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归来的人将他打量却再不言语,白奇怒道:“老子来打劫,你们听不懂我说话?”
“你想打劫什么总得说出来吧,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你要劫什么。”白小渔一点都不怕,她还捂着嘴偷乐,白小渔听出来,这人虽蒙面,说话声音也听不太真,但她对他太熟悉,除了白奇还能有谁。
瞧白小渔抿嘴笑,残应与侍卫们反应过,明白了对方是谁。
将他们围住的那群蒙面者全都笑出声,残应和侍卫们的剑纷纷又回鞘,他们也笑出来,堂堂镇国将军竟然改行做了“劫道的”,是人都觉得挺好笑。
白奇扫了眼他带来的人,“让你们来打劫,这么快就露馅了,既如此,看来只得老子一人做恶了。”他扯掉蒙脸黑巾,露出绝世俊颜,“闵枫,老子今天谁都不劫,单劫你!”
残应他们倒不惊奇,他们都晓得白奇和闵枫在北昌时一见面两人就互怼。而跟着白奇来的侍卫们并不知,听见白奇直呼主子大名,他们个个的一脸惊。
闵枫下马,转身再把白小渔抱下,之后才阴沉着脸对上骑在马上的白奇,“你这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打劫老子不算,连姐夫都不叫了,胆子大了啊!”
白奇跳下马背,近身闵枫跟前道:“我白奇胆子本来就不小,你把我个大活人打劫到这鬼地方来,老子劫你一回就怎么了?”
“我看你这家伙皮又痒了,在老子的地盘上你还能反了天?”闵枫边说边脱掉外衣。
白奇一脸狠,“来啊,当老子怕你。”
两人冲上前过上招,白小渔给众人无事眼神。
过招的两人拼尽全力的想拿住对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如愿。无论怎么打,对方下一招是什么他们就能知道。
围观众人咂嘴,王爷武功奇高,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对手,他们俩人都想制服对方,却都拿对方没办法,众人连同白小渔都看出来他们能够轻松破解对方招式,无论怎么打,对方都能接招。
过招的两人互相一掌推开,又稳稳站住,眸光相对,双双笑出声,收回力气,两人伸手,手掌握一快。
“姐夫,以咱俩这打法,估计打到天黑都分不出胜负,你想过这是什么原因么?”
“也许咱俩真的被雷劈过吧。”
听到闵枫心中所想,白奇明白了被雷劈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姐姐的说辞,相视再一笑,给对方一个好兄弟的拥抱,随后拉开距离。
白奇说道:“姐夫,你们再不回来,估计我就打劫到京城去了。”
“这不回来了,老子现在回到自己地盘上,可不是由他们捏扁搓圆的!”
白小渔摇头加叹息:捏扁搓圆?试问这世上有谁敢给旻王脸色看?
她过去道:“行了,我们回去慢慢聊。”
白奇扭头,把她打量一阵,“姐姐,你怎么变了?”才几个月不见,姐姐变的像个小女人了。
白奇心又想,无论姐姐怎么变,姐姐永远是姐姐,这不会变。白奇的俊脸放出大大笑颜,一把将白小渔拦腰竖抱起,原地转个圈,“姐姐,终于又见着你了。”
“小奇,你放我下来。”白小渔惊呼。
知道他俩的不意外,不知道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跟随闵枫一道回来的侍卫们虽也听说白将军与王妃感情好,可他们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就算有血缘关系,这样当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闵枫干咳一声,道:“你们两个,当我死了么?”
将白小渔放下,白奇双手扶着她的肩,把眼前女子左看又看,才对上闵枫,“姐夫,我哪敢当你是死人,我就是觉得姐姐和你在一起,看着比原先更温柔了。”
“渔儿曾经说过她的温柔只为我呈现。”闵枫说着,将白小渔揽进了自个怀中。
围观者更惊奇,王爷居然没生气!
白小渔道:“你俩别在这耍嘴皮子了,咱回去了慢慢聊。”一手扯过一个人,白小渔在中间,三人手牵手的朝马车。
这……
这什么情况,大家都搞不懂了。
来迎接的侍卫全部归队,马车启动,朝漠腊亲王府。骑在马上随行的侍卫们悄悄的窃窃私语,残应身边一人发问道:“老大,这是何状况?”
