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承太郎轻声说。花京院点点头,将两人的杯子放回桌子上,随后一同从花园的后面溜了出去。中途碰到了承太郎的前妻,她面无表情,朝两人的方向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他们也点了点头,谁都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他们走在河边,这是回酒店的必经之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路灯亮起,还有霓虹灯,河面泛起一圈圈颜色不一的涟漪。
“没什么。”承太郎牵过他的手。“我在想,总算是结束了。”
“但你看起来不是特别开心。”
“是吗。”他咧咧嘴。“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没有。”花京院实话实说。“那个安什么苏来着,你不是说要揍他一顿吗?可是我看他脸上没伤。”
“徐伦的拳头不比我的差,有什么交给她就好了。”
“也只有你才会这么教孩子。”花京院感叹道。“不过,她也不是孩子了。”
“嗯。”承太郎点头。
一团光球冲上夜幕,碎裂,发光的碎片从核心迸发而出,在半空中停留了几秒,于巨响后退场。然后是第二朵,第三朵,无数烟花绚烂地泼洒在夜空中,路边的行人都停了下来,天空中的大爆丄炸倒映在无数双眼睛里,像是婚礼的闭幕式。将近十分钟的燃放带来一阵呛人的烟雾,漂浮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Explosions in the sky
Fin.
第七章 番外二 The earth is not a cold dead pl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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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些事情上,承太郎和花京院的观点高度一致,比如不举行婚礼。本身两个大老爷们就不会考虑这样的事情,但还是觉得,需要点什么庆祝一下,尤其是从徐伦的婚礼回来之后。他们当然不会选择场面宏大的仪式,因为可以前来庆祝的人少之又少,而应当赴约的又大多数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确认关系之初,承太郎没告知任何人,而花京院也只是打了通电话给贺莉。虽然关系变了,却没什么过多的感觉,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除了有些亲密以外,他说。至于是什么样的亲密,程度到了哪里,这些肯定是秘密。话说回来,在一起生活过的年头加起来有大半辈子那么多然后才修成正果,顺序实在是颠倒得有些厉害。关于这点,贺莉提议,或许你们可以故地重游,一起去曾经共同走过的地方看看。
说干就干。花京院当即告诉承太郎这个提案,可是去哪里?这些年来两人一起去过的地方,加起来恐怕有半个世界版图那么大,要真把这些地方重新都走一遍,花京院的假期怕是要休假到明年。他们比划着地图,手指从日本往西方划,顿时有了答案:把17岁的旅途重新走一遍。一周后,这对行动快如闪电的新人就乘上了去香港的飞机,手牵着手,无名指上套着货真价实的戒指——走之前临急临忙买的,既不是定制款也非限量版,镶钻铂金,花京院一进门就相中的款式,简简单单的,省事。
和17岁的旅途相比,这次的旅途显然更轻松,没有替身使者的追击,飞机平安到达香港。 重新来了才发现,说日语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交流还是用英语。时过境迁,当年逛过的街道都变了样,连虎豹别墅也关了。接下去他们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是这样,一路飞过去,也不需要风餐露宿,承太郎总能够找到住的地方。货真价实的旅游观光。
在准备穿越红海之前,也就是在沙特阿拉伯时,花京院终于忍不住了,说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浪费。他们住在当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承太郎正在查游轮的事情,方便他们横跨红海。
“浪费?”他收起手机。“难道你想去住那些小酒店,塞小卡纸,一到晚上就没热水的那种?”
