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只是看到它的时候,脑子里都是空白的,什么术语都忘了。”末琉璃抬头看卡古尔,见他没有露出很生气的表情才松口气。
卡古尔摇头,想着符灵应来教她也实属是浪费了。
“既然忘记了,那就要提前把术语熟练好,铜镜开启守魂兽的世界时,心里也要提前默默记下几个,不可以一开始就慌了手脚。”卡古尔一边走远一边教导,等回头时恰好撞上末琉璃可怜兮兮的表情。
莫琉璃苦着一张脸,看卡古尔面无表情的和自己对视,小心翼翼的试探问出口“灵应哥哥,能不能休息一下?”末琉璃走了两步,才发被刚才一吓,脚都绵软无力了。
“哦?”卡古尔隐藏起嘴角的笑意,潇洒地转身离去:“那今天就先这样好了。”
不得不说,卡古尔和符灵应想避开末琉璃的时候,言行举止确实是一模一样的,完全不用模仿。
“等等……”末琉璃低着头,紧握着手按压住自己快爆出的脾性:不就是一个守魂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还比不上灵应哥哥重要……
“重新开始吧。”末琉璃头也不回的开口,长长舒出口气,紧握的手慢慢松开。
卡古尔点点头,看末琉璃似乎有所进展的势头,折回去制出幻象。
雾气又开始涌动,末琉璃这次没有退缩,活动了一下带透血戒的手指,心里默念准备好的术语,直盯着靠近的黑影。
不对,影子怎么矮了一截……
末琉璃伸开的手指顿住,不安感又再次扑面而来,直到看到从雾气里走出的深紫色大虫子。
虫子挪动着胖乎乎的下半身,上半身立起来对末琉璃龇牙咧嘴,仔细看还能看到它嘴里的一圈尖牙上,分泌的粘液。
不停扭动的两排脚,密密麻麻的生长了很多直挺的毛,眼见就要朝末琉璃扑去。
金裟树林响起一声女子的尖叫,几只鸟类也紧跟着惊雁几声,慌张的拍翅离去。
卡古尔还沉浸在有些辛灾乐货中,一眨眼的瞬间,就见末琉璃朝自己迎面扑来,他下意识的要躲开,又考虑到那小女子是真的吓到了,犹豫不决里,末琉璃已经紧紧将他禁锢住了。
“灵应哥哥太过分了。”末琉璃把头靠在卡古尔身上。
卡古尔又是一声深叹,举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早知道有这种情况发生,他就该设下结界,只因为末琉璃面对的守魂兽是自己制出的幻象,本就在他控制的范围内,所以便从未想过设结界。
“守魂兽多种多态,什么样子都有,你不先试着面对自己恐惧的东西,万一考核中真的出现了,你又该怎么应对?”卡古尔揪住末琉璃的衣角,想把她提开,却被末琉璃抱得更紧。
“我不管,反正别用虫子吓我,我相信自己的守魂兽,不会像它们那样恶心的。”
姒起阳跟在於里墨身后,随他一起去听他的课,一路上,姒起阳边回答於里墨的问题,边默默记下路线,路程中,又是上楼阁又是左转右转的,想要第一次就记起来还真费力。
平时的姒起阳只在地面上走去摘安魇草,除了上次被符灵应带上大殿,便从来没有迈上台阶半步,别说尊师们授课的地点,这么多年也只是偶尔听闻。
尊师的书房里,符灵应支着手撑在长椅上,垂下眼懒散地看手里的书,窗外白鸽扑翅而过,一帧帧折下来的影子投在黄色的书页上。
符灵应被扰了视线,侧过头随意往窗外一扫,落在於里墨身后的姒起阳身上,一点一点随她移动。
“嗯?”符灵应在脸上稍微敛出了弧度,绕有趣味地看姒起阳消失在视线内。
手里的书合上,符灵应撑着的手微用力一支,轻跳下长椅像外走去,经过一个逼仄的书架,符灵应握上书脊,头也不看便往里一放,准确无误地放回原来的地方。
一路到了教室,经过的学员们有些惊讶于见到姒起阳,但介于她是跟着於里墨尊师来的,也就只是多看了几眼,没有多说什么。
“顺便找个位置坐下就好。”於里墨对姒起阳说。
姒起阳往教室里看过去,除了红就是黑,对她来说坐哪都是一样,于是选了个最后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学东西,她靠的可不是眼睛,而是耳朵。
“上节课说到的染悦草有人找到吗?”於里墨从兜里掏出一块小方布,打开了里面躺着一株青绿色的草。
