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红红下意识喊了一声，很快明白自己的境地，咬咬牙闭上眼睛，眼泪已经划过嘴角。
山以寒自己拿出电话拨打杨董电话，发现一直无人接听。
她眼神询问身边同事，对方冲她微微摇头。
“杨逸涛呢？——”
“那个...”眼看对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场面越来越失控，山以寒举起双手走近他，难以启齿道：“你有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找到杨董，就算达到你的目的了，也是胁迫，以后怎么办呢？”
“不用你管！”弥峥经纪人眼神落在红红身上，眼神悠远了些，一边嘴角上扬邪恶的苦笑：“他不会的。”
“要是弥峥知道她离开之后会发生这么多事，她一定不会开心...”山以寒像是陷入了背上，垂下眼哀怨叹息。
“你懂个屁——”大家都烦这种自以为是的碎言碎语，经纪人已经开始烦躁。
“——欸？”忽然之间，山以寒望着经纪人身边眼睛睁大——
经纪人下意识也望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的。
盛宁从相反方向冲上前，等到对方听到声音不对回头，自己的手腕已经被盛宁牢牢箍住，一扭一掰，匕首和红红已经落在了地上。
“红红——”
山以寒也大步买上前，一把抓着红红的胳膊，将她拽在自己身边：“快快快，医药箱——”
“还有镜子——”红红抖着嘴唇，半晌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一场闹剧就此谢幕。
“感谢盛警官现场协助。”半个小时后，姗姗来迟的杨逸涛示意助理为大家送上下午茶，邀请两人来自己的办公室了解情况：“也真是巧，刚好你在，刚好他闹。”
盛宁眉梢一挑，迎上对方社会老狐狸的精光，淡淡笑笑眼神落在山以寒身上：“当然不是巧合，我最近工作就是...”
“哦？”杨逸涛随着对方眼神也跟着落在一脸无辜的山以寒身上，立即明白小年轻的意图，有些为难道：“呀，修罗场啊。”
“——什么？”突然听到这个词，山以寒和盛宁异口同声询问道。
“没什么，”杨逸涛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起来，这个弥峥的经纪人毕竟是我们胜天员工。这次也是因为弥峥突然离世，自己之前的房贷车贷突然中断，心里着急。能不能...”
“这个，最重要应该是受害人表示谅解，”盛宁抱着胳膊说完，抬起眼望着对方好奇道：“我听说这位经纪人跟在弥峥身边至少十年了，十年娱乐圈大起大落，会是仅仅因为当月房贷车贷断供，就要杀人吗？”
杨逸涛顿了顿，双手撑在桌上笑容依然灿烂：“是吧，我也觉得奇怪。可这不是该由您去排查真实原因吗？”
“这么说，我要感谢杨董授权调查？”
杨逸涛心中咯噔一下，不禁重新上下打量眼前年轻人：“...如有必要，当然可以。”
“山以寒——”
未等盛宁回答，随着一声急切的呼喊，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撞开——
“山以寒！”Lucas又气又急的冲进来，拽着山以寒的胳膊将她拉在怀中，一会儿捏捏脸颊，一会儿抓抓头发确认是真人：“我听说公司出现变态杀人魔，你为什么不回我电话？！”
“我在上班啊？？？”山以寒被扯得站立不稳，下意识无奈道：“我这里又没有什么事。”
“你确定没事？”检查过对方确实没有事，少年双手插腰上长吁一口气，抬起一只手扇风：“我一口气跑了二十层，累死我了。”
盛宁和杨逸涛一起旁观这一幕姐弟情深，想起杨逸涛那句“修罗场”，再看看Lucas望着对方的眼神，心有怯怯。
第57章 56
“我送你回家。”
从杨逸涛办公室出来，盛宁停下脚步转身抬手拉着跟出来的山以寒。
“我不回。”山以寒将手从对方手中拽出来，大步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一边抬起胳膊寻找皮筋。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只能随意找支笔盖，别在刘海，重新打开电脑敲策划：“合作商爸爸可不会因为私事而延误合作计划。”
盛宁在对方工位上站了半天，拍拍格挡欲言又止。
“既然杨董已经授权你调查弥峥经纪人的事情，不需要再装对我很上心的样子。”山以寒将滑落的长发重新别在耳后，注意力已经落在了屏幕上。