“……不是。”
“那你说个解决方案。”
于是游轮的事情先被搁在了一边,第二天两人在街区兜兜转转,借了辆吉普,油箱加满,再带上足够车开一个星期的量的油,带上帐篷睡袋,还有充足的水和食物,指南针,御寒用的衣服等等等等。第三天一大早就朝沙漠开去。
沙漠露营,这是花京院的主意。当年他们是坐着飞机经过这里,结果受到敌人攻击坠了机。想起那个小婴儿,花京院仍心有余悸。
吉普的速度不慢不快,开车的只有花京院一个, 虽说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让就算让承太郎开也不可能把车开得翻过来,但花京院还是拒绝了轮流当司机的提议,中途走走停停,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停下来,把露营要用的东西撤下来,燃起篝火,搭好帐篷。
夜幕降临,银河像带子一样穿过头顶, 火焰裹挟着干燥的风,木柴劈啪作响。罐头随便在篝火旁加热一下,便是晚餐了。开了一天车,坐了一天车,明天还要继续,花京院和承太郎把弯曲得僵硬的腿伸直了,边吃罐头边聊天。
天一黑下来,温度就不停地往天上跑,沙漠逐渐变成了个巨大的冰窟,风还大,使劲往领口里灌,吹得人脸上生疼,只有跳动的火焰还是温暖的。旅途时,五个大男人就这么围着篝火喝酒划拳,每个人脸上都是红扑扑的,被火光镀上一层亮橘色。而今,没有酒精,二人一同依偎在一条毯子里,喝冒着热气的罐头汤。广袤无垠的苍穹和荒野吞噬一切,他们是这一大片死寂中唯一的活物, 仿佛也是世界上最后剩下的两个人。花京院忽然觉得,就这样也不错,如果没那么冷的话。
“好冷。”他也这么说出来了,同时嘴里呼出一团白气,罩住了一小片的星空。圈着腰的手臂立刻收得更紧了,承太郎的下巴搁在他肩头,眼睫毛扫到皮肤,痒痒的。
“我们带了单反没?”花京院抬头盯着天空看,承太郎点点头。他们万分艰难地分开,从车上拿了单反下来。
对摄影,还是花京院更在行一些,他拿着单反一路往后退,试图找出一个不一样的角度,尽管随便怎么拍都是一张完美的壁纸。镜头朝上,花京院远远地望了一眼,承太郎还在原地等他。他悄悄把镜头放下来,镜头拉近,火光把将方的身体化成剪影,模糊了面容和年龄,花京院心头一动,对焦,按动几下快门。
镜头里的空条承太郎,宛若一颗陨落,并逐渐衰老的星星。
单反不能在极端的环境下工作太久,拍没多久,花京院就回到了帐篷旁,把机器收了起来。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他们决定早些休息,为明天的行程做准备,于是承太郎将篝火添旺了些,保证它能烧到天亮,然后回到帐篷里,钻进睡袋。花京院已经在里面了。
因为冷,他们必须靠在一起才能取暖。虽说比起只有一个睡袋,在帐篷中已经很不错了,但风实在太大,吹得铁架子哗哗作响。花京院听着那声音,怎么都睡不着,尽管有些疲倦。承太郎在他身后毫无动静,应该是睡过去了……他这么想着,尽量动静不大地转过去,四目相对,借着穿过帐篷的一点点光,承太郎正温柔地注视着他,目光里有点别的什么。
眼睛又闭上了,手很自然地扣在后颈上,身体之间的距离消失,嘴唇重叠。吻还在加深,或许是因为天寒地冻,显得有点急切。一路上他们小打小闹不少,每每到了酒店就困得不行,倒下就没力气了,却在一个小小的睡袋里急不可耐。
黑,动作一乱起来,更黑了,眼睛看不见,只能跟着动作进行下去。承太郎四肢为笼罩住了他,将那碍事的刘海尽数撩到脑后,手指深深地陷入发从之中。花京院眯着眼,双手拉过对方的领口,承太郎的唇如期而至,一手轻挠着他的头皮,另一只在狭窄的空间里摸索,顺着纽扣的轨迹一个个往下解,却不全部解开,撩开一面,略为冰凉的手掌触到温热的皮肤。花京院打了一个寒颤,那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胸口,所到之处引起一阵鸡皮疙瘩。
“……你……确定在......这……”出于最后的理智,花京院别开脸,这么问了一句。箭在弦上,承太郎低下头去吮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到锁骨,到胸口,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但睡袋实在太小了,人在里面什么都做不了,承太郎索性直接把拉链拉开,掀起盖在身上那部分。寒气一下子就冒了进来,但身体很烫,花京院勃起了,承太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