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诺看末琉璃迟迟不开口,也催促道:“是什么事惹你生气了,既然关乎到你和符灵应,就应该快点说出来。”
“哦。”末琉璃顿了顿:“刚才听闻有人在讲灵应哥哥和卡古尔的事,说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很亲近,举止有些过于亲密,他们都说灵应哥哥和卡古尔私下在一起了。”
“胡闹!”符寂言别过头,一张脸全黑了下来,这是他有史以来听过最头疼的事,以前的符灵应还只是上课睡觉,拿学员试新创的术语,没想到现在居然和卡古尔混在一起,闹出这等大跌颜面的事……
“先别生气,你先听符灵应怎么说,毕竟是从其他学员那里听来的,也未经过证实。”末诺倒也淡定,对符寂言说完,拍了拍末琉璃的手示意安慰。
“假的肯定是假的,自己的儿子还是了解的,但也足够让我丢人了,看来得想个办法让他和卡古尔保持距离,等流言过了再说,不然会影响到他以后继位尊师的形象。”
符寂言摇头叹气,符灵应从小天资聪颖,这点让他很是欣慰,但是他懒散无追求的性格,这方面就真的让他最为费神。
末琉璃悄然抬眼,看末诺和符寂言两人陷入沉思,唇角一勾又随即敛去,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我有一个方法,不过主要还是我想请灵应哥哥帮我。”
“说说看。”符寂言发话。
“再过不久就要到降伏守魂兽的时间了,今年我想参加,所以从之前就一直想让灵应哥哥教教我了,不知道可不可趁这次机会……”末琉璃没再说下去,注意到符寂言舒缓的眉间,也就深知自己不用再说下去了。
“不错是不错,符灵应当年轻而易举降服守魂兽一幕,我至今还犹新记得,能力这反面我是质疑不了的,倘若能够帮忙,那就是最好的,只是不知道那孩子答不答应。”
末诺自然也希望符灵应能指点下自己的女儿,只是那孩子一向我行我素的,答应的机率恐怕是很小。
“我也觉得这个方法很不错,两全其美,既能很好否认流言,又能帮到琉璃,那么说服灵应的事就交给我吧。”符寂言看了眼天色,敛衽起身告退。
送走符寂言,末琉璃开心得合不拢嘴,与刚才满脸担忧的样子截然不同,末诺无奈的对她摇头。
“你呀,收收你的小心思吧,认真学习术语才对,比你整天追着符灵应有意义多了。”
“不对,把灵应哥哥哥哥追到手才是最有意义的事,不过你放心,到时候灵应哥哥教我的时候,我会很认真很认真去学的,肯定拿点成绩给你看。”
末诺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她也算是从小看符灵应长大的,深知两人的性格是合不来的,一再劝末琉璃收心,知道劝不住了也就随她去了。
末琉璃往嘴里丢颗果子,回想起符灵应降服守魂兽的样子,从那一刻起,末琉璃暗暗发誓,无论如何,符灵应只能属于她一人。
第七章
月白色的偌大台面上,少年一身凛冽,缓缓走到一面,比他还要高出好多的老旧铜圆镜前。
台下的人一致屏住呼吸,期待天资禀赋的黑发少年,会唤出什么厉害的守魂兽。
铜镜里印出了他清冷的模样,和他平时懒散的形象完全不同。
刹时,铜镜有了一点变化,一脸漠然的少年瞳孔一收,看渐渐氤氲雾气,越发新亮的铜镜,溢出的雾气模糊了他的镜像,顿时眼前一片白雾缭绕。
少年警惕几分,凝神看向白雾的另一端,对面是守魂兽的世界,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向他靠近,奇怪的是,随着这种感觉,他的心情却越来越放松下来。
仿佛是丢失已久的东西,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很快,雾气缭绕里,一只白色的飞鸟破雾而出,样子竟跟镜上的白雾很是相似。
白鸟绕台上不受制的范围内飞了一圈,少年像是和它心灵相通般,不疾不徐的淡然笑之看它飞转,心里一下子释然了:还好,样貌不丑,和我很搭。
台下的人都傻住了,本以为出现的守魂兽会是大型漂亮的守魂兽,光看外表就会被震慑住,没想到现实却与之相反,偏偏飞出了一只特别体的白鸟,除了漂亮之外,看起来真没什么攻击力。
