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静谧又温暖，是他充满快乐回忆的地方，虽有伤痛却依旧能捡起勇气的地方。在那里，不必顶着万人的谩骂和白眼，也没有热嘲冷讽，可以睁开眼就有阿弗准备好的早餐，闲暇时光可以邀请一个派对或者单独看场电影。
他有时候也会被自己这些想法吓到，当了花花公子太久，被人笑惯了不学无术伪装就再也摘不掉了。他有些累的时候，盖着被子睁眼听着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疲惫不堪披上蝙蝠侠的装扮也收起了所有的软弱。
灯光下，他是整个城市的英雄，受万人敬仰。
没人知道面具下的，究竟是谁。
赫尔难得翻了个白眼：“那只是你和我的做事风格不同罢了，我是坏蛋，没你那么多顾忌。”
她称自己的坏蛋，一点都不为过，早上她杀劫匪的时候动作丝毫未曾停顿犹豫。
“人类总是被各种情绪困扰，但我不大同意你说的被人说了就待在庄园内。如果是我，我爱在哪里就在哪里，这是我的自由。如果有人阻挠，我就将他的脸才在脚底下，顺便碾个几遍。”
她声音稍微有些放大，依旧是布鲁斯听得见，却没有了回应。
赫尔大概都能想到，布鲁斯会在心里嘲讽她多霸道啊，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现在可以回去了吧，如果再不回去我真的会炸。”赫尔将手放在脖子的部位一抹，布鲁斯可不觉得她这是在开玩笑。
他收紧了手，怀里的人已经离开了。
赫尔坐在车内，正等着布鲁斯跟随进来。
她抬头看到一抹倩影正向布鲁斯移过去，她眯起眼，看到布鲁斯的眼中明显有了意外和惊喜。
“hey，瑞秋。”
“布鲁斯你在这里到底在干什么？”瑞秋脸上带着失望，她视线的方向投递在跑车内的赫尔身上，“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会有些改变。”
瑞秋脸上的表情刺痛了布鲁斯的心，他明显从先前一直有的愉悦感渐渐面无表情。
他低下头，沉默地整理着西装袖口。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改变？瑞秋，有些事我想等一切成熟了再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瑞秋却摇了摇头：“不，我用我的双眼都看在了眼里。你回来以后，变得比从前还要陌生。”
布鲁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身为正义声张的律师，瑞秋当年没有变现在依旧一样。不过他早就不一样了，父母的死亡以及浑浑噩噩地流浪，他确实一直都在变化。
赫尔在不远处，以手作喇叭状喊道：“别看了，人已经走啦。”
布鲁斯回头看了车上那没心没肺的女人一眼，一言不发的上车。
赫尔随他不高兴，似乎是自己打搅一般。她将车窗一上一下地按动，车窗□□控的声音也一上一下的跳动。赫尔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索性直接蹲下去，正在捣鼓什么。
布鲁斯忍无可忍：“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吗？”
车座上本就绑着安全带的赫尔，被布鲁斯的声音吓了一跳，绷紧的安全带将她拉回了原来的姿势。赫尔手上正拿着腿上的绷带，侧头凝望着他的脸。
“很明显不能，我可不是那种好打招呼的人。要么你就让我走，要么你就得忍受。”
赫尔将绷带尽数从裙子遮掩下的腿上尽数撤走，冷风将她发丝吹到脑后，就连双眸也带上清冷。
第25章 卡布奇诺
有时候她从来都不会理解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鲜血流淌在脚上，寒风冷冽地扑在她的脸上，就连鼻头都被得泛红。
她才会反应过来，自己正拿着把苗刀，带着血渍连接在滴落的物体上正是她的刀。
除此之外，潮湿的地面，已经死得僵硬的尸体，都在昭示了她做了什么。
哦，她杀了人。
“hey，赫尔一切已经结束了。”
