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
“嗯?什么事?”
“小心Vermouth……”
“……好。”
“你迟了。”
风情万种的女人交叠着双腿靠坐在皮质的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烟,嗓音些许暗哑,语调却悠扬恣意,望着款款而来的帅气男人如是说。
“抱歉,手机拉在Sherry那,早上才看到。”
“哦?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热络?”
“正常交情。”
“希望你们也不过是正常合作,别忘了,你是BOSS亲自要求招揽的人,言下之意是,你应该只能信任于他……”
“呵……但似乎Sherry和你才是一个组织的。”
“她不是重点,不能信任的,是她身边的人。”
“GIN?”
“呵呵,看来你的观察力还不够敏锐。”
许墨眼眉一跳,有一个名字在他的喉间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生生咽下,转而将矛头指向了印象里那个冷血而残酷的男人。
Vermouth从沙发上站起来,步履优雅地走到窗前,遮阳的百叶窗并未全开,只是半启,光亮透过缝隙倾泻于木质的地板上,一道道横线明暗交替,许墨低眉注目,默然不语,只是看着Vermouth修长的手指按下百叶窗的一栏,透过光向外而望,许墨便上前站立于旁,相同的动作,顺着她的视线,便看见对面有一家窗明几净的咖啡馆。
咖啡馆的落地窗前靠着另一个他眼熟的男人,标致性的黑色长发贴在玻璃上,双手插在黑色长风衣的口袋内,紧身黑裤、黑色马丁短靴,飒爽之间透着的是清冽冷酷的风姿。
“是Rye?”
许墨纠结了一番,佯装有些莫名地问。
“嗯。”
“他有什么问题吗?”
“怀疑他是FBI派来的人。”
“……FBI?所以,他的事与我何关?”
“BOSS从来不信任任何人,即使你是B.S.推荐并且得到他认可的。”
“所以,是考验?”
“可以这么理解。”
“呵……可我却以为,这是借刀杀人。”
“……”
“你要知道,我没必要做这些。”
说着,许墨正想放开按压着百叶窗的手,却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Rye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安娜,依然是一身职业范的装束,踩着不低的高跟鞋,似是行色匆匆而来。
许墨心下好奇,却未动声色,他以为安娜既然安排悠然来日本,那自己在国内应是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她的出现让他很意外,她究竟和悠然的父亲,甚至和黑衣组织有什么关系?又或者,更细思极恐的是,FBI?
身旁似是有动静,许墨侧头,便看见Vermouth递过一只耳机,许墨压下所有不同寻常的情绪,淡然地接过……
于是,便听到来自窃听器的声响。
“赤井先生……”
安娜的声音传来,“哼……”,许墨却听到身旁Vermouth仿佛已洞察确认一切的嗤笑。
“抱歉,冒昧打扰,我只是想知道你身边那个女孩子的事。”
“什么?”
“那个黑色长直发,挺好看的女孩子,我听说她曾经也出现在HBS多次,所以……”
“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法找到我,总之希望你的本事不要用在这件事上。”
“但你要知道,无论是否与你们有关,我的老板却是因此失踪了。”
“他……”
一声似是紧急的铃声响彻在二人凝重的气流间,打断了彼此的话题,安娜从包里拿出手机,道了声歉,便接起,
“你好,哪里?”
“警察?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他是我老板。”
“你说什么?他……自杀?怎么可能!”
——TBC——
第17章 (樱落无声)
「人,总该为自己坠入黑暗而做好再也无法投入光明的打算,在这世界的暗河之中苟活已久,现在也该为犯下的罪行来赎罪,无需原谅,惟愿解脱。」
“安娜小姐,你看到了?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这些暂时还不能公开的。”
“我知道,麻烦你了。”
陶先生在一个沿海小镇的度假小屋里被人发现,发现的时候早已无气息,边上放着一个信封,信封里便交代他才是杀了HBS那个工作人员的凶手,以及留下了那样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警方也未曾深究,现场并未他杀的蛛丝马迹可寻,所以案子基本被定性为畏罪自杀。
安娜挂断了电话,拿掉了耳机,转过身看着这间屋子的人。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安娜给悠然打了电话并未接通,打给公司的人都说悠然去找什么许教授了,于是安娜只好打了电话给许墨。
彼时许墨还和Vermouth在一起,所有的消息也算是第一时间和安娜同时获取了。
在Vertmouth好整以暇的探究神色中,许墨还是异于常人的漠然与镇定,然而,也只有他自己才明了,那一瞬间,他的脑中满是陶悠然的面容,他有些无法想象,如果陶悠然接到那样的噩耗会如何,他忘不了她每一次回忆起自己父亲的忧伤神情,忘不了那个雨天里对他乞求无果的失望泪容。
Vermouth望了望走神的许墨,不动声色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先前似是捕捉到猎物的晶亮眼神此刻黯淡了下来,深吸了一口烟,回眼再看对面的那条街,已早无自己要盯梢的身影,算了,暂且也没必要轻举妄动。
再回眸注视着应是已无心恋战的许墨,心情多少是阴郁且复杂的,长久以来,她对组织的感情也是同样的复杂,一方面是厚重的恩情,可另一方面,违逆时光的洪流,或是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懂其中的难言之隐痛,人世所有的奢盼都是从天而降的天方夜谭,是赖以剧烈甚至惨痛代价的偿还,银色子弹吗?预言故事里将要出现能直击组织心脏的人,是谁呢?是眼前的他,还是此刻被她暂时放过的Rye——不,FBI赤井秀一,又或者,是隐藏于光明尘世中的未知人物。
“你走吧,今天到此为止了。”
所以现在,安娜最终是先找到了许墨,得知悠然被许墨放在宫野博士处,稍稍放心,便跟着许墨一起来到了宫野志保的公寓。
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以为陶悠然会情绪崩溃,会嚎啕大哭,然而都没有,她只是静默无声地坐在沙发座上,低着头,却是放空一切的目光看着光洁的地板,从头到尾,她只问了一句话,
“爸爸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话吗?”
安娜摇了摇头,许墨沉默了,宫野志保靠立在窗前不置可否。
最后,陶悠然还是仿若机械般地跟着安娜走了,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也再未将目光投向许墨一次,便被安娜以需要回去收拾行李,回去给陶总办身后事为由而带走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许墨反手撑了撑被他靠在身后的桌沿,冷汗不由自主地由额发间渗出,沿着脸颊顺延而下,宫野志保立刻上前一手扶住了他,看他指了指沙发上的外套,便又走了过去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她给他的那一瓶药,倒了水,倒了几片药便让许墨服下。
“是什么心情?”宫野问。
“说不清,感觉心被抽紧了。我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早就预料之中的结果……”
“你说什么?”
“组织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了逆反之心的人,哪怕他举足轻重。”
“组织?”
发现许墨反而持着疑惑的态度,宫野志保也有些纳闷,回眼看着已经恢复常态的许墨,转了转神说,
“你一直对此事避而不谈,我以为你是知道陶先生的身份。”
“不,我只是想起我小时候见过他,甚至,他和我的父母也有所关联,我以为他是B.S.的人……”
“……他不是。”
“所以,他是黑衣组织的?”
“Bartende……”
“什么?”
“你不会没有察觉吧,我们的代号,GIN、Rye、Vermouth……全部都是酒名。”
“Bartende……调酒师?”
“能用到这个名号的,足以证明他在组织里的地位是不容小觑的,甚至,是曾经最接近那位先生的那个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按理你也应该……”
“姐姐……”
突然宫野志保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看向许墨,随即抓了衣服和钥匙就准备往外跑,见状,许墨只好跟上脚步一起出了门,边走边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