见白鸟快速的盘旋了圈,也不见符灵应有什么反应,众人不得不猜测,恐怕天才少年符灵应,也无法降服住自己的守魂兽了吧。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降服你的守魂兽吗?”看了大半天终于按耐不住的符寂言,厉声对台上的符灵应喊去。
末诺皱眉,侧过头提醒符寂言:“这是对学员的考核,我们不能干扰到他们。”
符寂言听罢,敛回几分不悦的神色,继续看台上的符灵应:以这小子的念力,不可能束手无策的,这种毫无动静的情况下,莫非……
符灵应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一瞥,漫不经心的抬手,旁观者以为他是准备降服守魂兽了,却也不见玄铁戒溢出念力,疑问之时,白鸟迤逦而下,乖巧地停落在符灵应的掌心里。
他和魂鸟对视片刻,只见他微抿的唇轻启,对魂鸟温声道:“那我们就回家吧,去找个宽广的地方再让你飞个够。”
画面纯净,没有以往降服者降服守魂兽中的狼狈,衣着整洁,没有以往降服者降服守魂兽后的邋遢。
不见锁灵戒有流露丝毫念力,众人惊讶未于之时,魂鸟消散在掌心里,不是被降服而是被唤回,这念力得多强大才能做到在第一次,就能直接唤回守魂兽了。
全程没有见符灵应移动一步,也没有见他使用半点念力,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让守魂兽随了他。
铜镜一旦开启通往守魂兽世界的门,就会在降服者周围设下一个结界,当守魂兽被降服之时,或者返回自己的世界了,结界就会自动消退。
台下惊呼声响起,符灵应迈下台,铜镜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结界消退,而刚才那转眼一逝的一幕,却成了永远的经典。
众人猜测,在姒氏消退后,符灵应是不是神的旨意,让他来替代姒氏守护言灵族的呢……
答案不是,因为符灵应实在太过于懒散了,整天在学院里不见人,见着的时候又多半是在睡觉,这样的人,何以继大任。
“你知道我的性格还答应去他们,答应了还问我的意见?”符灵应随意靠在椅子上,端起杯子饮一口茗。
符寂言点头,他只是直接告诉符灵应去教末琉璃几天,没有告诉他,关于他和卡古尔传出流言的事:“既然答应了,你去就帮帮琉璃吧,她也算是你的妹妹,从小就和你一起长大,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符灵应看水面浮起的茶叶,随他转动杯子时晃了晃,若有所思了一下,抬起眼睑看符寂言:“我知道了,但是下一次不要再擅自做决定。”
这番话让符寂言听起来有些不愉悦,但其实也言之有理,符灵应从小就很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事都会自己安排好,不喜欢别人插手,虽然日常看起来很吊儿郎当,但其实重要的事都会很认真的去对待,比如念力这件事,外人一直称他很有天赋,作为符灵应的父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符灵应在这念力这番面,也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这些努力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一个人,不,应该是一个荒唐的梦……
接客厅里沉默了一对父子,看起来都各想各的事情,时过良久都不出声,外人见了,还以为是出了多大的事。
“到现在还觉得你当年的梦是真的吗?”符寂言想起符灵应开始下定决心修行念力的起原,随口问起。
还在转杯子的符灵应一顿,只是停顿了那么一下,又继续转起来,不承认也不否认。
看他的样子,符寂言叹口气,深知他还是放不下那个梦:“姒韵然尊师当年没有怀孕,哪来的孩子,而且在你说见过她的时候,她又在克瑞斯堡里,再接下去的时间就遇难了,而我们当时又在平人界,时间根本对不上……”
“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符灵应打断符寂言的话,放下被杯子大步朝外迈去。
符寂言摇头,对空空的门口自说自话:“算了算了,这是你从小到大唯一坚持的事情,以后我也不提了,可惜再怎么坚持都不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