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送你红色玫瑰+番外(136)

作者:青花砚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余棠其实并不困,但是陷在熟悉的怀抱和浅淡花香间,眼皮儿却自然而然顺着这句话沉了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彻底睡过去前,她还轻轻往旁边的怀里偏了偏头。

段汀栖立马用了点儿力道搂了搂她。

江鲤在外面儿愤怒地挠了一会儿门,终于没劲了,不得已安分下来,她探着脑袋瞧了瞧里面安静的微光后,自顾制定了一个“明天挠花段汀栖大脸”套餐,才不乐意地转头离开了。

入夜后,麻醉的药效慢慢退了下去,余棠本来平顺的细软眉毛缓缓拧了起来,时不时又会无意识地轻轻抽口气,好像在梦里也不安稳。

段汀栖始终没有换过姿势,整整一夜,只要余棠一动,就会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她后背。

在医院已经待了好几天的孟羡舒也没有睡好,在ICU门口静静偏头靠了一会儿后,慢慢踱步到阳台,吹了半夜风。

深夜的棣花比白天能安静一些,但也有限,路边梧桐树的黄叶不分昼夜地旋旋飘落,楼下不时有半夜闹事来看急诊的人。

早上五点半,天边堪堪露出灰蒙蒙的时候,余棠仍旧准时醒了过来,目光扫过滴液后,无声下挪,看向了趴在床边的人。

大概是害怕碰到她刚缝线的伤口,段汀栖并没有躺在她旁边,而是蜷趴在床沿,睫毛乖乖地盖着,还不忘握了她一只手垫在脸下。

这人最近也基本没睡过几个好觉,明明金尊玉贵的,却也被陪床折腾得够呛。

有点不知道怎么还了。

余棠静静看了刚眯上的人很久,一点儿声响都没出。

昨天的挟持反水案并没有移交到市局,但是吴越知道这件事后,去了辖区的分局旁听审讯,天刚刚亮的时候才从分局派出所走出来。

又是十年前的那场爆炸案相关,而且这次衍生的相当离谱,还涉及到了虚无缥缈的“报仇”……吴越难得觉着有一团气梗在了心口,脸上不修边幅的胡茬儿和两颗逗也抢着往出冒,想在他脸上开一场热闹非凡的聚会。

花坛前扫垃圾的老大爷先在边上扫了几个烟头,示意了几番后,见这一脸憔悴的傻大个竟然还不挪动,索性不客气地扫了他一扫帚。

吴越跑远的思绪被大爷拉了回来,茫然地聚焦看了他一眼后,才察觉到自己是找嫌了,连忙道了个歉,半顺不拐地走了。

他把车开到附近一条卖早餐的小巷,随便叼了几个包子后,拐向了医院。

刚开到门口,他目光往右边一挪,好像看到了背着手往上瞧的段老爷子。

但是还没等他停好车过去打招呼,这个老爷子竟然一副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又装模作样地背着手走开了。

吴越:“……”

这是闹哪出。

这么脑袋一发木,手中提着的两个没来得及入嘴的包子遭了毒手,不知道从哪棵树上从天而降的江猴身影一闪,差点儿把地上砸个坑地拉过吴越的包子,心安理得地喂进了自己的嘴。

“我最讨厌奶黄馅儿了。”此贼竟然还边吃边嫌弃,“你一个大男人一天吃什么奶黄?是肉它不香吗!”

吴越一看到她,嘴就替脑子做了指导,把刚才看到段老爷子那茬儿甩到了九霄云外,体贴地询问:“那我再帮你买几个肉的?你喜欢吃猪肉还是牛羊肉,我知道有一家鸡肉汤包也可以。”

边嫌弃边一口吞掉半个奶黄包的江鲤喉眼儿一卡,差点儿把自己给咳个半死,痛苦地弯腰卡卡了几声后,连忙摆手谢绝:“……不、不用了……我倒也没那么金贵。”

吴越连忙帮忙拍拍她的背,从车上取过一瓶还没开的水,拧开递了过去。

江鲤被他这番黄鼠狼的贴心吓得脸色都菜了,连忙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你是来‘汇报’案情的是吧?阿棠这会儿估计也醒了,快走快走!”

