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你不要跑!(93)

作者:漂浮的行灯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谨慎地敲了敲门,门应声而开,他看到来开门的是明若柳,竟然一时间呆住了。

他这模样有些傻气,明若柳不觉莞尔笑了。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瞧这跑得一头汗。”

她取下帕子给顾琢斋擦汗,顾琢斋如梦初醒,一把抓住她的手,愣愣地说:“我怕你又跑了。”

他这话更是在冒傻气,明若柳低头浅笑,心里却像漾满了蜜。

“你笑什么?”顾琢斋又是埋怨又是委屈地问她。

“我不会再跑了。”明若柳看着他的眼睛,温吞吞地说着,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天色渐晚,明若柳双眸清亮,像含着一汪水,顾琢斋莫名就生出了种苦尽甘来的释然和安宁。

“你说真的?”他低声问,似是不敢相信她的话。

他紧紧地握着明若柳的手,明若柳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热度,心里柔软得像裹了一层厚厚的绒布。

“嗯。”她轻轻嗯了一声。

她抬眼迎上顾琢斋的目光,四目相对,他俩几乎同时从彼此的目光里读出了几分酸楚和缠绵。

顾琢斋有一大堆话想说给明若柳听,明若柳同样也是如此,泛漪和南煌在屋里,他们干脆就拉着手站在门前檐下讲起了话。

南煌在房里半天等不到人,往门外伸头一看,见到两人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立马拉下脸高声打断了二人。

“喂!吃饭了!有什么话不能进来讲!”

两人被南煌高亢的声音吓了一跳,顾琢斋松开手,向明若柳无奈地耸了耸肩。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房中,顾琢斋才放下厚重的门帘,南煌就颇不客气地对他说道:“阿柳身体还没好,你吃了饭就走,别在这儿磨叽到半夜。”

南煌这样说,是害怕明若柳维持不了长时间的人形,又耗损修为。

南煌话说得生硬,却也是在为明若柳着想。顾琢斋答应声好,在桌边坐下,望着明若柳温文道:“我明天到宫里去之前,先来看一下你。你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来。”

明若柳脸一红,笑道:“不必了,泛漪会照顾好我的,你直接去画院就好,何必还要白跑这一趟?”

“不麻烦的,顺路而已……”

南煌被两人的对话冻得打了个激灵,他不自在地站起身,借口去帮翻译打下手,尴尬地躲出了门。

明若柳懒得管他,她坐在顾琢斋身边,顾琢斋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室内温暖如春,两人牵着手不说话,皆是忍不住偷偷扬起了嘴角。

“你进画院了吗?”

“这间院子住的舒服吗?”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声音撞在一处,明若柳低头不好意思地浅笑,顾琢斋看着她鬓边垂下的乌发,忽然就起了种将她揽进怀里的冲动。

“我想知道你离开后每一天的事情,你过的好不好,这些日子又经历过什么,我全都想知道。”他急急说着,没意识到自己几乎从未向明若柳这样直白地说话。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向明若柳靠近,明若柳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和尘土的味道,鼻头蓦地一酸。

经历过昨天的兵荒马乱,她感觉此时的宁和稳妥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很好。”她忍住眼泪轻声说,拉起顾琢斋手背轻轻贴上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般地又喃喃说了一遍,“我真的很好。”

相隔过千里,他们到底还是找到了彼此。

顾琢斋爱怜地看着明若柳,昨夜还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相思和不解,在这柔软的触感里瞬间烟消云散。能找回她,和她这样重新坐在一处,他曾经有过的痛苦都算不得什么了。

门外响起刻意的咳嗽声,两人惊醒,立刻松手分开。南煌端着个汤盆走进房中,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们一眼,硬梆梆地说:“菜齐了,可以吃饭了。”

“吃。”明若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吩咐他和泛漪落座吃饭。

南煌说到做到,吃完饭顾琢斋才将最后一口消食茶咽下去,他就走到门口,向他一挑眉头,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顾琢斋被南煌的小气气到好笑,但既已有言在先,他便放下茶盅向明若柳告辞。

“你再留一会儿嘛!”明若柳不舍地拉住他衣角,撒娇道。

顾琢斋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我明天还来的,我早点走,你也能早点休息。”

明若柳不乐意地一撇嘴,“这还早得很呢!”

