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之路(重生)(39)

上次她托秦诺追查刘碧波近亲之事,想必已经有了结果。

第34章

秦诺出了书房,去大门一侧马厩里取了马匹,正欲离府,却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身后道:“秦詹事请留步。”

秦诺寻思这声音听着陌生,不像是阿宓身边的丫鬟,遂缓缓转过身来,因为对方是府中女眷,他不便直视,便侧身站着,“不知贵人有何见教。”

正经的人杜雪晴见得多了,但多半是假正经,她能看出眼前这位是真正经,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只管拿一双妙目打量着秦诺,等她笑够了,才问道:“秦詹事方才在书房前和王妃聊了什么?”

秦诺眉头一跳,凝眸望向杜雪晴,“臣下不懂贵人说什么。”

杜雪晴掩口笑了起来,“妾身不过是给詹事大人开个玩笑,詹事大人莫要当真。”

秦诺脸上阵白阵红,再次转过脸望向身畔的马儿,“贵人若是没有别的事,臣下告退了。”

杜雪晴道:“你跟王妃回话,也是这样说不两句就要走人吗?”

秦诺无言,抱拳成礼,“贵人有何吩咐,还请明示。”

杜雪晴从未见人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礼行得这么好看过,好看中又明显透着几分别扭,即便别扭,也别扭得招人想多看,她目光不错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看够了,才收回视线,“妾身听说秦地的紫檀木好,想托大人带些回来。”

秦诺至此才彻底明白她不过是在消遣自己,他又不敢对她发怒,直起身子后的脸色未免就不太好看,“臣下刚送了几箱紫檀入府,贵人若是有需要,自取便是。”

杜雪晴见他油盐不进,想了想,忽凑近了两步,用几可蛊惑人心的声调说道:“上次大人进府时遗落了一方绢帕,恰被妾身拾到,让书房里洒扫的小童送还,不知大人可曾收到?”

秦诺见她上前,下意识地后退,身后就是马,他退了一步,就贴紧了马,惹得马儿打了个响鼻,“臣下,臣下不曾遗失过绢帕,想是贵人弄错了。”

杜雪晴注目着他,一字字道:“妾身姓杜,名雪晴,是府中的孺人,并不是什么贵人。”她要这个人记住她,记住她的名字。说罢,她一扭身,便款款出了月洞门,向后宅方向走去。

秦诺直到出了王府才发觉自己在四月底的傍晚出了一身汗,夜风清凉,吹起衣襟时也渐渐带走后背的汗气,袍子里只剩下一团让人觉得空虚的濡湿,中单在外袍下粘着脊背,即便坐在马上也觉极其不适,他对着空荡荡的街道叹了口气,世上女子,果然并不是人人都如阿宓这般好相处。

杜雪晴一直走到蒹葭居门口时还在笑,小招终于被她笑得有点毛骨悚然起来,“孺人,你怎么了?”

杜雪晴收起脸上的笑,“你觉得我犯花痴了吗?”

要说杜雪晴心悦那个年轻的詹事,小招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她见过杜雪晴望向齐王时那痴迷的眼神,她激灵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杜雪晴不再看她,抬脚跨入冷冷清清的院子里,“你说,如果有一天王妃死了,是他更伤心一些,还是殿下更伤心些呢?”

小招听她公然说出这种话,吓得不敢吭声。

杜雪晴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喃喃说:“有些人即便不用交颈相偎,贴皮贴肉,也可以倾心相交,可惜啊可惜!”

小招听不懂她说什么,快步走到门口,扶着她的手将人送入了房里。她知道杜雪晴怕黑,其实她也怕,这偌大的后园,这空荡荡的蒹葭居,还有屋外夜夜吹入梦里的风声水汽,还有那——无边的寂寞,都是让人怕的。

(转)

秦诺给李汝宓的字条极简单,他已查清,刘碧波确实还有一房远亲在许都,但一个月前,也就是刘碧波自缢前几日,他们一家人突然离开了许都,去向不明,半个月前,京兆府接报,有一家十余口死于城郊驿道旁的树林里,都是被利刃所伤,一刀毙命,死者正是那一家人。

结合今日浣衣局的巧娘所说,可以确定刘碧波是赵王放在齐王府的内线,刘碧波出于某种原因选择自缢,自缢前通知了亲戚逃离许都,从她这一系列举动可以看出,她自缢的原因应该是跟赵王决裂有关,但她的亲戚们还是一逃出去就被赵王察觉,后又派人将其杀了灭口。

虽然早都猜测刘碧波是赵王的人,但如今证实,李汝宓还是不得不感慨赵王的心机深沉,他能于那么多年前就安置一个棋子在皇后身边,这棋子后又辗转来到齐王府,那他会不会一开始就在齐王身边安插的也有人呢?

