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妻(穿书)(27)

二人退至堂外,公孙明才无奈吁出一口浊气,道:“老朽腐已,年过半百竟遭你浸染,竟管起了主公内宅之事,干起了这媒灼口舌之活计,朽矣腐矣。”

司空逸疲惫一笑:“公孙先生说笑了,家宅外政息息相干,咱们这是为主公尽心竭力相佐而已。”

公孙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老夫不解,有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今日司空先生为何要行此举,激怒魏候?”

司空逸澹笑:“玄德公刚入主公麾下,还不太了解主公性子。主公于军于政,乃天选之人,聪慧异常;但于情于私,却连黄口小儿都不如。他这般被仇恨蒙蔽了情智,不敢坦诚面对自己,面对夫人,与其任由他拖沓下去,伤己伤人,不如给他一剂猛药,让他看清他内心所求究竟为何。他方才知晓珍惜。”

公孙明似懂非懂,颔首缕须,笑道:“莫怪叱咤风云的魏侯对司空先生青睐有加,视为良师益友,如此这般多智周全的智囊,是为难求也。”

司空逸虚弱一笑,无力一揖道:“玄德公说笑了,负天下圣明的乃玄德公,元谨不过后来之辈而。元谨两日未曾阂眼,不出意外,明日便又将随主公一道前往淮西,元谨要回府补眠去也。”说完,转身便离了去。

公孙明目送他远去,转身回军机营,继续着手研究战事,这几日主公与他一直排兵布将作筹谋,一场恶战将至,如何把战损降到最低夺下武昌是公孙明现下所想。

司空、公孙二人告退后,魏郇颓力坐回大案后的太师椅上,神伤闭目,熊熊怒火渐渐平息下来,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一面觉得深深愧对刘莘,一面觉得背叛了枉死的父母长兄。

他本以为可以这般与刘莘相敬如宾相处下去,他失了心在刘莘身上,便让刘莘人留下来守着他的心,二人相敬如宾至老。

王琪的出现,犹如刮皱了潭面静镜的疾风,掀起縠纹无数。

他嫉妒王琪,刘莘竟曾与王琪有过婚约,二人曾经那般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他魏郇都未曾感受过的柔情,刘莘都曾一一为王琪表露过。

他一直以为刘莘是他的,不论他如何待她,她都会对他不离不弃。可现在他却不确定了,不确定刘莘是否还恋慕着王琪,怀念着过往。

刘莘对他一直温柔体贴,礼敬有佳,可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什么,他自己都不敢深思。

他本来就对刘莘的心思不大确定,这回更是犹豫踌躇。

刘莘或许并不爱慕他,或许心里一直都有别人,或许一直都想离开他,这一切“真相”沉重得让魏郇无法呼吸。

心里空落落的刺痛,就似一柄利刃在一刀一刀割他心口般,痛得难以言说。

如果真让王琪带走了刘莘,他的心真的会被血淋淋的剜出,一并被刘莘带走;可若强留下了刘莘,王琪便会一直扎根在刘莘心里,他拔不出、去不掉。一想到这,魏郇只觉刀割般疼痛的心还被醋坛子给浸了,又疼又酸。

魏郇气恼,用力一掌劈在大案上,檀木所制的大案霎时裂开了条缝。

魏郇似是做了何决定,起身疾步便往外走去,拐去军机处,神色自若的与公孙明及于前日凯旋归郡的蔺骞等众将士继续商议布军事宜。

一切布置妥当方才踏着月色回府。

***

刘莘身在内宅,丝毫不知外界波谲云诡。精心篆抄着佛经,经卷抄得多了,刘莘心态似更平和了。

这一份平和下一瞬便被门外婢仆叩拜声打断,伴着婢仆的请安声,魏郇一把推开房门,风一般旋身进屋,深深睨了刘莘一眼。

刘莘紧忙搁下狼毫,起身请安,刘莘还未开口,魏郇便又疾步走开,跨进了浴房,哗哗的淋水声络绎不绝响了起来,魏郇似在发泄着什么。

刘莘无奈的看了眼浴房那方,不知魏郇又闹什么幺蛾子,命菊娘收好纸砚,端坐在镜鉴前,卸下钗鬟,预备就寝。

魏郇沐浴了约一刻钟,未着中衣,精着臂膀便出了来,发梢水珠滴滴嗒嗒顺着虬结的肌肉线条汩汩下滑。

虽与魏郇同床共枕许久,但这般明目张胆的看魏郇精·裸·着上半身,还是头一次。

刘莘赧然一涩,酡红浮上了脸颊,起身到架子上拿了一条棉布巾上前替魏郇拭干身体,又擦了擦发梢,接过菊娘递上来的中衣替魏郇穿好,才关心开口道:“秋日虽未凉,夫君这般湿濡便出来也需防着着了风寒。”

