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郇大步走至门前,肃穆问道:“你来此何事?”
菊娘噥噥开口:“回君侯,菊娘只是想向君侯讨些伤药给夫人。”
魏郇一听,眉头立马蹙起来,忖度了一瞬便回头对众将吩咐:“你们继续讨论,我稍后便归。”语毕跨了出门,大步向刘莘下榻客房走去。
菊娘也小跑跟了上去,魏郇边走边问:“夫人何故?”
“回君侯,连日骑马,夫人腿间磨破血淋淋一片。”
“你先回去侍候夫人,我去拿点药膏便来。”
“是。”菊娘应道。
菊娘回到刘莘厢房的时候,刘莘正试着自己清理伤口,伤口一碰到热水,激的刘莘一阵阵冷汗直冒。
菊娘见状,赶紧上前接过帕子,心疼说道:“夫人,忍着些,马上便好。”
“你伤势如何?”魏郇拿了药膏迈步进来,看到刘莘姿势极是不佳的张腿坐在椅子上,裙裾高撩至腿根,袴裤褪下,蔽膝搭拉下来遮住腿间部位。放置在一旁的袴裤上血迹斑斑。
“是我疏忽了,你久不骑马,是难以承受如此高强度的行路。给我看看有多严重?”魏郇说完便走到刘莘跟前。
刘莘羞得下意识便阖拢双腿,菊娘擦拭的巾帕不及躲开,生生擦了过去,“嗷呜……”痛得刘莘龇牙咧嘴。
刘莘暗忖,完了完了,今日在魏郇这个老古董面前叉腿而坐,可谓是形象尽失,那老古董一向规矩甚多,不会一时反感加速了让自己下堂的脚步吧?孙遥、茹媪还没给消息呐!
魏郇全然不知刘莘在腹诽,单膝蹲在刘莘跟前,大掌强行扒开刘莘修长双腿,只见雪白双腿·内侧均被磨擦得血红模糊一大片。
“都这时候了还害羞?躲什么躲!早两日为何不说,非要拖得如此严重。”魏郇见状心抽抽的疼,语气一时没控制住,略显气躁。
刘莘有些尴尬,似犯了错般噥噥嚅嗫:“你挺着急赶路的样子,我怕因我耽搁了行程……”
“你这般便不耽搁了?”魏郇看着这伤口,心里似被甚揪得及是难受,只恨不能替刘莘受这份罪,语气自也是不松活。
刘莘委屈极了……垂眸抿唇不语。
魏郇见她半晌不言语,抬眸看了看她,只见她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扇子般将眼瞳给遮住,看不到她情绪,表情却是一脸被受欺负,泫然欲泣的样子……魏郇遽然意识到,自己常年混迹军营里,说话对象都是些大老爷们儿,且久居高位,一急语气难免严厉了些。
魏郇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尽量放低声音道:“我不是斥责你,我只是……”剩下的话,魏郇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眼下的情况他也说不出口。
“……我帮你上药。”魏郇只好转开话题。
刘莘一惊,这回可不是简单的赧然了,脸颊哗啦一下烧了个通红。
菊娘一黄花大姑娘,哪听过这等闺房之言,红着脸退了出去。
刘莘一见菊娘退了出去,急的冲菊娘招手大叫:“唉,唉,菊娘,别走……”
菊娘就跟没听到似的,飞快逃了出去,还顺带拉上了门。
刘莘心噗通噗通跳得话都说不出来,见他真准备亲自为自己动手上药,连忙抓住他的手,出声制止:“夫君,我……我……自己来。”
魏郇把她手扒拉开,厚颜无耻道:“羞甚?你浑身上下我哪没见过?”
刘莘一听险些炸毛,这个臭流氓,唯一看光她的那一次,也就是他被人下·药的那一夜,自己被他欺负个半死,他现在竟然还敢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刘莘狠狠腹诽,牙关紧咬,双眼睁得圆滚滚瞪着他。
“再说了,你我夫妇,这有何可羞。”魏郇突然恶趣味的发现,逗刘莘还挺好玩,看着刘莘这副羞赧吃瘪的表情,他竟是前所未有的心情好好。
刘莘见魏郇愈说脸皮愈发的厚了,索性双眼一闭,眼不看为净。
看着刘莘这副大义赴死的表情,魏郇不禁轻笑出声,他的小娇妻还挺可爱。
好心情的魏郇,极轻柔极仔细的替刘莘上了药膏,完了才发现他的小娇妻穿了一条形状怪异的……胯裤?布料大小将将能把重要部位遮住。魏郇丹田鄹热,喉结滚了几滚,沙哑着声音问:“你这穿的甚?”
