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
“我劝了他很久，大家毕竟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他说自己知道公司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如果不给到他要的数字，就玉石俱焚。”说到这里，CC眼神慌乱，手指抓着桌角探身提醒：“这个人已经走投无路，杨总您要小心他。”
杨逸涛转动椅子背对着CC，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面无表情：“我又没做什么，怕什么。”
攀在桌角的手瞬间落下。
望着CC岣嵝着背蹒跚离开的背影，杨逸涛收回眼神抬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微扬。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人不能轻易休假。
因为——
“实在是太舒服了——”病房内餐桌上摊着没吃完的披萨没喝完的咖啡，Lucas穿着病号服靠在山以寒的肩膀上凑了凑，两人窝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看生活大爆炸。
清澈的雨水顺着玻璃窗滑落，在水泥地上汇成一滩，与落花落叶融在一起。
滴滴答答的雨声与少年清澈的笑声交错在一起，像一首幸福的歌。
寒气顺着窗缝和门缝蔓延进来。
“这样的天气就适合窝在家里打麻将，”山以寒摸出手机看到盛宁打来电话，下意识站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
“谁呀？”Lucas抖着身子随着电视内容笑，毫不在意道。
“不知道呢，可能是工作上的。”山以寒做贼似的起身，忽然觉得身后一顿——
Lucas举起右手小拇指冲她扬了扬。
随着小拇指上的带子晃晃悠悠，山以寒这才发现Lucas将自己衣服上的带子和他手指缠在一起，以防自己离开。
“Lucas啊——”山以寒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骂他幼稚还是该骂他无聊。
“对了，你是为谁工作来着？”少年蹙眉思索，瞬间恍然大悟拍着胸口：“哦，原来是我啊——”
继而——
低头抬眼瞪着山以寒一脸不高兴：“那为什么我不能听呢？”
手机震动声提醒呆滞的山以寒回到现实，望着Lucas冲自己拍拍身边的位置，她默默的坐回沙发任由对方为自己盖好毛毯——
“我是山以寒。”
“——你不高兴？”盛宁站在胜天娱乐的公司楼下，抬起伞檐望着整栋大楼：“我刚好有事来你们公司，中午一起吃饭吧。”
“哈哈哈哈，”大概是电视剧太好笑，Lucas将脑袋朝山以寒的颈窝里拱了拱：“快看快看——”
“你在哪呢？”盛宁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男人笑声，下意识蹙眉将电话放在面前检查号码是不是打错，不高兴的重新放在耳边撇撇嘴：“又是那个小屁孩，对吧？”
山以寒翻了个白眼默默叹了口气：“Lucas最近难得休养，我来医院陪陪他。”
“——你听他笑的器宇轩昂，哪里有一点点生病的意思？”盛宁歪歪脑袋，将伞柄夹在脸颊和肩膀之间，空出手捏着嗓子咳嗽：“倒是我，都生病了还在坚持工作，是不是才应该是受到关爱——？”
“切，”未等山以寒说话，Lucas用后脑勺承接山以寒难以置信的眼神，咬了一口披萨冷哼：“应该收到的是捐款才对。”
“他说什么？！”此时两位男士智商急速下降，盛宁已经忘记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冲山以寒吼着：“你把电话给他——”
第63章 62
山以寒将手上的电话像是炸/弹一般远远扔在沙发上，Lucas嗷一声两手撑着沙发冲了过去。
好像有点不对。
算了，不管她。
房间的另一边小学鸡掐架，山以寒无聊的推开窗，干净冰冷的风夹杂着淡淡的花草香气冲进来，令人气旷神怡。
Lucas放在桌面上的电话响了一声。