“你问我我问谁?”残应白他一眼。任谁都想不明白,王爷怎会允许王妃牵着白将军的手,而且三个人还牵手在一起,刚才一幕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主子的认识。
漠腊古城如以往,想起去年来这里打听闵枫,白小渔不由笑出声。他二人好奇,她在笑什么,白小渔把当初打探得来的如数相告,闵枫的脸又阴了,怪不得北昌树林中渔儿说好聚好散,竟是因这里的传言。
阴着的脸渐渐转晴,闵枫也细细告知白小渔那些传言的来历。
传言说,旻王喜欢折磨人寻乐子,那些被他折磨的人根本就不是好人,那时因白小渔不在身边,闵枫的性子越来越不稳。在那五年里,西北、和西北以外的一些经常闹匪患的地方,全被闵枫给清缴,他以此来发泄胸中积闷。
被闵枫折磨的人不是土匪、就是恶徒,他把这些人渣当成出气筒。这些人被闵枫弄个血肉模糊,再抬出去扔到乱葬岗。从王府中抬出来的人多了,自然就起了风言风语,反正他名声就不好,闵枫根本不在意再背上些坏名声。
那时,白小渔同他分别,王府女主人再没露过面。百姓们都认为,旻王那么喜欢折磨人寻乐子,那他的王妃一定也是被他折磨死了。
听闵枫讲了半天故事,白小渔终于弄明白他的这些恶名是怎么来的,“枫哥,你做好事不但不留名,还背上这样的名,我都替你惋惜。”白小渔边说边笑。
白奇双手垫头靠上车厢壁,翘着二郎腿,“姐夫,打劫土匪这种事你都能干出来,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闵枫淡淡一笑,道:“白奇,你和传言中的也很不一样。”
传言中的北昌镇国将军性子淡漠无欲无求,人称冷面战神的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与他接触后,闵枫发觉,白奇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说白奇无欲无求,闵枫一点都不信。
白奇能主动接了西北军的兵符,就说明白奇与他闵枫一样是个好战者。因为好战,所以才显的他性子淡漠,只要能打仗,和谁打、跟谁打,对白奇来说都一样。他这样的人不会完全忠心谁,他只忠心战争,再直白点,他只忠心他自己。他最喜欢的就是天下大乱,天下一乱,他才有用武之地,他才有活着的价值。
挂白奇脸上的笑消失不见,闵枫想什么他听的一清二楚,白奇于心里回应道:你说的没错,我和你一样都是战争份子!
闵枫:战争份子,这词我喜欢!
二人双双笑,心中同时道:那我们就搅他个天下大乱,你看如何?
他们的笑愈加明显,越看对方越顺眼,心中再次同时道:我求之不得!
行驶中的马车于一阵晃动中停下,三人下车驾。
朱红色的大门大敞开,这是他们的家,终于回来了,白小渔感慨阵阵,她挽闵枫胳膊,白奇跟在后面,三人踏入大门内。
院子里站满侍卫,整整齐齐的。
顺留开的通道往里去,所有人行标准的将士半跪礼迎接。迎接完主人归来,侍卫们各回各的窝,偌大的亲王府除了值守侍卫,再就是侍候的小童下人,曾经的伺候小童不见了,如今又是几位新面孔。
白小渔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亲切无比。
荷花池边上多了一副秋千椅,闵枫一屁股坐在秋千椅上大加赞赏,白小渔也去到秋千跟前,坐在了闵枫身边,道:“我挺怀念这个的。”
“这么说,我弄这个弄对了。”白奇道。三人同坐秋千上聊开天。
值守的侍卫与小童看见那副画面,都觉惊奇,他们都知王妃还在人世,这消息是白奇到来后告诉他们的,所以白小渔回来他们并不惊,但看他们三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这着实令大家感到不可思议。
前厅已备好接风酒菜,小童过来,却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大门外一声“八百里急报”传入,大家回头看向大门口。
“王爷,出事了。”门外一行人急匆匆冲进来,半跪闵枫眼前,其中一人手上高举一蜡封圆筒过头顶,那人身后随行者,各自身上还背着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