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陪我。老地方。”
“行。”电话那边单皓的嘴角微微上扬。
林煜阳挂断了电话，靠在墙上叹了口气。
叶昀赶到了医院，贺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望着前方，贺辰的姑姑也在。
“辰哥。”叶昀在贺辰旁边坐下了。
“嗯。”贺辰应了一声。
“怎么了？”叶昀看着贺辰，贺辰还是望着前方。
“贺汐。”贺辰顿了顿，那个词他有些说不出口，“自杀。”
“……”叶昀一时语塞，只好拍拍贺辰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会没事的。”
林煜阳坐在黑暗的楼道里发呆，这儿很安静，林煜阳想暂时一个人待一会儿，这个地方确实很合适。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煜阳的手机响了，是他妈打来的。
“喂，阳阳。”
“嗯。”
“你别跟你爸闹脾气了。都是为了你好，这次你就听他的话，出国，好吗？”
林煜阳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疲惫，“嗯，知道了，我会出国的。”
“好。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回家来？”
“我自己在外面吃就行了，我就不回去了，一会儿直接去学校那边。”
“好吧。身上钱还够吧，不够就说，啊。”
“嗯。”
林煜阳挂了电话站起身下了楼。
路上林煜阳在便利店买了打火机和一包烟。
单皓坐在街边椅子上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等你好久了。”
林煜阳在单皓旁边坐下，从口袋掏出刚才买的烟拿出一根点着了。
单皓笑了一声，“哟，不是戒了吗。”单皓从林煜阳手里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没用打火机，直接用林煜阳嘴里叼着的那根点燃了。
“明知故问。”
“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需要我的。”单皓笑着对林煜阳说道。
手术室门上那个“手术中”的灯灭了。
医生从里面出来了，贺辰忽地站了起来，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医生。
医生对贺辰摇了摇头。
林煜阳和单皓去了一家清吧。
酒过三巡，两个人都有点醉了。
“我就不明白了，那个贺辰有什么好的，让叶昀对他那么念念不忘。”其实要是放在平时，这点酒也不至于让林煜阳醉了，但是今天林煜阳心情不好喝的又急，也没吃什么东西，也就醉了。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大少爷你就少喝点吧。”单皓一边附和着林煜阳一边把酒杯从他手里拿走了。
“还有你。”林煜阳看着单皓，眼神有些凶狠，“你们都一样。”
单皓面无表情的看着林煜阳。
“小辰？”姑姑轻轻叫了贺辰一声，坐在椅子上的贺辰抬起了头。
“回家吧。”
贺辰摇了摇头，“我想在外面转转。”
姑姑不太放心贺辰这个样子一个人在外面，现在贺辰魂不守舍的，冬天天黑的又早，不太安全。
“阿姨，我陪他在外面转转吧。”叶昀对姑姑说。
姑姑扭头看向叶昀，她想了想，点了点头，“嗯，也好。”
姑姑走到贺辰面前蹲下身对他说，“小辰，那姑姑就走了，你爸妈那边我会联系的。”
“嗯。”贺辰应了一声。
姑姑起身又对叶昀说，“那就麻烦你了。”
“好，阿姨再见。”叶昀点了点头。
姑姑走后，叶昀坐在贺辰旁边，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今晚，可以在我家陪我吗。”贺辰突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好。”叶昀回答。
“我们走吧。”贺辰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首《小幸运》送给林煜阳。
节哀。
☆、黑暗
贺辰和叶昀两个人出了医院，贺辰没说去哪儿叶昀也没有问，叶昀默默跟着贺辰走着，一路无话。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叶昀先开了口，“要去吃饭吗？”
贺辰继续走着，“没胃口。”
“多少吃一点，好不好。”叶昀劝道。
“……行吧。”
最后贺辰只喝了一碗粥。
