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唤嘴角上扬嘲讽道:“怎么,你要不要嫁给我?”
颜清儿沉默不语,礼唤却有些疯魔,不依不饶抓着颜清儿的衣袖就要向外拉扯:“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父皇,让你来当太子妃。”
未等颜清儿做出反应,礼唤似要当真将她拽去皇宫,颜清儿甩不开他的手,只能握住桌角妄图稳住那股拉扯之力。
案几侧翻茶具砸在地上,碎成一片。
巨大声响引来门外一阵躁动,却无人敢进来。
“殿下!”
直到颜清儿的一声厉语,礼唤才松开了手,大口的呼吸才能勉强平息胸口怒火,颜清儿叹了口气,弯下腰将碎在地上的瓷片拾起,放在盘子里道:“殿下还是别胡闹了,免得这些碎片扎伤了你。”
她还是那么的温和,一句话便浇灭了礼唤的怒火,他看着颜清儿的背影嘴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疼,心酸,还是难过......千头万绪翻涌而出,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礼唤都不清楚他要做什么?或是此时此刻想要什么?
她若要嫁人他会祝福她,但决不能嫁给礼庆那个伪君子。
“嫣晚,我来了。”
屋室的木门发出被推动的声响,进来之人还未见人便听闻其声。
礼庆手捧着一个木盒子,身后跟着数个小厮丫鬟抬着四五个大箱子紧随其后进了屋子,看见礼唤和屋内一片狼藉后笑容凝固了几秒,随后恢复声色道:“今日可真是巧,想不到十四弟也来醉花楼。”
礼唤别过头没有回复礼庆,颜清儿点头道了一声瑾王,便继续清点着地上残留的碎屑,礼庆心疼的走上前,抓住颜清儿纤细的手指道:“这些活你怎么能亲自做,来人啊,把这地面给收拾了。”
瞧瞧,可真是浓情蜜意。
“啪......啪......啪......”礼唤依着墙拍手道:“嫣晚还没过门呢,九哥你就如此疼惜,这要是真成了瑾王妃,怕是连王府都能拱手相赠。”
“瑾王府自然是王妃的。”礼庆紧握着颜清儿的手,四目相对眼里尽是爱意:“嫣晚,我特意挑了些稀罕的物什当做聘礼,你看看可还喜欢?”
礼庆打开手里的精致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只金雀釵子,上面镶嵌白玉石为雀鸟的眼睛,栩栩如生可谓是罕世精品。
礼庆俯下身将釵子,插在颜清儿的发侧道:“你最喜欢这些首饰玩意了,这只金钗是那日你答应我后,我便着人去寻了许久才寻到的。”
此等恩爱的举动,哪里像是即将成婚的新人,反倒像是恩爱多年的老夫老妻,颜清儿还未来得及张口,回应礼庆的是礼唤的一声嗤笑。
“想不到九哥和嫂嫂早就暗许终身,倒是瞒着我这个小叔子那么久,真是不够意思。只不过九哥,这婚事父皇还没有赐下来,你聘礼就送到了,这未免也太急了些吧。”
礼唤自顾自的走到木箱前,随手打开一个盖子,往里面探头瞧了一眼,蹩着嘴表情有些嫌恶:“你这玉器瞧着成色不够好,还不如我身上的这块。”
礼唤从腰间取下一块白玉佩,成色无暇,白中透光,是块绝世好玉。他将玉佩举到颜清儿面前道:“晚姐姐,这个送给你。”
颜清儿哪里能平白收如此贵重的礼物,连连推脱,可是奈何不了礼唤极力相送,他将玉佩塞到颜清儿手中,佯装生气道:“晚姐姐,你都收了九哥如此多的大礼了,我送你区区一块玉佩你都不要,可是嫌弃我礼物不够好?”
礼唤:“殿下送的礼我怎会嫌弃,只不过......这礼物太过贵重......”