学员们也纷纷把自己找到的染悦草取出来,样子无非都是手掌一般大小,一根主茎上分开长了四片细长的叶子,每一节主茎都带四片,叶子嫩且薄,大小全都一致。
姒起阳单手托腮,往离她最近的学员手中看去,可惜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於里墨继续往下讲。
於里墨余光一瞥,落在空无一人的门外,停了久久好几秒,才移开视线继续检查学员带来的染悦草。
姒起阳突然往右边看去,刚觉得有什么东西靠近时,就见右边的空位上突然凭空浮现出一个人,因为浮现的人也在看自己,距离离的也近,姒起阳能在模糊中分辨出他的五官。
“好巧。”符灵应撑着头,微笑的看脸上不见波澜的姒起阳。
第十章
“你不是刚来的的吗?”姒起阳问。
“你怎么知道?”符灵应笑着反问,为了不影响学员上课,符灵应专门隐身进来的,虽然刚到门口就被於里墨发现了。
“感觉身边有东西经过。”姒起阳转头去寻於里墨的身影,刚抬眼寻去,就看到他从后面走来。
於里墨把视线停在姒起阳身上一下,便直接绕过移到符灵应身上,语气平淡地问话:“符灵应,你已经多年没有没来上课了,今天是突然怎么了?”
符灵应一直保持微笑,眼睛始终没有从姒起阳脸上移开半步:“有来有往,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尊师快点上课吧,别耽误到其他学员的课程。”
於里墨没有再多问什么,教室里越来越多的学员发现了符灵应,已经变得渐渐喧闹起来,於里墨重新打量了姒起阳一眼,若有所思地抬步离开。
“染悦草,是一种能给人带来愉悦心情的植物,本身自带香味,只有轻揉它的叶子时才能散发出淡淡的味道,如果要用来缓解悲伤低落的情绪,就必须取它的叶汁……”
於里墨刚开口,学员们又快速的把注意力重新投到於里墨身上,认真地记下笔记,随於里墨的话观察人手一株的染悦草。
符灵应看姒起阳听得很认真,自己倒是无聊的打个哈欠,面朝着姒起阳趴在桌上看她。
“这些课有什么好听的,染悦草,意如其名其实就是给人带来愉悦,可惜只能维持短暂的时间,不能入药,就是这么简单。”符灵应看不为所动的姒起阳,依旧睁着水灵的眼睛直盯於里墨,他无趣地抿抿嘴,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学员们学习提取染悦草叶汁的环节,姒起阳又无聊了,只能靠耳朵听於里墨提醒学员的正确操作方法。
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让姒起阳感到好奇极了,可惜满桌子的器材没有一件是姒起阳看得到的,只能靠於里墨的只言片语幻想出它们的样子,是胖是瘦?姒起阳捧着脸轻叹口气。
“我都跟你说过很无聊的。”符灵应没有睁开眼睛,轻声对姒起阳说。
“不是,於里墨尊师的课不无聊,只是因为我眼睛看不清才觉得无所事事。”姒起阳在桌上放下手后,交替着合并在一起,面对着符灵应学他趴在桌上。
符灵应睁开眼睛,和姒起阳对视了半响,嘴角上扬问她:“我带你去找染悦草吧。”
“啊?现在还在授课中……”姒起阳下意识向於里墨看去。
“你不属于正规的学员,而我也只属于半个学员,公然逃课也没事,为了尊重於里墨尊师,我们可以隐身出去。”符灵应坐起来,慵散的撑着头看姒起阳。
於里墨一直以一个背影背向姒起阳,教室里的学员也都在忙着提取染悦草的叶汁,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所说的话。
“可是念力对我没有用。”姒起阳转过头看符灵应,长长卷起的睫毛一张一合。
“念力对你没用,但是对衣物有用,隐身本来就在身上穿的衣物上下术语。”符灵应牵上姒起阳的手,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走吧,注意不要撞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