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回复,我没有兴趣,也没能胜任那个位置。”符灵应清淡地说着,话始话终,轻得不曾打破寂静中的一丝一毫。
符寂言沉默片刻,继续试着劝劝:“那就当是帮克瑞斯堡度过难关,等事后再选上新的尊师了,你也可以抽身,行不?”
度过难关?符灵应心里疑问了一下,又觉得有些好笑的低低笑出来,其实大家都清楚目前的情况,多一个自己或少一个自己,都不会改变什么。
只是困局当前,多一个人在身边的话,就会感到稍微那么安心些。
符寂言等不到符灵应的回答,以为他是铁了心不答应的,就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明明之前都比谁更希望他走到尊师的位置,但真面临选择了,他倒是很奇怪的站在符灵应那边。
符灵应说得也对,要是淌进这谭水了,想干净的抽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符寂言起身往回走,临近门口,符寂言想起了点事,回头便对符灵应说去:“从明天起没有课程了,除了於里墨停止授课保护娰韵然,所有尊师都□□成防御术,全体学员都必须参加,所以,你要是不想做尊师,那就必须准时参与。”
“全体成员?”符灵应抬起眼问去。
“嗯。”符寂言也被符灵应问得不禁迷糊起来,全体成员是有什么问题?重点也不是在这呀。
符灵应若有所思了一瞬,他转过身,郑重地说道:“我就做一阵子尊师,就当试一试。”
符寂言被符灵应突然的决定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愣了愣,看符灵应对他深意地笑笑,只明白了符灵应别有目的,但目的是什么,自己自然是不会得知的。
罢了,那孩子一向我行我素的,符寂言是不想多管了,也知自己管不了,他会意地点点头,推开门走出去再反手关上。
房里明一下又暗下来,符灵应敛回嘴角,把自己往床上一倒,疲倦地抬手遮上自己的眼睛。
约过一会,符灵应渐渐有了睡意,意识混沌前,符灵应的嘴角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吐出三个字:“姒、起、阳。”
大殿前宣布的事,拂落提前和姒起阳说过了,她本没心再听,便进了门只选个不起眼的角落站好,独自思索别的事情。
早晨下了场小雨,空气沾上了点湿气,在阳光没出来前,温度有些钻肤的冷意,大殿有些喧闹,各个地方都传出絮语声,此起彼伏地响着。
姒起阳碰碰吸了太多冷空气而导致有些凉的鼻尖,用手心捂到舒服点才放下,贴着墙面站了好一会,又觉得冷意隔着衣服传来了,才重新站好收紧下外衣。
符灵应知道姒起阳有意往后站,但可惜她的发色实在太容易找了,他又坐得高,一眼过去就被那点浅浅的银蓝色给锁定视线。
一举一动尽收眼里,符灵应不悦地皱了皱眉,指间转动的玄铁戒一闪,悄无声息地把后面所有窗给关上。
看见的学员们刚感到莫名其妙,随后就被走出来的末诺和末琉璃引去注意力。
末诺和符灵应对视一眼,再转回头注视底下的学员,一条条注意事项念完,整个大殿的气氛严肃又紧张,学员们敛声屏气着,各自明白这次事情的严重性。
末诺也是讲到一半时顿了顿,她抿了抿嘴,继续说时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
姒起阳一直在思索有什么办法能找到禁术的踪迹,末诺的讲话中,她偶尔分了神便听得断断续续的,拼凑起字句,大概也能明白末诺在说哪方面的事,得知后又沉思在自己的事上,从未把那些话放在心,直到,她听到符灵应的名字,就那么不由自主地,抬了头看去。
“课程上的事除了於里墨尊师的课取消,其他一律未变,符灵应将作为新命的尊师带领大家专练几招难度大的防御术,在此要求全部学员都要参加,不遵守的马上离开克瑞斯堡……”
姒起阳愣住,她疑惑地看向拂落,不明白拂落昨晚说的为什么和现在不一样。
拂落神情淡然,像是早就知道事有所变了一样,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姒起阳转眼一想,猜测到大概是尊师们临时改变的决定。
目光在殿上停留了一会,姒起阳好巧不巧的在敛回眼前对上符灵应的视线。
符灵应懒洋洋地撑着头坐在椅子上,垂下的目光不偏不倚地看向姒起阳的方向,眸星如临暮色,看似有意无意的对了几眼,姒起阳被他盯得不自在,偏开头转了身避开。
命令自己集中注意力想其他事,姒起阳深呼吸一口气,释然了后思绪也清明不少,她倏尔想起一件事:符灵应当了尊师,她又一定要去上他的课,那么以后不得一天至少见一次面?
