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可是你的发饰?”语气轻柔和善。
女子一愣,回过头,书生这才看了全貌,因为风起起伏伏吹的面纱遮挡视线,摘下了面纱,脸颊上明显的一大片擦痕,伤的不重但是面积大。
女子虚虚的捂了捂脸颊,不自然道:“是我的,方才过于投入,没有留意到,真是有劳你了。”
规矩的行了个礼,书生回以抱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慢慢打开话匣。
“前日里路过一条小巷,听到一则趣事。一位姑娘家说讨厌女红女戒,善书法,最令人惊奇的是她对女子地位的诠释,为一夫多妻的社会制度抱不平。”书生说话的时候全程注视女子的表情。
女子微微红了脸,在他眼中却成了绝代芳华般的美貌。
眼眸微微抬起,复又低下,“这女子还真是有趣。”
书生笑了,“巧的是,我听到的声音和姑娘的声音极为相似。”
女子挥着帕子给自己扇风,眼睛乱瞄,“是吗,真巧。”
“那姑娘怎么看呢?”
看着对方不解,书生接话,“对于那位姑娘的言辞,您有什么见解。”
“我觉得她说的很对啊,为什么女子就不能为国出谋划策,一位花木兰女将军永垂千古,如果整日闷在房里,对着死物,还不要生病啊,女子只管家长里短,不能参与国家大事,但是灭国的时候,欺凌俘虏的时候为什么总是女子遭殃。明明国与国之间的事,男子汉和男子汉的事,却拿女子出气,实在是不公平!”
女子说话间愤愤的表情尤为生动,看的书生竟然痴了。嘴角含笑的看她发牢骚。不住的点头附和。
女子看到有人赞同她的意见,不由得得意忘形起来。说着一顿,看向书生的眼神带了一抹不自然。
“我知道是你,掩饰也没用。”书生说完,眼神游离,瞬间红了耳廓。
女子低下头,默了默,赌气道,“你套我话。”
书生一副故意的样子,女子没了脾气,两人静默一瞬,看着对方笑了。
莫名的默契。
等到两人渐渐熟捻,不再保持距离,互相交换了姓名,成为了朋友。
“我明天还来,你来吗?”
书生点点头,“来。”
有人唤着女子的名字,女子道了声歉,离开了。
书生看着离去的背影,踌躇了两步,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远处女子扯着自己的线绳,一放一拉,让纸鸢飞得更稳。发间突然抚上一双手,女子没有回头,任凭对方对自己头发动手动脚。
“你每次都不好好盘头发,还没跑两步就松了。”男子不满的手在她发间穿梭。“刚刚那男子跟你说什么了?看你一脸开心的样子。”
“要你管。”女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顺手递出自己刚刚被归还的发饰。
男子接过,在女子发间轻绾两下,简单的式样成了型,把银钿固定了上去。
“手法挺娴熟,给多少姑娘盘了头?”
男子脸一红,结巴道,“没,没多少,就你一个。”
“哼!”女子不再理他,明显说谎。
后来两天,书生和女子约好一起泛舟,一起吟诗,一起看戏,一起逛街,一起放风筝,做了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的事情,还是和自己心仪的女子。
后来的后来,书生一辈子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和陈小姐一起相遇相识又相知的时光,那是他此生为人最明亮的一抹色彩。
那人的一颦一笑,仿佛就在昨昔。
“那姑娘确实是个妙人,这样的统治体制下,还有这样的想法,确实难得,”汤勺咂咂嘴,低头查了查他的三生石记载,附和老者的话语,“那后来呢?进京赶考后为什么没有回去娶她?”
