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刻下来秋千椅,闵枫接过高举头顶的蜡筒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呼出一口气说道:“王爷,边关开战,圣旨日夜兼程才赶来这里。”
“什么……打了两个月了,朝廷才知道!”闵枫看完圣旨诧道。加上圣旨一路赶来漠腊,也就是说,边关战事已经打了快三个月。
“怎么我们都没听到风声呢?”白小渔道。
“姐夫,怎么回事?”
“都起来吧。”吩咐送信者起身,闵枫把圣旨递给白奇,“你自己看吧。”
看完圣旨,白奇道:“是莫突!”
莫突?
白小渔以为听错了,她问道:“你们说谁,莫突?”
白奇道:“没错,挑起战争的是莫突,就是那个被我射了一箭的莫突。”
白小渔的嘴合不拢。
来人把包袱取下双手呈上,“王爷,边关战事刻不容缓。”打开包袱,兵符、长剑、还有战甲呈现。
闵睿的圣旨说的很清楚,请他出征,速与边关大军汇合,那些东西令闵枫血液沸腾,他手抚上战甲,莫名亲切感袭来。
白小渔调整呼吸,“枫哥,既如此,你去吧。”她知闵枫不会拒绝皇帝的请将出征圣旨。大周江山有一部分是他打下的,他不会看着他打下的江山遭人觊觎。
闵枫道:“好,圣旨本王接了,待本王与王妃说几句话,即刻便启程。”
伺候在侧的小童连忙接过东西,来人恭敬离开。
闵枫牵起白小渔的手,“渔儿,疯哥哥去给你报仇,高兴吗?”他正愁着怎么才能找莫突茬子,没成想这人自动就送上门来了,这样圣旨他一万个愿意接。
白小渔摇摇头,“枫哥,不要说什么报不报仇,我只想你平安的回来。”
闵枫抚着她的脸,道:“仇也要报,我也会平安回来,你乖乖呆在家,家里的事就劳你多费心。”
白小渔眼底雾气上涌,刚回家,板凳还没坐热,他又得离开。吸溜下鼻子,白小渔甜甜一笑,“家里的事交给我,你只管放心。”
白小渔帮闵枫退掉外衣,取过捧在小童手上的战甲,再帮闵枫穿上。一身戎装的闵枫只在白小渔的想象里出现过,当亲眼看见那黑灰色的战甲穿在闵枫身上,她眼中崇拜与痴迷明明白白的告诉闵枫,她有多么喜爱他。即便这身战甲映衬的他浑身阴寒更甚,她却非常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离去的侍卫们又都返回,他们穿好了各自的甲衣,等着随闵枫一同出征。
“枫哥去吧,我等你回来。”白小渔虽微笑,眼泪却顺眼角滚落下。
闵枫把她揽入怀,“渔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我一定好好的照顾自己,你放心。”
白小渔的脸贴在闵枫冰凉的战甲上,再次细细嗅闻属于他独一无二的味道。这一别,不知要多久才能再闻到属于他的淡淡草木味。好半天,脱离闵枫怀抱,白小渔取过披风给他披上身,“我的大英雄是这样的帅气。”
帅气?什么意思?
一旁立的白奇于心中告诉他:和大美人一个意思,你在她眼里是独一无二的大帅哥。
白奇的解释教闵枫笑,他说道:“还有更帅气的。”一把圈住她,当那么多人面吻上她。围观者笑哄哄,他却不在意,给白小渔个深沉之吻。
离开她的唇,闵枫一根手指摩挲白小渔脸颊,“等我回来。”随即他转头,于心里给白奇安顿:调十万人,来北面与我汇合,咱们先从北面下手。
:好,我就在等你这句话。
接过掌在小童手中的长剑与兵符,闵枫到侍卫们的面前说:“一百人跟我走,其他人全听白将军号令。”撂下话,闵枫先出得王府门,残应点了一百人,一同跟着闵枫随他而去。
没被挑上的看白奇,“将军,我们……”
白奇道:“别急,有你们的仗可打,去,按照之前的部署整装待发。”
整装待发,侍卫们眼睛一亮,这说明……说明他们准备了多年,现终于要派上用了,众人一阵兴奋,异口同声道:“是。”
侍卫们下去做准备,王府大院恢复安静,白小渔内里泛起五味陈杂。打发走侍卫们,白奇回头看到白小渔一脸懊悔,他说道:“姐姐,你不必多想,这跟你没关系。”白奇晓得白小渔曾好心救了莫突,她肯定是因这个才懊悔。
“小奇,你无需安慰我,我没事,”吐出一口气,她接道:“你刚才说整装待发,难道打算调自己人开赴战场?”
