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庭秀骨[修真]+番外(35)

作者:落月无痕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容庭芳愣了愣:“什么?”

白子鹤道:“你难道不知道,白家驭灵术堪称一绝吗?你心里想些什么,哪里有我不知道的道理。自然你的来龙去脉,我也一并晓得。至于为何不戳穿,不过是为了还你当日送我回万鹤山庄的恩情。怎么,一颗明珠没还够,还想要第二颗不成。”

“……”

他这么扬扬洒洒说完,就见容庭芳陷入了沉默。

“心虚了?”白子鹤道,“你也有心虚的一天。”

“不是啊。”容庭芳指了指他肩上。“有只壁虎。”

“什么!”

白子鹤立马跳了起来,手忙脚乱掸了半天才发现容庭芳又是骗他的。

容庭芳笑眯眯看着他:“你怕虫子啊。真巧,有个人也怕虫子。”

“余——”

白子鹤几乎都要屏住了呼吸,眼前的压迫却忽然撤了。

“与你无关。他就算再怕虫子,也比你要端方稳重一万倍,又岂是你们好比。”容庭芳哧笑一声,退后两步,没有再逼迫白子鹤。只是随手脱下身上的外衣扔了下去,正巧平整铺了一地。“坐吧。”他抬了抬下巴,“这下不沾灰了。”

一边说一边嫌弃:“人也好鸡也好,一样麻烦。”

白子鹤:“……”

整个柴房中,也就这一块清净地。待容庭芳又重新坐了下去,确实没有再追根究底的意思,白子鹤这才小心地拾缀起衣服坐了。

但他心里打着鼓。

容庭芳到底猜出来没有。

从前就是这样的,容庭芳愿意说的事,你不想听他也要说完。他不愿意说的,千机剑也撬不开他的嘴。包括余秋远也从来不觉得容庭芳是一个好心良善的人。他偷偷看了眼人,对方靠着墙假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是——

容庭芳刚才讲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在夸人吗?‘白子鹤’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痒痒的。他定定神,没能忍住:“喂。”

“……”

没人理他。

又拿脚踹了踹:“喂!”

容庭芳睁开眼,目光冷然。

“有病?”

“……你才有病。”白子鹤突然就很不服气,“话不说一半会死啊。”

“会啊。”容庭芳道,“你会死。”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更该知道如果我把你当成了谁,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他似笑非笑,“怎么,这样你还要上赶着自己领罪再罚?与其和我讨气,不如想想怎么出去。”

一个时辰前。

“子鹤,你们在这做什么?他是谁!”

火光之中,众目睽睽之下,白家少爷抱着个男人滚在地上,白式微当即就黑了脸,碍于还有外人在场,怒斥了一声‘不成体统’,直接吩咐人把白子鹤和容庭芳两个给扔到了柴房,美其名曰对着天地老祖宗好好反思一下这浪荡的行为!

“他——他是傅老板的知己。”

容庭芳眉心跳了跳。

白式微皱着眉头:“知己?傅怀仁?他的?”

“不错。”白子鹤硬着头皮,尽可能靠紧了傅怀仁这座金山宝塔。白式微对傅怀仁还是客气的,看在傅怀仁的面子上,应当也不会太过份。他见白式微沉吟着没说话,蹬鼻子上脸一脸委屈地和老头子诉冤水。

“他的鸟瞧着奇特,我看了好奇。这才约了人在此地,免叫外人打扰。可惜刚来就见有人图谋不轨。孙儿想着这后山重地怎么能有人闯来呢,急急就赶过来看。”他说的又真又恳,“结果技不如人,被人施了法术定在原地,还连累了贵客。”

贼人——

白式微冷脸道:“难道你要说,是萧贤侄他口中的那个人吗?”