“是呀,为什么?”周围的灵魂跟着起哄。
老者叹息,目光悠远,捶了捶自己久坐导致僵硬的腰,咳嗽了两声,在众人一阵催促的目光下,缓缓道,“我是想娶她,但是等我进京赶考回来她已经许了婚,就是和那个被她从小欺负到大的公子。”
众人切了一声,“什么嘛,两小无嫌猜的故事,你只是不相干的人。”
老者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没反驳,嘴里喃喃道,“确实是两小无嫌猜,确实是,确实是。”
那一届考生中,除了书生早已结识的一众公子,还有徐公子,正是陈小姐从小的冤大头。
有趣的是,这位徐公子文科落第,武举第一。
据说家里世代从文,还未有武将,他爹又是生气又是开心。毕竟自己儿子不是一无是处。
书生前去让别人给陈小姐带话的时候,看到了上来提亲的徐公子,对方对自己一脸戒备,匆忙的打招呼后就离开了。
他左等右等都没等来陈小姐,却等来满脸喜气的徐公子出了陈家门。
后来他在一个穷县当县令的时候,听人说陈小姐嫁给了徐公子,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极为热闹,两人幸福美满。而自己也被家里催促订了亲结了婚,日子一片祥和。
他以为这一生可能就这样的时候,陈家出了一桩大事。
徐公子成婚后不久就被派到边关支援边防军队,留下陈小姐一个人在家。有时回娘家,又是去自己丞相夫人的姐姐那里串串门,不喜女红的她也开始摸索,渐渐学着当一位称职的徐少夫人。
可是就在某天路过街上的小摊,被街边的香包饰品吸引,下了马车多看了两眼,好巧不巧被微服的皇帝看上了。
几番打探得知是自己臣子的妻子时,皇帝还有几分犹豫,但是禁不住她身上的风情魅惑,还是拐了她。
第5章 一把汤勺之蝶恋花4
陈小姐的姿色用倾国倾城形容并不为过。
只是书生没见过,因为第一日见小姐时,她脸颊被擦破,后来解释自己荡秋千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去,蹭破了脸。
因为疤痕丑陋,后来见面都是以纱遮面,就连带着伤疤的全貌也再未瞧见。
带着面纱,长着疤痕,都已经让自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皇帝也是男子,男自己的心思怎么不容易瞧见。
陈小姐在入宫前,书生见了她一面,在庙里。
因为身份特别,皇帝让她先去庙里呆呆,并传消息给边关的徐将军说陈小姐不幸染疾身亡,一场大火,隐晦的对徐家满门抄斩。
那天的风势不好,隔壁着了火,随着风连上了隔壁陈家,两个大户,几乎占了整条街。围观的百姓看着火势,救助无门,只有几个小厮提前察觉势头,跑了出来,两家主事人,无一幸免。
他把消息带到庙里时,陈小姐抱着他哭得天昏地暗,那个活泼开朗性格豪爽的女子第一次那么脆弱,他摸着她的发顶心软的一塌糊涂。
不住的劝慰,丢下自己的事,打探消息,照顾她。
那天,外面狂风大作,他带着新的消息前来看望她,她不知哪里弄来的酒,喝得醉醺醺,稀里糊涂的扑上来抱着他一顿狂亲,他又是震惊又是惊喜。
“陈小姐,”书生尽力让面前的人恢复理智,“我听说今天徐将军回来了,你们……”
女子附上来双手捂住他的嘴,带着媚笑,一手解开自己的面纱。看见面纱下面的脸,书生愣了愣,明显的巴掌印在她白皙的脸上。
“小子,你叫我什么?什么陈小姐,你说你要我当你一辈子娘子的,我喜欢听你叫我娘子。”
女子浑身酥软,眼看着要沉下去,书生捞起身子扶她回床榻。
女子胡搅蛮缠非要让他叫一声娘子,他被缠得没办法,忐忑的唤了一声。
尾音未落,女子一双软唇凑了上来,在他嘴上或轻或重的厮磨,手下也没闲着,把自己的外衫脱了不够,把他的也不耐烦的扯了下来。
血气方刚的七尺男儿哪里经得起这种诱惑,半推半就的任凭对方扯着自己的衣袖,小舌在自己口中搅来搅去。
“叫我娘子。”
女子不满他僵硬的动作,要求着。
书生紧绷着身子,看着把自己拉倒在床榻上的女人,鬼迷心窍的就真的唤了一句。
女子眼神迷离的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直笑,衣衫凌乱的散开。
书生看着不似往常单纯的小姐,那种女子的魅惑之气一点点蚕食他的内心,不知道自己一双眼睛往哪里看,刚转头便被拉了回来。
女子清甜的气息立刻跟了上来,一双小手在他身上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