“姐姐,我有预感,战事开了,想结束不是那么容易的,咱们自己人现在只是做好准备,万一真的刹不住,恐怕……”白奇的话虽未说完,但白小渔懂,闵枫与皇帝借着这一仗,怕是要真的开战了,隐藏西北的兵力一旦暴露,闵枫是反贼等于暴露在阳光下。
安顿好白小渔,白奇去做最后部署。踏出亲王府,白奇翻身上马,骑在马上他抬头看天空,脸上的莫名微笑越来越明显:老子定要搅得人间不得安宁,我看你们能拿我怎样!
注视天空好一阵,白奇转头看向亲王府大门内:玉姐姐,等着我回来。
收起莫名微笑,白奇恢复万年面瘫,双脚踢了下马肚子,小苏、程虎策马跟上,三人驾快马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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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皇
三月娇、三月俏、三月春风尾,三月西北不见绿,西北气候不及南,三月已过,树木枝头才见发新芽。
回到亲王府那日,闵枫被紧随后面而来的圣旨召上战场,白奇布置好一切,带着十万骑兵追随闵枫而去。亲王府原先的值守侍卫全换成了真正的戎装将士。不光亲王府,整个漠腊城,还有西北很多藏兵处,所有的兵力全都放到了明面上。
到此时白小渔总算弄明白,为何西北很容易的隐藏了四十万人马,闵枫为何能养得了这么庞大的军队。原来西北各州各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明着听从朝廷,实际上,他们真正的主子是闵枫。
西北每年收缴的税收,有一小部分到了闵枫的口袋里,打劫土匪才能劫到多少财物,闵枫养军队的钱,不光有无幻宫做生意的收入,还有一部分的朝廷税收,难怪会有这么多人跟着他,因为为他卖命的人,从来没有被亏待过。
闵枫现在就差建个国号登基称帝了,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明明是西北王,却过着这样简朴的日子!
白小渔现在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队卫兵,漠腊郡守也总会隔三差五派人来王府询问她的日常起居,为了白小渔方便,本城郡守为她送来四个婢子供她使唤,白小渔拒绝了郡守好意,将她们全部打发回去。
闵枫白奇离开漠腊已两个月,这两个月里,白小渔除了脱掉华服,换上平民装束当街行医外,就是去马场给小龙梳毛聊天。到了月圆夜,小龙才能与她坐下吃顿饭,平时小龙都呆在马场里。
白小渔想将小龙带回王府,小龙却说,他很喜欢呆在马场,他在马场里有做老大的感觉。诚如他所言,一众高头大马见了小龙,高傲的马头都会低垂下。
天气已暖,又一个明媚大晴天,今儿早起,收拾完毕,白小渔再次来到马场里看小龙。卫兵帮她打好水,白小渔卷起袖子为小龙刷开毛,小龙晓得了嫂嫂的记忆恢复,他为白小渔感到高兴。
一人一驴呆在阴凉的马棚里聊天,白小渔把她这几年的经历通通的讲给小龙听。
“嫂嫂,这些年你历经蛮丰富,既学医又识字,还能到处游历!”小龙很羡慕的叹口气,“哎,哪像我,还得做头驴。”
白小渔笑了笑,“如果你的封印能解开,不就自由了。”
“我也想呐,就是不知解除封印的法门是什么。”
他与大哥受罚时,水天上神说过,只要他们兄弟遇见真心待他们好的人,自己便有机会去除封印,大哥也可再免于入轮回受苦,现今世上,对他们兄弟最好的人就是嫂嫂,但嫂嫂毕竟为凡人,嫂嫂哪里能知解除封印的法门呢。
见小龙的驴脑袋低垂,白小渔安慰他,“小龙,你别气馁,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恢复真身。”
小龙低垂的驴脑袋抬起来,驴头在白小渔的胳膊上蹭蹭,“嫂嫂,我恢不恢复真身其实并不打紧,我虽为驴身,却是免于入轮回的,”他身子抖了抖接道:“我现在很担心大哥,他弄出这么大阵仗,我怕时间一长,隐藏在他性子里的戾气如若被唤醒的话,他又要应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