语毕,将魏郇拉到镜鉴前,按着他坐下,另拿一条布巾轻柔的替他拭着湿发,温柔娴静。

作者有话要说:司空逸:“我是主公的婚姻咨询家兼感情神助攻,噢耶!”YAY

第二十四章

魏郇自镜鉴里目不转睛盯着身后替他拭发的刘莘粉颊微熏,心下悸动,几欲放弃自己刚谋好的计策……内心里好一番天人纠结。

想到刘莘曾与王琪郎情妾意,又觉不试一下心有不甘,便盯着镜鉴里的刘莘,缓缓开口道:“明日我有事要去一趟淮西,你与我一道同行否?”

刘莘正被他盯得不自在,突闻他开口要带自己出行,心下一喜,蘧然一笑,道:“嗯?真的吗?去哪?”

刘馨最好旅游,穿书前每年两次国外游,若干次国内游,好一番自在。穿书过来后,三年余间除了远嫁雍州出了一次门,其余日子都宅在武陵郡四伯父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差点没憋死。现,魏郇突然说要带她远行,她根本不会多思是否还有其他因素,只想着能出门就行。

魏郇看着刘莘瞬间笑开如桃花灼灼,心跳骤搏,有些尴尬含糊应道:“唔,往东行。”

刘莘没多细品魏郇敷衍的回答,只顾着欣喜探问:“那平妪、菊娘可同行否?”

魏郇想了想,允了。

刘莘大喜,语气娇娇糯糯向魏郇道谢。

魏郇忽觉受之有愧,却又隐隐雀跃,甚是喜爱刘莘这副娇俏姿态。暗忖,刘莘应是心里有他的,应不会与那王琪走之。遂多了几分信心,问:“你可会骑马?”

刘莘道:“会,原来在建康我父君曾教习过我马术。”说完便顿住,她无意间在魏郇面前提及了她父君,不知是否会触及到魏郇禁忌。

魏郇闻言情绪一滞,同时亦感觉到替自己拭发的小手也微不可察滞了滞,他不想她太过紧张而破坏这份美好的氛围,岔开道:“事情紧要,我们恐等不及坐马车,须驭马而行,恐要辛苦你几日。再有,平妪、菊娘可会骑马?”

“菊娘陪着我学过,想是无碍;平妪恐将不行。”

“那便只带菊娘同行。”

“嗯,只能这般了。”

***

翌日,晨阳熹微,魏郇带着刘莘、司空逸等一行人马百余人便踏着金阳而去。

与此同时,蔺骞等大将亦集结数十万大军,向南抵进。

魏郇一行人日里行路,入夜入驿站歇息。

初行那日,刘莘颇为兴致高涨,人生头一次驭马将翱将翔于苍茫大地间,绿水、长空……刘莘虽带了帷帽防晒,仍可嗅出空气里清香活跃的气息,一股子久违的自由的味道。

雍州及邻边州郡早已归属魏郇,魏郇才智过人,知晓欲远行,先修路的道理,一路行去,官道休整的整齐宽敞,骑马一日千里不在话下。

连行三日,刘莘兴致大减,连日骑马颠得浑身骨头就跟散架了似的,双·腿·间被磨的生疼。

今夜入了驿站,刘莘强忍着疼痛,双腿颤抖着入了厢房,命菊娘将门闩上,撩开裙裾一看,果真真双·腿·间一片猩红,裤腿被鲜血濡湿,与磨烂了的腿·间嫩·肉帖服在一起。

菊娘见状倒抽一口气,她虽也腿脚酸痛,但还未至磨破。

菊娘紧忙起身,道:“婢子去打盆热水来给夫人擦拭一下,再去找君侯讨要些药膏来,得上些药。”

说完便出了门。

魏侯虽每日急行在外,仍一直都用鹰隼与南下大军紧密联系部署着,每夜到驿站都忙得不可开交。每逢与司空逸、蔺骞等将领商讨要事时,刘莘、菊娘都不会去打扰他们。

是以菊娘找到魏侯所在屋室,却也不敢擅自打扰,急得一直在门外脚步橐橐,半炷香的功夫,引出了蔺骞。

蔺骞开门一看,见是菊娘,便知事与魏夫人有关,遂进屋回禀了魏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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