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的奇妙冒险同人)【承花】Your hand in mine+番外(7)

但花京院不是,他从承太郎身上寻到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凭直觉。受伤对于干丄他们这行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了,除了看得见的伤,还有许多隐藏起来的,反过来刺向心脏,他能感觉到友人在经受隐丄形的折磨,凭己之手却很难在不碰到心脏的情况下把刺清除,或者说,那刺已经扎进去了,承太郎宁愿尝试习惯,也不愿意向他人求救。

就这点来说,他们都一样。

晚饭后,花京院故意在房间门口多停留了一会儿。承太郎坐在沙发上,用大拇指反复拨丄弄打火机的盖子,不点着,里面没油。徐伦出生之前他就把烟戒了,彻彻底底地,之后再也没有抽过,打火机倒是留下来了,烟瘾犯的时候会拿出来把丄玩一下。

铜质机身经过多年的摩挲早已光滑,金属相撞的声音是那么沉闷,一连响了好几天,一下下撞在太阳穴上,让人头疼,也磨锐了听觉。日渐增长的沉默把屋子里的分贝降到最低,耳朵比眼睛能捕捉到更多的信息,不仅是打火机,拖鞋,水杯,椅子,床,木地板,只要置身在这里,花京院就能听见成千上万的叹息,它们绕成无数股绳,贴着地面从脚踝处盘旋而上,织成一张网,松松垮垮地收紧。他忍着,等待弱点出现的时刻。

终于在一个晚上,花京院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缝,承太郎朝里面瞄了一眼,迅速关上。几乎是同时,花京院睁开了眼睛,听着轻而快的脚步声离去,他也跟着起了床,套丄上外套,等了五分钟才出门。

手表显示凌晨三丄点多,这个时间点还在外面的只有醉鬼和玩耍的年轻人了。承太郎身穿黑色外套和裤子,和黑夜融为一体,他揣着兜,缓慢地走在大道上,看起来不像是夜游。最好不要是,花京院想,早年受过伤的眼睛有点夜盲,半夜跟丄踪有点勉强,他在承太郎后几十米保持一样的速度走着,从住宅区走过两个街区,穿过一条小道,又拐了几个弯,最终在一条河边停下。

法皇自己跑了出来,不受控丄制地朝承太郎那边移去,花京院吓了一跳,勉强把自己的替身收回。月亮从云层里出来,他往树林里更靠近了一点,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承太郎,孤独披星戴月,乘着那个黑色的背影,无声地绑着花京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紧。他看到了,听到了,感受到了,眼皮上的旧伤隐隐作痛,承太郎的伤也在疼着,他知道,这一次和直觉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PTSD,创伤后压力综合征,这个词是从医生和护丄士的交谈里听到的,花京院的父母也在场。他们在谈话时,花京院正躺在新的病房里,原来那间被破丄坏得面目全非,窗户破了,玻璃洒了一地,和掉在地上碎裂的水杯混在一起,仪器被砸得稀烂,墙上四处划痕,甚至椅子也掀了。人们循着巨响赶到时,花京院正躺在废墟中丄央,衣服撕成条,身上还有被碎玻璃割开的伤口。

监控显示没有人进入他的房间,一切证据指明破丄坏是花京院干的,他父母显然不能接受这个说法,尤其是母亲,边哭边说一定是那个恶丄魔又回到典明身边了,声音大得整个走廊都听得见。花京院躺在床丄上,睁着眼,又在父母进来的时候闭上了,母亲挨着他的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父亲说你要快点好起来,他眼皮动了一下,直到他们走的时候还是紧紧闭着。

但是花京院一点也不想睡着,连眼皮阖上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晚上一关灯,开丄罗的黄沙就扑面而来,吸血鬼灵活地行走在他布下的陷阱中,像一只黄丄色的蜘蛛。天罗地网关不住他,在静止的时间中,红色披风离得极近,尖牙散发着地狱的冷气,吸血鬼举起拳头,朝他耳边这么说了一句。

“花京院。”

噩梦整夜整夜地侵袭着他。花京院一次次醒来,脊背的冷汗湿丄了睡衣,风干,再打湿。他的精神变得很差,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湖水决堤后法皇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拼命朝他臆想中的敌人发射绿宝石水花。医院的人说,赔偿另有人支付了,然而这并没有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噩梦的牢丄笼悬在他头顶,随时会掉下来把他关着,关到法皇也救不了的绝望里,孤立无助。

直到空条承太郎来的那天。花京院拒绝了一切会面,承太郎当然也被挡在了门外,但他硬是挤了进来,脸色很不好。

“你为什么不吃药?”