威尔逊将她发愣的神思唤回，简单将照片上需要消灭的清理结束，她才沉默地将面具戴好离开。
路口的位置，站着太多要通过的路人，赫尔一步一步走过去，连帽卫衣下她低着头。
面具被遮住，连带着她浑身的戾气也被遮住，只剩下均匀的呼吸显示她还活着。
她有些累，但是找不到让自己活着的方向在哪里。
赫尔睁开眼，淋浴正将她浑身的疲倦出去。
温热的水流浇淋在她的脸上，一路往下划过她不带瑕疵的皮肤上，白皙富有活力的细腻，她就在镜子里看着自己。
赫尔有些难过，莫名的难过。
异国他乡，就算再适应得多自然，她还是怀念原来的属于自己的生活。没有厮杀，和平的年代她就像是一朵温室内的花，只要盛放，就有人欣赏。
她没有想太久，水源的开关被她关上。拧干毛巾上的水，她包裹着头发，□□的出去换上衣服。
门外传来敲门声：“赫尔小姐，我想你会希望来一杯浓郁的红茶解解腻。”
是阿弗管家的声音，她嬉笑着披上一件浴袍开了门：“真是谢谢您，我正感觉晚饭吃得太丰盛了，有些腻呢。”
阿弗管家确实言出必行，而她着实是在西方还能尝到那么美味的中餐实在是感动。甚至在这已经改变了大半做法，按照西方口味来安排的中餐却依旧把她为数不多，又压在心里的思乡情愫全部撬开了盖子溜出来。
她很难过，真的难过，因为突如其来的忧郁她也吃得更多了。
一口接着一口下去，吃到最后甚至有些狼吞虎咽的成分。就好像这样做，她那情绪上的泛滥就能被食欲给压下去，事实上却是有一点效果，至少坚持到她回到房间内，陷入床内毫无生机地独处着。
阿弗管家依旧是英伦的绅士做派，手下将托盘内的红茶递过去，又礼貌的和她保持距离。
“看来我来的不太凑巧。”
“不，没事。”
赫尔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况且她没有勾引老爷子的习惯。
“好吧，老爷正在书房看书，我在户外也去钓鱼了一整天，就先休息了。如果老爷有什么事，可能需要你多加注意了。”
“好的，交给我吧。希望他不要把我撵得远远的，这样我可就自己玩去了。”
她还是回到房间内换了衣服，稍加休息才出去。
赫尔走在木梯上，去了二楼所在的书房，灯果然亮堂着。她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休息，棉麻的材质，坐上去舒服又安心。她就这么靠着，突然很想擦擦她亲爱的心肝宝贝儿——苗刀。这才想起来，刀还在蝙蝠洞内没有带上来。
说来好笑，布鲁斯在车上里里外外搜索一遍都没明白赫尔究竟将衣服和武器何时藏进去的。
书房的门口传来响动，布鲁斯正端着咖啡杯出来。
入眼便看到隐身在黑暗中的赫尔正望着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赫尔耸肩道：“阿弗钓鱼一整天太累了就先睡了，所以换我负责照料你的晚上。”
她特意将走廊出的灯光关掉，陷入夜色她才觉得自己有了片刻的放松。
“啊~是我和韦恩庄园的老爷正在独处的时间呀。”
赫尔笑着将头仰着，稍加妩媚地调笑声扎入布鲁斯的耳朵。
布鲁斯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站在原地望着夜色流淌下她的身影：“如果想喝咖啡，就和我一起下去。”
“当然要~”
她站起来跟在布鲁斯放慢地脚步的身后，两人下楼都安静得异常，一个聒噪的人如果太过安静，很有可能是她在想心事。布鲁斯从她吃晚餐开始就发觉她情绪上有些低落，虽然他并不想管，可到现在两人独处着又他想起来。
他娴熟老练的将咖啡豆研磨，接着放进咖啡机内，过滤、调和，咖啡的香味愈来愈浓。赫尔撑在琉璃台上，往他面前凑过去。
“我想要一杯干卡布奇诺。”
“嗯。”
布鲁斯垂眼，将三分之一的蒸汽牛奶和三分之一的泡沫牛奶一次放入。手上的动作不停，欣长的身姿在她看来这般性感。
有些凌乱的发丝遮挡在额前，也少了许多白日的张扬变得内敛沉稳。
赫尔本来混乱的心绪，此刻得到了平静，她静静的看着布鲁斯的脸庞。不由想着，当他的伴侣一定很快乐，就算是布鲁斯总对她板着脸她也看得明白。这个人，见鬼的有颗柔软的心。
这样的男人，细腻敏感，能直观察觉到你所有的心情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