山以寒背对着桌面电话，闭上眼睛享受时间慢慢流淌的感觉。
一次收到过多信息，原本安静的电话躺在单薄的桌面上，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震动声。
听到声音的两人瞬间回过身，盯着桌上屏幕上方不断闪烁的信息。
修长干净的手指将山以寒的电话朝她丢去，趁此率先抢过电话。
山以寒忙不迭接过电话自己先干净检查微博热搜。
果不其然。
Lucas再再再次荣登热搜。
只是这次，是弥峥卖春。
山以寒下意识先看了面前少年一眼，随即眨眨眼摇头明白这又是哪家对手的出击。
手指却不由控制已经点了进去。
所有人在某酒店的一间普通标间。
摄像头应该是之前就有人装在天花板的一角，藏在洒水器里。
浓妆艳抹的弥峥穿着暴露的晚礼服，随意的搭了一件外套在肩头露出胸口大片的白嫩。
像是刚刚从某晚会节目下班回来似的。
她垂下头坐在墙角的化妆台前面无表情的吃着塑料碗里的东西。
黑色瀑布里遗留的闪粉，发出疲惫的光。
房间的另一角，红红从最靠近门的床上滑下来，准备朝屋外跑去，却被一位穿着光鲜衣着凌乱的男人一次一次拉着脚腕或者扯着手腕扔回床上。
而Lucas仿佛是喝多了似的，半躺在最里面床上胳膊搭在脑后闭着眼睛休息。
红红衣服滑落肩头，努力抓着裙角想逃逃跑。
眼看即将逃离，身后男人冲过来一脚踹在她的小腿——
红红应声摔倒在地，半晌懵的没有反应。
光是看到这一幕，就可以感受到有多疼。
等了三四秒，红红才爬起来。
脑袋感觉到温热水滴砸在她的脑袋，顺着脸颊脖颈流下来。
有一些甚至流在了她的嘴里。
山以寒颤抖着双手张大眼睛，望着视频里的男人侧对着摄像头，居高临下的望着红红——
松开裤子的拉链。
红红又怕又羞。
更不敢激怒对方，只能爬到弥峥脚边，抓着弥峥的脚腕求救——
镜头下面的弥峥没有了平日的柔和，她的表情藏在残妆暗影之中，自带一种诡异。
她紧抿薄唇，脸上肌肉一颤，将脚腕从红红的手中挣脱。
红红身后男人挺着肚子鼓掌哈哈大笑，低声将无力挣扎的红红拖回床脚。
从红红受辱开始，坐在另一张床上的Lucas睁开眼睛。
他没有说话。
只是看看陌生男人在做什么，又转脸观察弥峥的反应，最后垂下眼望着已经不成人样的红红。
仿佛是受够了这出戏，Lucas起身下床朝门口走去。
红红趴在地上，随着Lucas出现眼睛闪出希冀的光，却因为对方经过自己时而黯淡。
她垂下了头。
——拽着她的手松开了。
Lucas蹙眉不耐烦的晃着身子经过正在纠缠的两人。
就在经过男人时，他突然转身，双手从对方身下伸出向上一扣，直接将对方从红红身上抱离一甩——
对方直接倒在里面那张床上打了个滚，从床的另一边掉落。
“还不快走。”背对着摄像头的少年垂下眼冷冷撂了一句。
像是终于被解穴，红红半爬半跑的离开了房间。
视频到此结束。
山以寒胸口起伏，无力的垂下右手，回头望着坐在沙发一脸无辜看美剧的少年——
Lucas察觉不对，抬起头望着对方，半晌想起什么似的无奈：“不是刚吃过披萨，你又饿了吧？”
“我呸，”山以寒重重的坐在Lucas的身边，将对方脑袋抱在脖颈，侧脸狠狠亲了亲对方的额头：“杨董说了这两天放假一天最多吃两块，我就是没想到我弟怎么会这么好。”
“那当然。”Lucas调整坐姿，手臂穿过山以寒的后背勾着她的腰，逼迫对方朝自己的身体贴紧：“我是谁。”
“怪不得红红看你的眼神，自带深情。”视频的片段依然在大脑中不断闪回，山以寒下意识又觉得有些怪：“前两天你还说公司决定趁此让你的热度降一降，这么快就有人将这段视频放上来，是公司里的人还是对手放的黑料？”
胜天集团办公室。
山家两姐弟看到视频的同时，杨逸涛也通过手机屏幕看到这出戏。
“从视频内容上来看，应该是有人看不惯Lucas被泼油漆，专门放出来应援的。”CC妆容精致，歪着身子坐在杨逸涛的对面伸长脖子解释道。
杨逸涛冷哼一声：“这不说明了我们胜天娱乐存在员工霸凌的情况？”
“怎么会——”CC挤出一个纯真的微笑，摊开手解释：“弥峥本来就是食药过度精神失常自杀，只是逝者已矣我们总愿意回忆起对方好的那一面。是公司和大家长期保护她，才没有令粉丝失望。可实际上，真正的弥峥是什么样的，不止粉丝不止你我，大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