“你还走不走了?”南煌提声插到两人话中,不豫地向顾琢斋一摆头。

南煌催得急,顾琢斋安慰似地拍了拍明若柳的手,随即起身离去。

明若柳虽然知道南煌此举是为了自己着想,但她和顾琢斋月余未见,此时还有一大堆的话想讲给他听,便颇是委屈。

顾琢斋回头瞧见明若柳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由笑了。

“我明早就来,你等我。”

“嗯。”明若柳闷声答应道。

顾琢斋走到门口,与南煌擦肩而过,看到南煌一脸不爽的表情,朝他嘲讽地轻扬了下唇角,算是小小地回敬了一下这两天受的气。

南煌一愣,待反应过他笑里示威的意味,想要反击的时候,顾琢斋已经施施然离开了院子,没给他这个机会。

第86章

新年过后,天气日渐转暖,画院要新呈一批折扇,顾琢斋在集芳堂画过上百幅花鸟,手上功夫颇是精到,汪石交予了他几幅画,让他做主笔。

进院不过两月就能主笔,是史无绝例的事儿,顾琢斋知道自己若是画不好几幅画,恐怕会落人口实,是以每日殚精竭虑一心扑在画上,不敢有一刻懈怠。

画院给顾琢斋安排了住处,但他想离明若柳近一点,便仍是住在旅馆。他每天出了画院就直奔明若柳的小院,晚上吃过晚饭回到旅店,犹要用工钻研到半夜才肯休息。

这日他在院里耽搁了些时候,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然擦黑。他这一整天全神贯注在画上,此时便觉得疲累不堪。

他走到明若柳的住处,觉得实在累得不行,又怕明若柳瞧见他这模样担心,便在台阶上静静坐了会儿养神。

亮已经升过了树梢,初春的空气不似冬天那般侵肌彻骨,但也如融化的雪水一样颇是寒凉。顾琢斋仰头看天,心里又是疲惫又是愉悦。

每天三个地方来回跑,白天在画院得如履薄冰的小心做人,晚上还要时不时应付南煌的刁难,他的生活说不上多么一帆风顺,但他仍然对现在的一切心满意足。

夜越来越凉,顾琢斋感受到身上泛起一股凉意,便起身敲响了门扉。

“来了!”里面很快传来了声轻快愉悦的女声。

听到声音,顾琢斋站在门前悄然勾起了唇角。

明若柳拉开门,看到顾琢斋,立即笑生双靥,她亲昵地挽住顾琢斋臂膀,似是抱怨似是撒娇地说:“我还以为这么晚,你不会来了呢!”

明若柳的脸明艳无忧,顾琢斋看着她的笑,沉积在心里的那一点疲惫瞬时蒸发得一干二净。

“我怎么会不来呢?”他语调温柔地说。

明若柳感受到他今天的眼神分外柔软,她害羞地低头浅浅一笑,关切问道:“你吃过饭了吗?”

顾琢斋摇了摇头。

“那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到房里等我,很快就好了。”

明若柳说着就要往小厨房走去,顾琢斋拉着她不肯放手,她疑惑地回头看向顾琢斋,顾琢斋手上略用了一分力,将她拉进了怀中。

明若柳猝不及防落到顾琢斋的怀抱里,她难为情地用双手抵在顾琢斋胸前,低声抱怨道:“你干嘛呀!小心他们出来看到!”

顾琢斋漫不经心地一笑,无所谓道:“他们不会看到的。”

他向来克制自持,明若柳少见他如此散漫,除开意外,又觉得羞怯甜蜜。

“可是它看到的。”她轻声说着,伸手指了指天上,抿嘴笑着抱紧了顾琢斋的腰。

顾琢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抬眼望去,看到她指的是天上那轮霜白皎洁的月,一颗心刹时就化成了如水的月色。

“那就让它看。”

他模模糊糊地说着,低头吻上了明若柳的唇。

依旧是那熟悉柔软的触觉,明若柳衣襟上馥郁独特的香味扑入顾琢斋鼻中,混合着这几个月来的思念和压抑,引诱得他越吻越深。

明若柳感受到顾琢斋放在她腰上的手将她越圈越紧,心里就像有一把刷子在来来回回地扫一样,一阵一阵地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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