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之路(重生)(63)

李汝宓本来对楼下的灯市兴趣不大,听陆宛这么说,明知道她是想自己去放松散心,也没推辞,欣然答应下来,带着小桃一起下了楼往街上走去。

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雪,路上的残雪被行人踩踏过户,只剩下湿滑的泥水,李汝宓穿过街道,径直走到那小摊前面,摊子上摆着几个莲花灯,还有几个牡丹花灯。

小桃指着其中一个牡丹花灯道:“小姐,这是什么花?芍药吗?”她是淮南本地人,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所以不认得牡丹。

“是牡丹。”李汝宓答,她挪到莲花灯前挑选一番,最后指着其中两盏让店家拿给她,等付了银子,主仆俩人刚转过身要走,李汝宓却蓦然顿住了脚步,旁边的鲤鱼灯后映出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阔别已久的卢缺,李汝宓不由多看了两眼,卢缺旁边似乎还跟着个小孩。

卢缺也看到了她,冲她莞尔一笑,随手掏了点钱给旁边的小孩,便撇下孩子走了过来,卢缺瞧着喜气洋洋,跟之前路上不苟言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还在淮南啊,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李汝宓将花灯交给小桃,含笑向卢缺说。

“嗯,一直在我师父家里。”卢缺说。

“你还有师父?”李汝宓表示惊讶。

“嗯,教我武艺的师父,他年纪大了,这次回来不肯放我走,让我帮着带小师弟们习艺。”

李汝宓往他身后望了望。

卢缺闪开一些,微笑说:“就是他们。”

李汝宓早听哥哥李寔说淮南民风彪悍又朴实,本地的年轻人多有拜师习武艺的,而很多人学了武艺也不愿从军,在乡里专事田亩,只为自保。卢缺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去寻故人,应该也不会离开淮南吧。李汝宓羡慕他们这样简单的生活,此生,这样的生活至少她自己是无望了。

李汝宓没有多的话跟卢缺说,其实对于彼此来说,两人的人生和阅历都千差万别,就是聊也无从聊起,她想了想道:“雪晴年前给我来过信,她那边一切都好。”

卢缺颔首表示知道,两人一时沉默下来,默了片刻后,卢缺看买鲤鱼灯的几个小师弟要走,便向李汝宓道:“如果有事需要帮忙,可以到城东山里面的上马岙找我。”说着向李汝宓略略行礼,转身走了。

两人回到楼上,李汝宓因为回来时滑了一跤弄湿了鞋袜,自去更衣,小桃便将那一对灯捧给了陆宛,陆宛接过端详了一忽就递给了旁边侍立的丫鬟,向小桃道:“刚才在楼下和小姐说话那个是谁?”

小桃也正自好奇,“奴婢在旁听小姐与他交谈,两人像是以前就认识的。”

陆宛在心里默默寻思了一番,见小桃还站着,就示意她去李汝宓那边伺候。

一时李寔应酬完了同僚走过来陪陆宛赏灯,陆宛便将方才的情形告于李寔,末了道:“小妹既然已于齐王和离,她女孩子家不好开口,我们做哥嫂的,也该替她另觅一门亲事。”

李寔沉思少顷,道:“方才那人我没看见,阿宓在淮南如果有认识的人,应该是送她来此地那人。”

陆宛道:“离得远,我只瞧了个大概,那人身量似乎挺高的。”

李寔拉着陆宛在火炉旁边坐下,挑了两样糕点递给她,“此事以后慢慢再议吧,我瞧着阿宓似乎没有这个心思,你常和她在一块,可有曾听她说过什么吗?”

陆宛摇头道:“小妹从不肯说自己的事情,我也不敢多问,怕惹她烦扰。郎君也知道,小妹极擅掩饰,就算真有什么,也都放在心里,外人很难看出端倪。不过,我见她一直在绣一个荷包,好像挺仔细的。你说,她是绣给谁的?”