“十四弟,这可是你母妃留给你的玉佩。”礼庆盯着那个玉佩,心中很是不悦,可无奈眼前人是太子,是那个独独可以压他一头的人,他就算再厌恶也不可表露出半分。
礼唤:“无妨,我母妃留给我的东西多了,我送一个给晚姐姐又算的了什么。”
既然是如此意义非常之物,颜清儿也不好再驳了礼唤的情面,郑重的将其放回在收拾盒的最里侧上了锁,才算是放心。
礼唤应是看见颜清儿如此珍爱自己所赠之物,洋洋洒洒的出了房门。
礼唤走后气氛有些沉闷,重生后的颜清儿始终无法适应和礼庆共处,若是在三年前只要二人在一起,哪怕礼庆脸正眼都不瞧她,颜清儿也是欢喜的。
可是如今礼庆的那双眼里全部都是她,几乎无法从自己身上挪开半分,却让颜清儿没由来的烦躁。
瞧着今日颜清儿的话不多,皱着眉头,礼庆想着应是方才礼唤那个不知轻重的家伙,跑过来胡闹了一通,惹的颜清儿心中不悦。
礼庆安慰了几句成效却不大,本想同颜清儿一起用晚膳,可是宫里托人传信说是皇上召见,不出意外应该是赐婚的事情有了结果。
礼庆匆忙收拾起身,赶去了皇宫,这才还了颜清儿的一片清净。
礼庆赶到尚书房时皇上的圣旨已经拟定,聂公公拿着圣旨笑的褶皱满面,瞧着礼庆刚风尘仆仆的走进书房便道:“恭喜瑾王,贺喜瑾王。”
听闻此话礼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聂公公打开金色纹龙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嫣晚天性纯良,温柔可人与九皇子瑾王情投意合,特赐婚与九皇子,望二人可以白头偕老,早生贵子,钦此!”
礼庆双手颤抖的接过圣旨,不住的叩头重复。
“谢父皇成全,谢父皇成全。”
在礼庆的记忆里上一次如此喜悦还是他十八岁时父皇赐给他瑾王的称谓,并在宫外独立建府。
礼庆本以为父皇会介怀柳嫣晚乃是青楼女子,赐婚一时会多有险阻,可没想到父皇居然的会答应的如此轻易,他心头的喜悦几乎难以抑制。
皇上看着礼庆很是满意,欣慰的点头:“我已经命人将圣旨送了出去,此时应该已经昭告天下了。不过庆儿啊,这颜清儿的丧期刚过,颜家难免会对你的所作所为有所芥蒂,你还是要多去颜府走动走动,免得失了人心。”
“父皇,儿臣明白,定不会让你失望。”
礼庆大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做事严谨更是懂得如何平衡朝臣之间的关系,倒不像那个小儿子日日胡闹。
“皇上......”一个小公公急急忙忙的碎步上前,跪在地上面色焦灼指着门口声音怯生生:“太子......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皇上的笑脸在听见太子二字后陡然一沉,低头看着奏折。
“不见。”
空气成霜......
这一句话便惹得皇上龙颜不悦,小公公只觉得手抖得厉害:“可是殿下执意要见陛下,说若是......若是陛下不肯见他,他便在殿外跪到陛下出尚书房为止......”
啪!
皇上将手中的奏折摔在案几上,手撑着案几喘息不匀。
这几年礼唤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已经成为了皇上的逆鳞,就像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给陛下添堵的。
皇上道:“他愿意跪,便让他跪着吧。”
第18章 成婚前夕
礼庆与皇上在尚书房谈论婚事事宜,等到一切商议妥当时间已过酉时,礼庆出尚书房时,天色渐暗夕阳西下,礼唤却依旧跪在殿前等待皇上召见。
礼庆手里拿着圣旨,走到礼唤面前道:“十四弟,父皇今日怕是不会召见你了,你腿伤未痊愈还是起来吧。”
白玉地砖寒凉,礼唤已经跪在地上足有两个时辰,此时早已头晕眼花,见从殿内走出一人本以为会是父皇,却不料礼庆站他面前神色颇为的喜悦,还依旧假惺惺的关切着。
他手里的金黄圣旨晃得礼唤眼睛疼。
礼唤嘴上不留情:“我若是当真残废了,怕不是更称了皇兄的心意。”
“此言差矣。”礼庆走进了两步蹲在礼唤的身前,替礼唤理着他褶皱的衣襟,外人看来十足的兄弟情深,他轻声道:“父皇圣旨已发,为兄只是不想再看弟弟做这些徒劳无功之事罢了。”
“何为徒劳无功?”礼唤言语就如同玩笑般轻佻:“九哥还未同嫣晚成婚,怎么就成了不可改之事?”
距离近在咫尺,礼庆停下手下的动作,对上礼唤的目光良久,眼神满是讥笑。
“三年了,十四弟你怎么还是如此天真,当年你那般的阻止,到头来清儿不还是成了我的王妃。”
如果言语能够杀死一个人,那王妃这二字确是触到了礼唤的软肋,足够让他死千次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