末诺的声音持续传出,所有人聚精会神地听着,符灵应的事简单的被带过后,学员们的注意力也渐渐从他身上转移,符灵应微抿的嘴角不经意间悄然勾起,漾出不易察觉的狡黠。
第八十二章
该说的说完,末诺合上书册,方才觉得有些干渴,大殿还是缄默一片,末诺环视一圈,拿起册子吩咐:“今天要说的事到此结束,接下去自行安排。”
话音刚落,人群开始稀疏,接二连三的话音传出,大殿又恢复到如初的样子。
符灵应起身,余光里有意停留在人群里,走动几步,直到他所看的地方错开在他的余光里。
末琉璃跟在符灵应身后,注意到他没有迟疑地,头也不回便直接信步离开大殿。
她不禁疑惑起来,奇怪地往台下搜索姒起阳的身影,见她往相反的出口离开,也不曾回头望一望符灵应。
感觉到两人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总是一同出一同进的人,最近怎么会形同陌路一般,寻思那么一会,末琉璃低低地笑出来,摇摇头往符灵应的方向追去。
一个餐盘放下,卡古尔跨过椅子拉近些坐落,他怏怏地拖着下巴看姒起阳,郁闷得像个小怨妇般叹了口气:“你最近吃得好少。”
姒起阳停顿了一下,清淡地看他一眼,挑着菜无奈地回答:“我也没办法,吃不下。”
“唉,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卡古尔捡着姒起阳平时爱吃的往她菜里放,悠悠道:“一个两个都这样,何必互相折磨呢?”
“……”姒起阳语塞,怔怔地戳着几颗饭粒往嘴里嚼,嚼了一口觉得无味到反胃,又吃一口有香味的肉沫,再吃时,莫名感到嘴里有些苦涩。
符灵应的课开设在室外,范围很大临靠树林,姒起阳准时上他的课,但到了教室就往后缩,时而背靠树后,时而往隐蔽的地方练自己的念力。
多日下来,姒起阳偶尔从远远的地方望他一眼,再偶尔听到他指导别人的声音,除此之外,确实如他们那晚所说的一样,再也毫无瓜葛。
末琉璃瞥一眼只身一人站在树后的姒起阳,忍不住同旁边的学员嘀咕起来:“真当自己是姒氏的后人就不用练习了?不知道自己不及娰韵然尊师的十分之一吗?”
旁边的学员听了后兴起刚要接话,头一抬就见符灵应皱着眉站在身后,倏然声一哑,马上老老实实地低头继续练习。
符灵应往姒起阳的方向凝了凝,云清风淡地开口:“她要是练习了,这个地方还不够她练。”
末琉璃一怔,慌张地往后看符灵应,看他收回眼,末琉璃没底气地解说着:“我没有说她弱的意思……”
看到符灵应眼里的冷漠,末琉璃莫名地敬畏起来,没说完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只能本分地低着头。
都分开了还为她说话!末琉璃鼓了鼓嘴,百般不乐意的继续练习。
她以为她可以乘机接近符灵应,继续和以前一样呆在他身边,末琉璃甚至想通了,她让自己不再无理取闹,也不再时时刻刻纠缠符灵应。
可是,末琉璃没有想到的是,她变了,符灵应也变了,变得严肃和冰冷,尽管他没有赶走自己,但是却让末琉璃觉得自己离他更远了。
即使近在迟尺,末琉璃每次看他的时候,仿佛觉得他远在天边,永远也触碰不到。
末琉璃叹息一声,干脆收回念力坐在石头上休息。
卡古尔刚打扫好屋顶,还在生迪妱的闷气时,就见她兴致盎然地拎了两壶酒往屋顶去。
迪妱满意地坐下,手一招握了个酒杯在手,嘴角牵着明媚的笑容缓缓倒着酒,揽怀一杯酒香潇洒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