李寔摇头,沉默一会儿又说:“我日常太忙,你也是女儿家,碰着机会多与她聊聊,看看她是什么意思。”

陆宛点头,“郎君放心吧,妾身会多留心的。”

一时李寔回头见李汝宓徐徐走了过来,就和陆宛掩住了话头,捡些没紧要的说了起来。

上元节后,李汝宓仍旧如年前一般深居简出,陆宛身子也一日比一日沉重,她日常伴在左右,闲了就绣一个荷包,只是绣绣停停,直到陆宛临产前也没绣好。

且说宇文旷一次醉酒后不顾宵禁在许都城中纵马,被许昌府尹拿了,一时间言官纷纷上书奏闵阳候行止不端,皇帝只好再次罚宇文旷禁足,谁知一个月禁期未到,宇文旷就偷跑出了许昌,龙颜大怒,下令将其拿回,不想去追他的人追到齐国后被宇文攸派人打得鼻青脸肿。这边言官再次奏请皇帝重惩宇文旷同时要惩戒齐王,皇帝无奈之下夺了宇文旷的封号,对于齐王,不过是罚没了一些封地,之后便任由宇文旷赖在齐国,所有再奏宇文旷的折子也一概不予理会了。

太子宇文严对于皇帝偏袒宇文旷和宇文攸很是不满,却也无计可施,这日后宅忽然来报说孙孺人临产了,宇文严忽地来了精神,立即命人速去请太医和稳婆,虽然宇文敏是他的长子,但随着年龄的增大,宇文敏的痴傻益发无从遮掩,几乎整个许都都知道他宇文严生的儿子是个傻的,所以他急需再生一个儿子来洗刷耻辱。

然而天不遂人愿,折腾了一日夜后,孙孺人产下了一女儿,希望落空,宇文严少不得又拿房中的婢女来泄火。

齐国多山林丘壑少良田,也是贫弱之地,宇文攸并不擅长处理政务,更无心情理会那些琐碎之事,自然有原来的一帮詹事代他料理,他每日只是纵情游曳,宇文旷来了之后,两人更是常常外出射猎,短则三日长则半月地在山林间流连。

冬日里野外猎物不如夏日多,宇文攸和宇文旷两人在山间走了半日不过猎了几只山鸡,到了中午,就在林间搭了帐篷坐着烤火,随行的侍卫们则忙着温酒烤山鸡准备午膳。

“如今这样倒也自在。”宇文攸在狼皮毯子上躺着,枕着双臂望着帐篷顶说。

宇文旷则脱了靴子,坐在炉子边拿一小釜烤刚才山里捡的板栗松子等物,倒也不是为了吃,就是图好玩,“你说皇上会不会派人来把我抓回去?”

宇文攸转过脸看着他笑,“知道怕了?”

“怎么会!”宇文旷明显是在逞强,色厉内荏说。

“放心吧,你散淡惯了,不思进取满许都都知道,如今罚也罚过了,父皇看你死性不改,估计也懒得管你了。”他说着伸手从宇文旷的小釜里抄了一粒松子剥去皮扔进嘴里,“就是你老是在我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我反正就这样了,你还是要好好想想以后的。”

宇文旷郁闷道:“二哥,你不是吧,不就是个女人嘛,你至于嘛,丧气成这样。”

宇文攸道:“也不全是因为她,反正我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他们每天向我汇报哪里哪里粮食欠收了,哪里哪里遭雪灾了,又是哪里有疫情了,我都觉得好烦啊,懒得管。幸好父皇让大哥做了太子,若是让我来做,我非得烦死不可。”

宇文旷道:“二哥你这样可不行,这齐国好歹是你的封国,回头要是民不聊生都乱了套,皇上会斥责你的。”

宇文攸道:“不会的,我又不横征暴敛,他们在下面查漏补缺,应该没啥大事。”他倒是自信满满,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宇文旷低头想了想说:“那要不,我回许都算了,闭着眼胡乱娶个王妃,自请之藩得了。”

宇文攸笑道:“娶亲的事,你还是慎重一点吧。”

宇文旷没做声,飞快地剥着滚烫的栗子,剥完向宇文攸说:“张嘴。”

宇文攸还真张开了嘴。

宇文旷将栗子抛入他嘴里,笑着说:“乖宝宝吃栗子。”

宇文攸抬脚踹过来,宇文旷却没有躲,被他踹得一个趔趄,又重新坐好厚,他忽地叹了口气,“想我娘了,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她就是这样烤了栗子,剥好了对我说,张嘴,乖宝宝吃栗子。”

板栗很香糯,宇文攸慢慢嚼着,坐起身,把宇文旷抱了过去,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婶母在那边好着呢,你被瞎念叨,弄得她老人家不得安宁。”

“嗯,我不念了。”宇文旷抽了下鼻子。

帐篷外的侍卫忽然掀开了帘子,“殿下,淮南来信了!秦詹事令人送到了此处。”

宇文攸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他看了侍卫一眼,又望向宇文攸,“不会是美人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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