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上还带着女仆的白色蕾丝发箍，一脸不情愿地坐在座位上左顾右看。
“你要是想要离开，我劝你还是多想想接下来要买些什么更好。”
赫尔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将布鲁斯拍得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要反击的意思，赫尔一脸无可奈何。
她伸出食指在粉淡的唇上点了点：“我说你不要老是将我想得这么饥渴好吗，我要是想走也不会在你眼皮子底下。何况手腕还被你装了监控范围的□□呢。”
布鲁斯没来由地松了口气，专心盯着前方的红灯。
正在一旁指挥交通的警察眼前一亮：“哟，这不是韦恩家的小子吗？”
在他一旁的正是刚处理完抢劫案的戈登，他对这个整天游手好闲喜欢风花雪月的公子哥儿没有半点兴趣，只是低低应了声：“嗯。”
“你看他车上的妞儿，真是正点，啧啧还是个女仆。少爷和女仆的戏码，还真是老套。”
听在赫尔耳朵里，这绯色的误会格外刺耳。
她愤恨地捶胸：“老天爷你降道雷劈了我吧，什么时候反派和光明使者居然也被捆绑出桃色新闻了。”
布鲁斯嘴角抽动，明显对她这深深的嫌弃感到不满。他还没有说什么，倒是全被赫尔给占理了。
“如果你这么难过，不如请你吃顿大餐好了。”
布鲁斯难得对她轻言细语，和平常时刻要将赫尔绑起来的蝙蝠侠完全两样。就连赫尔也睁大了双眼，又不敢置信地抓了抓头发：“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要请我吃东西！”
布鲁斯：“……”
他难道在赫尔的心里就是个施虐狂雇主吗，还是连饭都不吃的那种？？？
即便赫尔对他临时起意的用餐感到受宠若惊，可真到法式高档餐厅内，她已经完全适应。甚至坐在布鲁斯的对面，津津有味地看起菜单。
“恕我直言，这些菜还真是贵得离谱。”
站在一旁正等待点单的服务员，眉毛一跳。
“啧，为什么突然很想吃寿司。”
服务员手里的笔，也用力的在白纸上划过。
“感觉着一顿下来，我吃下去的都是黄金。老爷，要不你还是给我直接串钻石项链指不定还划得来一些。”
服务员整个人像后一晃，她感觉自己面前的这位女仆就是来找刺的。
布鲁斯早已习惯她跳脱的思维，漫不经心的翻阅眼前的菜单。手指在空中划过，服务员稳住身形带着一丝羞怯上前服务：“很乐意为您服务，韦恩先生。”
“请给我来两份今日最佳推荐的套餐吧，另外这位女士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都给她准备好。”
服务员眼里划过一丝尴尬，她刚刚从赫尔落座开始对她全身打量都是带着不屑。一个女仆，不过是个玩物，在这里说着些不知羞耻的话，还以为自己就是上等人。没想到，一直坐在一旁的布鲁斯，虽然不动声色，却全都看在了眼里。
服务员羞愧于自己的脸色全部被韦恩先生看在眼里，退出去时连忙叫了其他服务员帮忙顶替接下来的服务。
赫尔翘着二郎腿，不甚在意：“老爷，对女孩子你可得温柔一点。”
“对你，这些东西不实用。”
“……”
敢情，她原来被定义是实用主义啊。
赫尔难得和布鲁斯这么面对面近距离的相处，一安静下来，她便手脚有些不自在。她撑着下巴，黑白相间的女仆装将她衬托得不像是低人一等，反倒是俏皮而少女。她向来穿得随意，他们那儿盲眼老太的衣服她都穿得舒服。
她转头看向周围的人，不少的眼光都落在他们这里。
布鲁斯预定的位置并不算显眼，但他的身份和面孔实在太过被人熟知。不管走在哪里，观众注意到的会是他。连带着，赫尔也被波及到。
衣香鬓影，灯光交错。
衣着得体自诩优雅的男女低说着什么，视线投到赫尔的身上，之后又有笑声窃窃私语。
“你看，那女孩儿真漂亮。”
“呵，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消费自己的青春和皮相。”
“真是好笑啊，一点教养也没有，吃得粗鲁又滑稽！”
“垃圾、败类！依附别人的寄生虫。”
“砰！”布鲁斯手中的高脚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将所有声音全部堵住。