“啊?”刘莘闻言,睁开双眼,眼珠子水汪汪的望着魏郇,一脸莫名其妙。
“唔……就这个……你腿·间……那个……”魏郇难得的涨红了脸,磕磕巴巴道。
这个,那个,哪个啊?刘莘纳闷低头一看,原来魏郇是指她穿的内裤。
“……这叫内裤,唔……姑且算是我发明的吧。”刘莘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如此说。
这年代的人都穿大袍裾,内搭一条松垮垮的袴裤,刘莘及不适应,刚穿书过来就画了图让平妪给她做了几条系带内裤。对于刘莘穿内裤,菊娘、平妪早已习以为常,刘莘也不觉自己穿内裤有何不妥,直到今日方又才反应过来,她这般穿着算是惊世之举。
魏郇暗忖,自己这是娶了个何妇人?脑袋瓜里都想些甚稀奇古怪的,让人捉摸不透。
魏郇只觉全身血液都往同一个地方冲去,不敢再多看,慌忙将她裙裾拉好,打横将她抱起轻放在床榻上,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叮咛道:“今夜莫再沐浴,让菊娘给你擦拭下·身子便可。困了你先休息,我还有事,晚些便归。”
刘莘红着张小脸,水灵灵的大眼满是赧色望着魏郇,乖巧的应声,“嗯!”
只一眼魏郇就觉得受不了了,俯身下去噙住她鲜红欲滴的唇瓣,缠绵许久……
魏郇只觉自己将要失控了,可自己还有要事没完,艰难的喘·息着直起身,沙哑又温柔地说:“我还有事,去去便归。”
说完便起身出了门,将守在门外的菊娘换了进来。
菊娘端了盆净水,进门冲着刘莘泯然一笑,刘莘羞的拉过被衾罩住脸,菊娘将新换的水盆端到床边,道:“夫人莫再羞了,让婢子给你擦擦身子方睡的舒服些。”
顿了顿没忍住,嬉笑碎嘴道:“婢子觉得出了门,魏侯似与在府里不一样了,夫君味儿更浓了。”
刘莘忍不住冲她翻了个白眼,嗤笑道:“反了你了。”
菊娘不惧她,更是开心得咯咯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魏郇:“血槽已空!”
第二十五章
魏郇的药膏不知是何所制,药效极好,只一晚,刘莘腿间擦伤便已结了一层薄薄的痂,慢些走路已无太大影响。
出了驿站,刘莘发现门口多了架简易马车,前面套了两匹高头骏马。
魏郇指着马车道:“上车吧。”
刘莘愕然,蘧然问道:“我……我乘马车?”
“不然还我乘?”魏郇反问。
“我乘马车会不会耽搁了行程?”毕竟马车驶不快。
“尽力跑还好,你别嫌颠簸就成。”语毕,魏郇当众便打横把刘莘抱上了马车,又让菊娘也上了车,方才旋身上马。
刘莘摸了摸身下厚实的罽茵,柔软舒适。这么紧的时间,魏郇准备的如此妥当贴心,刘莘不由心头一暖,甜蜜自心尖溢出,泛满身心。
众将士是头一次见自己主公如此多情温柔一面,一时啧啧赞叹声泛起……
魏郇闻声澹澹扫视了一圈,大家伙便纷纷低下头去,只余司徒逸斗胆赞道:“主公威武!甚是贴心!”
魏郇瞪了司徒逸一眼,双腿一架马腹,领头便蹿了出去。
刘莘坐在马车里羞红了颜,心却甜如蜜,只听司徒逸在马车外又说了一句,“主公赧然也。”顿时没憋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出了门,与在府里,魏郇真是不一样。
因着刘莘乘马车实是走不快,魏郇早已派了使者前去淮西报信自己恐要晚两日到达。
待魏郇、刘莘一行人到达淮西的时候,真真就比预定日子晚了两日。
王琪早早便动身到了淮西,虽焦却不急,他早已得信,魏郇此行是将刘莘一块带来的,这是否意味着在这件事上,与魏侯有得商议。
王祺内心充满了即将失而复得的喜悦。据他掌握的情报来看,刘莘与魏郇感情不深,他自觉有把握能重夺佳人喜爱,并带走她。毕竟三年前她是那么心悦他,他亦一直相信,她现在仍惦念着他,就如他惦念她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