两个人吃完饭出来，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从店里一出来也挺冷的。
贺辰刚一出店门就打了个哆嗦，他今天忘了带围巾。
叶昀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递给了贺辰，“戴着吧，挺冷的。”
这条围巾是去年叶昀自己织的，白色的，上面用黑色绣了一个“Y”。叶昀也给贺辰织了一条同款，不过是黑色的，上面用白色绣了“H”。
贺辰接过围巾戴上了。
“回家吧。”
林煜阳带着单皓回了家。
“今晚住这儿？”林煜阳问单皓。
“好啊。”单皓笑了一声，“怎么着，林大少爷这是终于愿意和我做了？”
单皓按下了林煜阳打算开灯的手，然后双臂勾上了林煜阳的脖子。
林煜阳捏着单皓的下巴，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也不知道你和多少人睡过。”
“哎呀，林大少爷这样说我，我好伤心啊。”单皓故意十分做作地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行了别作了。”林煜阳冷笑了一声，“你早就和你那位‘煜哥’做过了吧。”
“怎么会呢。”单皓舔了舔嘴角，“你算是捡了便宜了，这可是我第一次。”
叶昀跟着贺辰回了家。
贺辰进门后没有开灯，叶昀跟在他后面。
叶昀伸手刚想把灯打开却被贺辰叫住了。
“别开灯。”
黑暗里，贺辰转过身看着他身后的叶昀，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缓缓抱住了他。
贺辰抱得很用力，叶昀看着贺辰，犹豫了一下，也用力回抱住了他。
“别说话。”贺辰靠在叶昀的肩膀上低声说，“就这样待一会儿。”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叶昀的鼻腔里满是贺辰的气味，他的体温隔着衣服传了过来。他们两个几乎从没有过这种亲密接触的时候。叶昀心里知道这时候想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太合适，但还是忍不住想多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拥抱。
没一会儿叶昀就听见了贺辰压抑着的哭泣声。
叶昀忽然发现，他好像从没见过贺辰哭。
叶昀也是和贺汐从小玩到大的，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贺汐从小就胆子小，脾气也软，小学的时候总有男生欺负她。但贺汐被人欺负了从来不说，后来还是被贺辰偶然撞见才知道的。
之后因为贺汐不愿意去告诉老师所以贺辰就替她去了。可这也并没有解决问题，依旧总有男生欺负她。
在叶昀的记忆里，贺辰唯一一次和别人打架就是在小学的时候。
贺汐被欺负的问题因为没有通过正常渠道得到解决，所以贺辰就不得已采用了一点特殊方式。
虽说是暴力手段，但也并没有多么“暴力”，毕竟那时候也都是些小孩。
不过贺辰还是受了伤，叶昀记得很清楚。贺辰的眉角直到现在还有一个小伤疤，虽然已经很淡了，不靠近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那时贺辰在打架前并没有事先告诉叶昀，当叶昀知道贺辰打架这件事的时候还震惊了好一阵，叶昀没想到像贺辰的听话小孩儿也会打架。
之后一直到贺汐小学毕业都再也没有人欺负她了。
当然贺辰也因为打架写了检讨，还被姑姑扣了一个月的零花钱。
贺辰从小就很护着贺汐，生怕别人欺负或是觊觎他的妹妹，甚至连对叶昀都有些防着的感觉。
叶昀小时候也不是对贺汐一点想法都没有，他小时候还说过长大以后要娶贺汐这种话，但那也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好感而已。毕竟那时候还小，几乎每天都和贺汐在一起玩，贺汐又长的那么可爱。
而贺汐即使小学有过被欺负的事，但从小就还算是开朗。
至少叶昀看到的是那样。
叶昀确实想不到，贺汐会选择自杀，在这之前叶昀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征兆。
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你，好像还没成年吧。”林煜阳看了身边的单皓一眼。
“哎呀，林大公子连我的生日都不记得，真是让我伤心。”单皓笑着靠在了林煜阳肩上，“睡都睡过了，还管那些。”
林煜阳啧了一声，“你能不能别那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