白子鹤认真想了想:“好像差不多。”

郝连凤心里想,你骗鬼呢,这分明无中生有。萧胜心里也是一乐,这回不能再说是他的锅,白家的儿子自己巴巴跑上来当这个替死鬼,想必白式微是无法发作了。这下谁知道到底是谁碰了那根龙骨鞭。就在他们心里偷喜的同时,容庭芳抬起头。

——郝连凤顿时像被雷劈了。

容庭芳勾勾嘴角,无声胜有声,继续编啊。

白子鹤仗着郝连凤和萧胜心虚,故意说:“可惜没瞧清楚,但是那个人似乎是一头银发。萧哥,你说是不是?”说着又看郝连凤,“叫郝连前辈受伤,是我白家过意不去。”

“……”

漂亮话打在前头,圆滑地叫人挑不出错。

郝连凤能说什么,难道说,不,看这个人,这个比鸟的人,他骗了我的葫芦拿了我的盒子,还在这里装无辜卖可怜?他不能说。他一说,岂非证明他认识容庭芳,既然认识,又怎会在不认识的状态下,描述对方的长相呢?

郝连凤把话咽下去,说道:“确实是银白发色。”

苏玄机沉吟道:“天下间银白发色,又与龙骨鞭有渊源的,我只想到一个人。”

白式微道:“我也想到了这个人。”

容庭芳面无表情,是了,他也想到了这个人。

在场几人个个心怀鬼胎,郝连凤和萧胜是第一现场破坏者,容庭芳和白子鹤是目击者,而苏玄机和白式微则是最后赶来抓捕的人。只要郝连凤和萧胜的口径一致,便没有大问题。但他们当然会一致,总不可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蠢得再撒个谎。

连背锅的人都没有。

自家孙子和个男人滚在一起,白式微胡子抖得像筛糠,明天就是羽禽大会,在那时闹出事来,丢的可是白家的脸。容庭芳就看着这老头面皮抖啊抖的比胖鸡身上的皮褶皱还要多,听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先关进柴房,给我好好反省!”

外头的阵法阵强阵弱,容庭芳靠在那里,撇头问白子鹤。

“你们白家自己的阵,你都破不了?”

白子鹤白了他一眼,压根就没说话。

他现在心里又烦又担忧着呢。去时两人一鸡,如今只有两人。

他的鸡被没收了!

“你的灵禽被白——被爷爷收走了,你就不担心它被人剖了么?”

容庭芳看着情绪略显激动的白子鹤,有些奇怪:“有人剖它它不会跑么?”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人是不是养鸟养傻了,连别人的鸡都要管上一管。身为主人的容庭芳很骄傲地想,他这可不是一般鸟禽能比的鸡,那是会说话的神鸡。想剖它,做梦吧。

“放心,它机灵。”

白子鹤差点就要秃噜嘴:“它——!”

容庭芳很敏锐:“它什么?”

外头传来宾客欢笑声,即便是傍晚出了那档子事,也阻挡不了这次的晚宴。白老爷子把不孝子孙关起来再发落后,率着宾客落了座。萧胜识相地趁人不注意,溜到了最边上的桌子。他不想去萧家的桌,那简直是把脸凑过去叫叔叔们打。最边上那桌本来是留衬的,万一人多了就多备一桌。眼下是一帮相较而言名不见经传的人坐着。

萧胜溜过去后,那里已经坐了个人。他大大咧咧挪着凳子过去,用肩膀顶了顶那人。

“兄弟,边上让点。”

那人喝酒的动作一滞,然后慢吞吞地往边上挪了点。

萧胜拿酒杯敬他:“谢了。”

可是那人却不理,侧过身,不想看萧胜。

“……”

这人戴着个兜帽,瞧不出长什么样。萧胜被人拒绝,倒也不生气,只是难免多看人两眼,越看越觉得熟悉,但瞟到侧脸,又觉得从未见过。心下生奇,今晚先是见了个是陌生人的熟人,又见了个像熟人的陌生人,他这是走了什么运?

化作别人打扮的厉姜喝着酒,暗自咒骂,天杀的萧胜,阴魂不散。厉姜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特地在别的桌子呆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连这也能被萧胜摸到,简直是天煞星。

苏玄机与白式微坐在一处,郝连凤和符云生随侍身侧。这回蓬莱只来了三个人。苏玄机是金光顶主事的人,他来,是给了白式微极大的面子。至于蓬莱五峰,为何独独来了玉玑峰,倒是另有渊源。

郝连凤举起杯子:“峰主事务繁忙,无暇分心,这杯酒和白家主赔罪。”

白式微哼了一声:“他贵人事多。”

郝连凤笑了一下,将酒给喝了。白式微虽然嘴上抱怨,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将酒水一饮而尽。苏玄机这才打了圆场:“绛雨确实忙,但他带了口信,请您务必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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