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骆震生夫妇,罗盼盼披着衣服出来看情况。简榕靠在骆临川怀里,整个人有气无力,一双大眼睛被生理性泪水浸润得水汪汪的,罗女士母爱瞬间泛滥,坐在床头拉着简榕就不撒手了。
“小榕啊,难受的厉害让临川送你去医院吧,别撑着,啊?”
“伯母,我没事,吃点胃药歇会就行了,您别担心。”
“可不能仗着年轻就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生病受罪的还是自己……”
罗盼盼开启爱的教育模式,骆临川只得起身,搭着她的肩将人推回卧室,“亲妈,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儿媳妇出半点差错,OK?爸,你看好老妈。”
“哎?!你这臭小子……”
“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瞎操心,进屋睡觉。”
罗盼盼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一步三回头地被老公拉进屋。
不知什么时候下地挤过来的简榕扶着门框,正巧目睹了房关上门的瞬间骆爸爸亲吻骆妈妈的场景,骆妈妈不好意思地又打又骂,脸好红哦……
“怎么?也想让我吻你了?”轻弹了下简榕的脑门,蒙着眼睛把人带进屋塞到被窝里,递上一杯热水和胃药,“胃不难受了?赶紧把药吃了。”
一次性吃的太猛胃有些罢工,吐出来之后反而好受多了。为了以防万一,简榕还是乖乖吃了药,老实巴巴地窝在骆临川怀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伯父伯母感情真好。”
“年纪一大把还这么不正经,让你见笑了。”
简榕抱着骆临川的腰,头蹭在颈窝里,“没有,我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
骆临川将人揽得更紧,就着姿势亲了口简榕挺直的鼻梁,“这就是你的家。”
“嗯。”
简榕沉默良久,如果不是两人的手指缠绕着,骆临川甚至以为他睡着了。圈着简榕左手无名指的指根,不着痕迹地记下了尺寸。
“在想什么?”
“想我妈妈,她不像伯母这么热情,也不会直白地表达关心,她的爱很克制,只会默默地付出。”
“她一定是个温柔的人,也一定很爱你。”
“或许吧,可我总觉得她更爱哥哥多一点。”
简榕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但骆临川仍能感受到怀中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着,到底是什么裂痕会让他怀疑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呢?
“别多想,很晚了,睡吧。”本想多安慰简榕几句,可不明真相的自己没有立场去灌输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心灵鸡汤,只能让他在自己怀中安睡,暂时忘却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大概是折腾的乏了,再加上药力的作用,怀里的小榕树没多久就睡着了。
“我爱你。”
春风絮语般的低喃回荡在耳畔,简榕动了动,睡得更沉了。月色透过撩开窗帘缝隙好奇地将目光撒向紧紧相拥的二人,如同沐浴在拉斐尔治愈的圣光里,一点点一寸寸将命运烙下的伤痕抚平。
第二天一早,两间卧室的人齐刷刷都没有起床,朱婶早早地准备了一桌早餐,结果一个人都没见着,索性拎着篮子逛菜市场去了。
众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揉着眼睛陆续起来,简榕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罗盼盼换好衣服一脸娇羞地走出房门,回忆瞬间回溯到昨晚目睹老夫老妻接吻的镜头,再加上罗盼盼今天小女人似的表现,不难想象昨晚夫妻俩一定很和谐。
简榕觉得自己好不要脸,竟然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羞涩难当转身就想往屋里躲,结果一头扎进了骆临川怀里。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简榕摇头,耳廓红了一圈。
罗盼盼闻声扭头,入眼的就是两个孩子亲密相拥,简榕一脸害羞的模样。
为过来人,罗盼盼身心领神会,这俩孩子昨晚肯定……咳,不过小榕不舒服骆临川还欺负人家,这就有点过分了。
“临川你要懂得节制啊,小榕那身子板可禁不住你折腾……”
“行了,赶紧下楼吃饭,没人爱听你唠叨。”骆震生及时出现,强行架走了自家操心婆。
“哎?!我是为了他们好,你别拉我啊你……”
“快走吧……”
骆临川低头看了看怀里羞的脸头都抬不起来的人,坏心眼儿地在人耳边低声道:“宝贝,我到现在都还没‘深入’了解过你呢,你说我亏不亏?”