“我没病。”

承太郎瞧着他缠满绷带的手臂,想起医生说的话,径直把药掰下来,倒了杯水塞到花京院面前。白金之星出现在他身后,同样一脸严肃。

“如果你不吃,我会有办法让你吃下去的。”

“承太郎你什么意思?打算威胁我吗?”

承太郎既没威胁他也没掰丄开他的嘴强灌,而是把药塞丄进嘴里,就着水下咽,咕咚一声。花京院盯着他上下移动的喉结发呆。

“……你什么意思。”

“帮你试毒。”承太郎一抹嘴,重新掰了两颗胶囊,递过去。“没毒,吃吧。”

花京院哭笑不得,又自觉无趣,接过了药和水。他仍然不是很想吃,尽管医院里的人百般哄,但他们目光深处藏着恐惧,似乎花京院会加害于人,想到就不舒服,但如果把药扔了,承太郎那关肯定过不了。他只得皱着眉头吃下去。

从那以后承太郎每天都来监丄督他吃药,或者做检丄查。接受治疗比想象中简单,噩梦袭来的次数一天天减少,然后消失。

花京院感谢承太郎的帮助,暗自嘲笑自己的软弱,却没想到多年后同样的痛苦和执拗出现在了承太郎身上。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比自己更孤独,承太郎把消息隐藏得很好,甚至没有收到一通慰问的电丄话。他把自己浸泡了多少个日夜?花京院思考着,提早回了家,赶在承太郎行动前。眼睛整夜睁着,门第四次关上,睡不着的灵魂增加到了第二个。

一周时间,承太郎在夜晚出去了四五次,每一次花京院都小心跟着他走去河边,在树林里躲着。承太郎在河边什么都不做,坐在水泥地上发呆,偶尔掏出打火机弄得咔咔作响。天气尚凉,夏虫还在土地里睡觉,承太郎的一呼一吸都带起一团白雾,显得极为漫长。

“我们谈谈。”花京院走进月光里,走向河边,隔了还有一段距离。承太郎回头看他,并不惊讶,好像早有预丄谋似的,等对方走到身边时,他自觉让开了一个位,让花京院坐下。水泥地带着承太郎的体温,花京院递过去一罐咖啡,他一直揣在怀里,还是温热的。

“要谈什么?”承太郎问,拉开拉环。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这个行为吗?一周四五次半夜跑出来,别跟我说什么散步。”

“你也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承太郎在他左边,受伤的半边脸对着他,眼睛微微睁着,读不出任何情绪。他故意坐那边的,花京院想。

“好吧。我一直醒着,从你打开我房门开始,等你出去了我就在后面跟着,这几个晚上一次都没落下过。现在你可以解释一下了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跑出来,我白天不上班的时候不是更方便。”

“你想错了,花京院。”他声音很轻。“我不是图方便更不是想趁着你不在的时候做什么,只是——睡不着。睡眠对现在的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知道。”

“那回去睡觉。”

“你还记得我以前住院的时候,不愿吃药的事吗?”花京院并不理会他,自顾自说道。

“为什么提这个?”承太郎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和那时的我是一样的,承太郎,还记得你是怎么做的吗?”不等承太郎开口,花京院继续说下去。“我猜你的行为是出于冲动。可是我不一样,否则第一天我就拉你回家了,但是坐在这里我忽然明白,对于一个顽固的人来说,那样做也许是对的。我应该把你拉回去,带你去看心理医生,让你接受治疗,慢慢地好起来。躲在这里什么都解决不了,你也是,我也是。”

可是承太郎比他想象得还要难以撼动,仿佛一座大山。和自己的创伤性再体验经历比起来,他更倾向于采取回避的态度。花京院终于摸丄到了刺,往外拔,会疼。这肯定不是一个瞬间的过程,承太郎的手几乎是立刻就伸过来按着了,他明白,但是必须这么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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