李汝宓想到这里,向潘氏道:“刘孺人身边那个啾啾呢?”

潘氏道:“一开始关了她几日,后来也没敢使唤她干别的,如今仍旧跟着吕氏干粗活呢。”

李汝宓道:“把她带过来。”

潘氏便立即去传人。

不一时,啾啾就到了,她怯生生地跪下磕头,也不说话。

李汝宓这一天着实有些乏了,且不说车马劳顿,中午不曾歇午觉,单是应酬着皇后等人也十分累心,她一时也不着急问啾啾的话,只管闭着眼养神,水仙略懂医术,又学过些推拿按摩,跪坐在她身后轻轻给她揉着肩膀后颈,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才缓缓睁开眼,“上次你说琴儿是刘孺人推入湖里溺死的,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啾啾跪了这么久,心里早七上八下,李汝宓一开口问的又是这件事,她更觉惧怕,摇头哭道:“那天在赵王府,进了花园,奴婢就被刘孺人支开去拿东西了,并没有亲眼看到,那还是刘孺人自缢前,亲口告诉奴婢的。”

李汝宓看了潘氏一眼,“让她抬起头。”

潘氏上前一步,捏着啾啾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了头。

李汝宓高高在上地盯着她一双泪目,“听说你是个孝顺的,每个月的月例钱自己一分都不舍得使,全送出去给你老娘了?”

啾啾忙不迭称是。

“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不说实话,回头受苦的可不是你一个。”

啾啾痛哭起来,“奴婢说的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撒谎,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奴婢那天真的什么都没看见,都是刘孺人自缢前亲口告诉奴婢的。”

李汝宓示意潘氏松手,啾啾受了这番惊吓,软倒在地上低声抽泣,潘氏见她爬不起来,只得命吕氏进来把人拖了出去。

赵王府之前送杏子过来顶罪,大概是为了保护刘孺人,可刘孺人死之前,又对一个身边的丫鬟说是她自己将琴儿推入湖中的,她跟赵王在水边私自见面,不巧被琴儿看见了,确实有杀人灭口的必要。可她为什么要承认呢?当然不是为了替那个杏子开脱,死都要死了,死了正好赎罪,所以更不可能是良心过不去才说出来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是在替什么人顶罪。

这个人会是谁呢?会是赵王安插在齐王府里另外一条眼线吗?她在脑中将那天所有一起带去赵王府的人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她这边的人,都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应该是可靠的,那就只剩下——杜孺人和她的贴身婢女。

(转)

这一晚赵王府中乱作一团,赵王被一箭射落马下,虽然与性命无碍,但裂了肩胛骨,还是有些麻烦的,太医忙进忙出指挥着人换药包扎煎药,赵王妃和几位孺人也凑在房中,有替赵王擦汗的,有喂汤水的,人人走来走去,偶有这个端了热水一转身泼了另外一个满怀的,那个又踩了这个裙子摔倒的。赵王看着这一屋子鸡飞狗跳,更觉气闷,挥手令众人都退下,只留刘喜近身伺候,连太医都赶去院子里煎药了。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属下听说这一箭是闵阳候射的。”

他和宇文旷两人各自心照不宣,所以皇帝询问的时候,宇文旷只说自己失手,他也没分辨,默认了,皇帝责宇文旷冒失,令其在府中禁足一月,同时罚俸半年。

想到这不痛不痒的惩罚,宇文严就更恨,他咬牙切齿道:“经此一事,桃符只怕对我更加怀恨在心了。”

刘喜眼底也闪过一丝阴鸷,“既已走到图穷匕见这一步,殿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宇文严道:“你有什么主意?”

刘喜道:“此去齐国路途遥遥,边关又常有盗贼滋扰,殿下不如借盗贼之手,结果了齐王,如此方可后患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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