“我……我洗脸去!”简榕被刻意强调的俩字搞得头脸冒烟,一把将人推开钻进浴室关门落锁,心跳得飞快。
和骆临川在一起这么久,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就是没做到最后,不是不想,而是有些怕。小骆总的尺寸他是了解的,光想想就觉得好疼……骆临川很绅士,也很尊重他的意愿,害羞也好不习惯也罢,从没强迫过他。
不过现在貌似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是来刷牙洗脸的,对,刷牙洗脸,可他已经洗漱完了啊……!
坐在马桶盖上淡定了会,欲盖弥彰地冲水。简榕觉得自己冷静得差不多了,拉开浴室门,骆临川正倚在墙边等他。
“好了?”
“嗯……”
“我怎么记得你刚才洗过脸了。”
“我……我没洗干净!”无情的被骆临川揭穿,简榕索性破罐子破摔,气哼哼地下楼吃饭去。
饭后是罗盼盼的压马路时间,拎包侠骆震生光荣上岗。骆临川表示最烦的就是逛街,揽着简榕躲在家里偷懒看电影。
罗女士战斗力十足,骆震生累得腿都细了,掏钱刷卡不说,就只给他挑了一条领带,好歹买件衬衫也成啊,他的领带已经多到能绕地球好几圈了。剩下的大包小包都是给骆临川和简榕买的衣服,甘当苦力也就算了,还一直被老婆吐槽直男审美,跟他逛不到一起去,早知道叫小榕来陪她。
骆震生面上严肃内心实则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老婆太蠢,看不出自己是个三千瓦的巨型电灯泡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逛得累了也饿了,非要把孩子们叫出来吃西餐。骆临川和简榕开车赶去餐厅,被旅游大军光荣地堵在了半路上,走不动出不来,饿得简榕的肚子咕咕直叫。
路过小吃街的时候简榕实在熬不住了,看上了路边摊的烤红薯,不顾骆临川阻拦下车买了一个,扒开烤得焦脆的红薯皮,露出里面冒着热气的金黄内瓤,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大口,然后体贴地吹凉递到了骆临川嘴边。
虽然骆临川也很饿,但只是象征性地咬了一口尝尝味道。然后一边了无生趣地开车,一边看着吃得像个小猫似的简榕解闷。
罗盼盼选的餐厅名叫Domus,是B市比较正宗的西餐厅之一,地理位置优越,紧挨着皇城博物馆,从落地窗能看到护城河,环境高雅气氛和谐,街上乱成什么样儿都雨女无瓜。不管什么节什么假,每天只接待20桌客人,且不接受预订,谁赶上算谁的。
小长假期间B市乌央乌央恨不得墙缝里都是人,民以食为天,只要是饭店就人满为患。罗盼盼当然不需要为座位发愁,家里大小两个总裁,去哪吃饭还不能有个位子,资本主义特权就是干这个用的。
只是苦了被堵在路上的两人,二十分钟了前进了大概一百米,想走回头路根本不可能,前后都是人,只能一点点地往前蹭。还好简榕很有先见之明地垫吧了口烤红薯,当司机的骆总裁不仅饥肠辘辘,踩刹车的脚也快要断掉了。
罗盼盼左等右等等不到人,隔十分钟就打电话来催,现在已经是第四个了。骆临川烦不胜烦,把电话拿给了简榕。
“喂,伯母别急,我们马上就到,临川正停车呢。”简榕朝骆临川嫌弃撇嘴。
骆临川:我在开车我很忙。
罗盼盼一听简榕的声音,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弯,“小榕啊,饿不饿?想吃什么伯母帮你点。”
手机开着免提,骆临川酸的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气。简榕忍不住偷笑,被骆临川掐了一把脸蛋。
拍掉骆临川使坏的手,揉了揉脸用口型对他说“别闹”,低头对着手机话筒和罗盼盼唠,“我不挑食。”
骆临川又是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不挑食?!开玩笑,不知道是谁不吃冷的不吃酸的不吃甜的不吃油腻的,小胃口娇弱得很,动不动就闹胃痛。
简榕被骆临川用表情揶揄得说不出话,又气又想笑,奈何人在开车,并不能把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