放在格挡上的手倏尔收了下去。
“——任力，你把嫌疑人带哪去了？！”
等到山以寒再次抬起头，这才发现整个办公室已经空空荡荡。
偶尔饮水机发出的咕嘟声，倒像是吞噬了整片安静，吐出令人心慌的诡异。
山以寒下意识将手机音乐打开，随着Lucas的音乐蔓延，整个办公室冰凉空旷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变得友好起来。
等到所有的文档全部完成，这才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关掉了电脑。
“杨叔叔？”
按电梯键时身边忽然也跟过来一个黑影，山以寒心中一惊。看到是杨逸涛，长吁一口气拘谨打招呼。
“加班了？”杨逸涛慢吞吞瞥了暼山以寒算是打了招呼，心事重重的走进电梯里。
上一次大家热闹的回忆还像是刚刚发生，此时却因为职位的不同，将电梯里两人之间一米的距离扩充到了无限远。
“明天要开Lucas的下月宣传方案碰头会，你准备的怎么样？”
站在杨逸涛前面的山以寒下意识转过身，眨了眨无辜的双眼指指自己：“杨叔叔，您是在和我说吗？”
“是啊。”伴着电梯下降的速度，杨逸涛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还好。”
半晌山以寒的手机又响起。
“我给你发了一个电话号码，他想要公司艺人的签名日历，你确定下邮寄。”
——为什么和领导的亲密接触机会和增加额外工作的机会成正比？
山以寒望着前方紧闭的电梯门，暗吁了一口气：“我可以明天再联系吗？”
“可以。”
“明天的月例会合作商代表也会出席非常重要，”杨逸涛靠着后面的电梯壁，上下唇一碰发出气声：“我想要不要加班再确认下。”
刚刚才加完班的山以寒听到这话，狠狠的闭上眼仰起头舒缓压迫的颈椎，无奈道：“杨叔叔，您也关注下自己的生活吧。上次Lucas就说了，您为了整个公司，经常休息日还扑在办公桌前——”
“你误会了，”电梯门终于缓缓打开，杨逸涛从山以寒身边经过，淡淡道：“我是说你——要不要再加班确认下。”
“——嗯嗯嗯？”
地下停车场的阴风顺着衣领钻入身体，山以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站在原地踌躇半晌，山以寒还是毅然决然的当做没有听懂这个建议。
“Lucas，你还在公司吗？”直到坐在车里，随着车门的关闭声，仿佛才回到属于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生活。
山以寒慢吞吞的连接车载音响，从车厢里摸出小零食，一边吃一边打电话。
练习室的少年随着音乐舞点头发一甩，汗水随着发尖凌空飘落下来。
眼角余光瞟到手机屏幕亮起，这才顺便坐下来喘着粗气接电话：“我这边还要再练一会儿，你先回家休息吧。”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山以寒已经坐不住，有些闹脾气了：“有没有这个必要继续练啊...”
“杨董说还差一点点感觉，”Lucas不以为然的挑挑眉，腾出一只手对着镜中的自己继续调整动作弧度：“虽然我找不到那一点，我可以再找一找。”
“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身边人的积极向上，映衬出山以寒刚刚直白拒绝老板的幼稚和不妥，令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差劲。
Lucas一脸无辜和理所应当：“我就是因为别人的关注而存在的啊。”
山以寒挂掉电话，整个人像是潜入深海，胸口憋着一口气压的无法呼吸。
一旦进入职场，周围的一切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所有的功与利，成为了覆在皮肤上的小颗粒，在寒冷中刮着血肉，在温暖中护着心腹。
每个人都没有变，却又好像每个人都变了。
刚启动汽车，身边电话忽然响起——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期待，”山以寒将手中的啤酒重重砸在桌面上，烦躁的抓着头发：“我自己可以做的很好，但如果有人对我有期待，我会因为对方的期待而患得患失，我特别不喜欢那种感觉。有点像...万一被对方真的发现我是Loser倒不如一开始就是Loser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