林柔欠身道了句:“辛苦。”
因为女婴的啼哭不止,他只能急匆匆离去。
在小道士离去之后,南院产房轰然倒塌。
多年以后,这云镇还在流传着今日的怪诞奇景。
夜深人静,云镇外的一座荒山,树叶簌簌,蛙鸣虫叫。
这荒山之顶屹立着一座矮小的木屋,木屋闪烁着烛光,醉人的酒气从屋里传出,隐隐还有婴孩的啼哭。
“师父,我把她抱回来了。”小道士将啼哭的女婴放置到屋内唯一的床铺上,轻轻拍抚女婴。
女婴渐渐止住了啼哭。
“嗝~”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打了个酒嗝。他披散着头发,左耳边挂着一朵随处可见的小白花。
听到小道士的声音,这才摇摇晃晃靠近女婴。
“嗝~没长毛……嗝……的丫头!”元风打着酒嗝,身子对着床尾的被子晃来晃去。
“师父,这边。”元风满身的酒气直冲小道士的脑门,小道士满脸嫌弃的推了推元风,为他纠正位置。
“为师……知道!不用……嗝……你!”元风说着,拍开小道士的手。
小道士看着依旧盯着床尾的元风无奈摇头,他不再出声提醒。
“师父,我去烧水,给她洗个澡。”说着小道士就起身准备离开,刚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转过身。
看到晃晃悠悠的元风,小道士忍不住担忧起来。
“师父。”小道士接近元风,伸出食指戳了戳元风的腰间。
“作甚!”元风瞪着小道士,一双醉人的桃花眼迷瞪瞪的,因为醉酒的缘故脸颊绯红,眉眼也似含着酒气。而耳朵边的小白花倒和这醉人的面容形成对比。
“这是你让我找的丹炉。”小道士无奈道。
“哦,这个呀!”元风拿起丹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然后收进自己的芥子袋中。
“一清啊!”元风收起丹炉,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靠近一清道:“为师不是,嗝~不是跟你吹牛,你……师父我天下第一……彭通!”
元风倒地,再起不能。
看着摔倒在地的元风,一清沉默了半晌。
低垂着眼帘,一清很快做出对策。
去柴房烧水给孩子洗澡,元风该滚哪滚哪去,他一清不伺候他。
人家师父都是手把手的教弟子功夫,就他师父是个例外。
五岁的时候给自己扔一本什么《逸云剑法》就跑的无影无踪。
啥都不教,让他自学。这也就算了,从五岁起,他见这位师父的面可以用一个巴掌数。
一年见一次面,五年了,自己十岁了,可就见着这师父五次。
这还是师父吗。
更可气的是,每次见面都是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今年倒好,提前回来。还一个劲地嘱托他在哪天哪时,去抱回一个孩子,扒出一个丹炉。
而且一定要让她父亲摔她一次,说什么还他父亲的命,从此两不相欠。
说的云里雾雨,听不明白。
虽然如此,可一清不得不承认,他这位师父确实牛逼上天。
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元风之前所说的一切与今天一模一样。
三天暴雨,九道雷电。心藏丹炉,怒而摔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看都不正常。这师父倒也是神了。
而且元风更厉害的是制作丹药。
生病了,吃药不?
一粒见效哦。
因为元风是医者,这就更让一清气愤。
一个医者为什么要给他一本剑法!虽然他是喜欢剑没错,可让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自学这不是难为他吗?
还有只给剑法不给剑是什么操作,难道他要永远用木枝代替剑吗?
第3章 起名为难
星辰点点,风缓缓灌进了柴房。吹动灶台下的火光。
一清坐在灶前,缓缓往灶里填着木柴。
暖黄色的火光映在一清的脸上。白净清冷的面庞隐隐带着一丝怨恨。
他虽是道士,但是学的却不是道家的东西。他很怀疑元风在坑他。
热气腾升,锅里的水已经开了。
找出一个木盆,十一兑了凉水,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就准备把女婴抱过来洗洗身子。
出了柴房,风卷起一清的道袍,一清的身姿变得缥缈起来,似仙人一般不沾尘世。
刚走到卧室门口,难掩的酒气从屋内飘出。一清用衣袖遮了遮鼻子便进去。
“哇哇哇……”女婴开始啼哭。
一清快步进去,只见元风摇摇晃晃的趴在女婴身边,他的动作让一清大惊。
“你在干什么。”一清走进元风,抓住他拿酒葫芦的右手,以防他继续给女婴灌酒。
元风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的看清是一清,甩开一清的手,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清。然后再灌了一口酒嘟囔起来:“一清啊,为师……嗝~和你说……你小师妹最喜欢酒了,嗝~”
元风说着伸手拍了拍一清的肩膀。
一清连忙躲过。
喝醉的元风根本不在意,晃着身子,走向一清摆手道:“你呀,要多挣……钱。买多点……嗝……酒……给你小师妹。”
刺人的酒气让一清紧锁着眉心,他很不满元风现在的状态。
而且什么小师妹?说的是这个哭闹的女婴吗?
“汩汩,嗝~给你!”元风灌了一口酒,从芥子袋中掏出十片金叶子道:“买酒去!”
一清看着金叶子,一片白银万两。
那么……
一清拿过金叶子往怀里一塞,直接抱起还在哭闹的女婴向外走去,不想管这个醉酒的男人。
一清不时的轻轻拍抚女婴的脊背,安抚着她。
这元风真不是个人,给这么点的孩子灌酒,他也真做的出来。
“嗝~一清啊,为师这就……走了。”元风见十一离开,醉酒的身子不听使唤在屋子乱窜。
听到元风要走,抱着女婴的十一转过身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元风不停地灌着酒,越过十一走到院子里。
他抬头望天。
月光打在元风身上,微风吹起他紫色的衣袍。拿下耳边的小白花让它随风而去,散乱的发丝张扬着。绯红的脸颊加上一双桃花眼,诱人的很。
“过些日子。”元风便在这深夜离去,留下女婴和一清相依为命。
一清无奈摇头,想着或许又是一年。而后他缓步走到柴房。
女婴面色泛红,一身酒气,大概是被灌了酒的缘故。
将女婴身上的棉衣褪去,一清为女婴擦洗身体。
“叫你什么好呢?”一边擦着,一清一边苦恼着。
“这是剑伤吗?”一清跳过苦恼抚着女婴心口,那里有一道淡红色痕迹,细长极了,像剑伤一样。
一清轻抚女婴的心口,女婴像是感受到了,憋红了脸猛然大哭:“哇哇哇……”
女婴看着很弱小。只要轻轻一捏便会碎了。
一清将女婴安抚好后,又开始持续苦恼着,不知该如何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