正在费力切割五分熟牛排的赫尔被吓了一跳，连带费劲精力送到嘴边的小块牛排，也从镀银的叉子上“啪叽”重新掉到了盘子内。
偏偏赫尔还一脸迷糊：“熊孩子，吃饭别闹！”
布鲁斯掀掀眼皮，将她正伸过去打算喝的红酒拦住：“你受伤了，别喝这些。”
她固执地伸出手拿起红酒杯，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掌包住了她的手，温热干燥有力。
赫尔有些恼怒，将手抽出来。
布鲁斯可没理她突如其来闹的脾气，他优雅地继续切着牛排。
气氛再次从先前压抑紧绷的状态变得轻松随意，先前八卦讽刺的声音也不再。
赫尔重新将眼神放到了桌子上的牛排上，先前两人手触碰到一起。赫尔心跳明显跳得更快了，她有些呼吸不过来。这种胸闷感让她傻傻地盯着餐盘看了好半晌也没有动，她心中暗骂，这挨千刀的蝙蝠侠，做这些动作居然让她……
还没有回过神，视线中伸过来一只手，将她切得歪七扭八的牛排放到自己面前。而她面前，放置了一盘切口整整齐齐的牛排。
“好好吃饭吧，要买的东西我已经联系了人。等会儿吃完，食材就应该准备我们就回去了。”
“哦……”
赫尔正想反抗，可偏偏被他这些举动给搅和得没再能发出来。就像是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这坨名叫布鲁斯的软棉花，让她连挑刺的欲望都败下阵来。
第24章 花孔雀
“我真是恨透了跟着你的目光，你就像只花孔雀似的，我都要跟着你找罪受。”
赫尔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其他人正在热议的对象原来就是自己和布鲁斯。
她满脸不爽，偏偏布鲁斯依旧带上散漫的面具，对着熟人无时不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在她看来做作得头皮发麻。果然，赫尔还是看在韦恩庄园处，那个严肃认真时而还会撒娇的男人更顺眼一些。
布鲁斯看了她一眼，手环住她细而均匀的腰肢。
靠在她的耳边，像极了恋人正在私语的样子，只有彼此知道到底在说着些什么。
“给我好好演戏，如果你还想早点离开哥谭市的话。”
赫尔深吸一口气，拼命忍住自己凸起青筋，咧开笑脸正脸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们。老天爷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因为心动价格，来哥谭市独自打拼。这实在是太过于悲壮，居然被蝙蝠侠抓个正着。
“天哪，这不要脸的贱人居然都分不清自己的位置只是个女仆而已。”
赫尔都懒得看是谁发出的惊叹，那点声音就算压得低，也只是自己认为罢了。她听得一清二楚不说，拳头都架起来想直接挨过去。
偏偏布鲁斯控制着她的腰部，让她一点脱离路线的机会都没有。
她低下头看了在腰上的手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又有路人路过，对她和布鲁斯两人投来不屑的眼神。接着同同伴说道：“你看了今早的新闻了吗，蝙蝠侠和新来的黑兔女郎两人合伙救了银行，将犯罪受伤人数控制在了最低。哪里像这些游手好闲之辈，只会消耗有利的资源危害社会……”
赫尔的手紧了紧，努力地忍住了怒气。
她跟着蝙蝠侠以来，忍耐力真是不断提高了呢。
她将长发撩到一边，叹了口气，浅灰色的眸子在太阳底下顾盼生辉。
她十分认真地看着布鲁斯，发出感慨：“老爷，我跟着你除了捞了顿好吃的，这严重和我受到的负面心理影响不成正比，我想我太难了，我需要立刻马上回韦恩庄园。”
“如果没有马上呢？”
“那我就能向您保证把这些长舌妇的嘴都打得一年不敢说话，我不介意在你面前多捅几个人。”
赫尔依旧保持咧嘴笑着的姿态，布鲁斯低头就能看到她俏皮的小虎牙展露着，像极了张牙舞爪的猫咪一样。她为什么是黑兔？是只随时会炸毛的猫还差不多。
布鲁斯眼眸中含着意味不明的晦涩，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好听，却被她听出无奈的成分：“我早就跟你说过，或许你会更愿意待在庄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