于是形象不佳的吴越被她连拉带扯的,挟持上楼做了“敲门砖”。

段汀栖正拧着湿毛巾,给余棠乱七八糟的擦脸,小段总平生没有伺候过人,手法粗糙生疏地仿佛剥皮工。

余棠被再三折腾后,实在忍不住冲她轻轻一眨眼,说:“疼。”

她本意是让段总反思一下自己的手法,放轻柔一点,结果段汀栖怜爱地低头看了看她细软的眉毛后,对旁边的护士说:“一支杜冷丁。”

余棠:“……”

护士被当成了地主家的“婢女”使唤,本来还有点不乐意,转头看了眼病历上的主治医生签名后,又心平气和地去了。

余棠用无声的目光注视了段汀栖一会儿……明明半年前还能看她爱咋咋,受伤就受伤,针也能毫不手软地故意往伤口里戳,顶多财大气粗地出个医疗费。

现在却连她受这点儿疼都看不得了。

余棠嘴角轻轻一翘,杜冷丁就杜冷丁,伤口确实有些疼,怪难熬的。

吴越是被当成盾牌推进来的,但是一进门口那条线,江鲤立马从他身后跳了出来,炮弹一样冲向了余棠床边,还双手紧紧抓着床杆子,一副严守堤防被扔出去的样子。

“……”敢情他就是起个敲门作用,吴越不由得有些心酸,戳在原地,左脚绊了绊右脚,才被叠好毛巾儿的段汀栖让了进去。

余棠拍了下江鲤没个人样儿的样子,“你干什么,床都要被你拽稀碎了,松手。”

有了余棠的“御允”,江鲤立马松了无辜的床杆子,改为理直气壮地抱她胳膊,不忘指着窗外控诉,“就那棵树,看见没?我昨晚是蹿那上面儿才看了你一眼!”

段汀栖凉嗖嗖的视线立刻在她脸上无所谓地转了圈,射向了她抱着余棠的手。

“你看什么,看什么?!”江鲤继续朝余棠叭啦啦,“俗话说的好,爱吃醋的女人要不得,阿棠啊,你要不赶紧把段家这个醋精给一脚蹬……”

她其实严重怀疑,段汀栖是昨天听到孟羡舒的半句话了,所以格外小心眼儿上线。

这样下去还怎么搞?她都快失去从小抱到大的姐妹了!

余棠没什么“昏君纳谏”的表情,一手推开她的大脸,冲吴越轻轻一点头:“昨天的审讯是什么情况?”

吴越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儿,“……交代是都利索交代了,就是,扯淡得离谱,你听了别生气上火。”

余棠眼睛微弯,冲他笑了一下:“没事儿,你……”

段汀栖一捂她眼睛:“余棠,不准随便这样笑。”

余棠:“……”

江鲤翻了个白眼儿,刚准备大开嘲讽,就见酸了半截儿的小段总冠冕堂皇地说:“现在这么笑会牵动伤口,不利于恢复。”

江鲤:“……”

还要不要脸了!

“昨天持刀的那个男子叫吴斌斌,就是精神内科的一名患者,平时正常智力水平低下,被人以玩个游戏为名,从神经科住院室骗下楼,开导了这么一场闹剧。”吴越对着本子说:“他的情况暂时是这么记录的,还没有深挖走访比对,不确定是否还有别的隐情。”

段汀栖亲自接过护士拿上来的杜冷丁,认真拆了包装,没说话。

“至于那个女孩子……”吴越看了余棠一眼,“姓李,叫李嘉欣,今年夏天刚满十八岁,父亲在十年前因为一场化工厂爆炸去世了,母亲死在今年九月十四,也就是914化工厂爆炸案的十年忌日……”

姓李的话,也就是余棠的九叔,一个非常爱逗趣的人,活着的时候热爱饲弄花鸟虫蝶,经常逗吓小孩子玩儿,江鲤也被她吓得涕泗横流过。

吴越声音越说越小,暂时安静了一下,没敢一次性说完。

江鲤脸色也微沉,无论怎么看,李嘉欣母亲的死亡日子都太过敏感了,很难用“巧合”来解释。而十年过去,还有人因化工厂爆炸案去世……这对当事人来说,是非常巨大的情感包袱。

余棠靠在床上问:“李嘉欣母亲怎么死的?自杀还是他杀?”

“没有他杀的报案纪录,据李嘉欣自己说,也是自杀。”吴越继续把手中的小本翻了一页,“她说自己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临省的梧州市,母亲一个人要挣钱养家,最多的时候同时打三份工,生活得很艰难。”

江鲤低头摆弄着手机,大概是秒秒钟就查清了李嘉欣的资料,冷冷挑眉:“她和她母亲好像是当年爆炸案后,不愿意再照顾伺候李家两老,给他们养老送终,所以卷了钱出门儿改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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