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初恋爱(9)

沈岩擦擦眼泪把地址给他。

他接过地址看了一眼却笑了:“你可以走了,这是我姥家,待会儿我把东西拿回去说清楚就成。”

“你骗我怎么办?”她狐疑道。

傅叙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闲得蛋疼我骗你这个!”

被他这么一激,沈岩脾气也上来了,她吸了吸鼻子云淡风轻地说:“你闲得哪儿疼都有可能。”

傅叙澄:“......”

他真的没骗她。

老人家听了事情的原委非但没有责怪反而还一个劲儿地安慰她,说那东西洗洗晒干一样能用。就在沈岩要走的时候,老太太留意到她的裤子在滴水,门口那块小地毯都给弄湿了一小块儿。

她瞥了一眼外孙:“人姑娘这裤子也是被你小子滑板车撞沟里弄的吧?”

傅叙澄看了她一眼,有点心虚:“那叫滑板,不叫滑板车。滑板车是小学生使的,我那是......”

“少给我贫,把姑娘给我领进来。”

沈岩用眼神询问他接下来怎么办,他下巴一抬示意她进去再说。

老太太拍拍他肩膀:“去找条你的裤子给人家穿,让她把湿裤子换下来烘干了再走。”

“啊?”他有点不乐意,他的裤子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女生穿?!

“啊什么啊,快不快去,小心我待会儿告诉你爸你又在我这小区里捣鼓你那滑板车,还撞了人!”

“行行行,您厉害。”他从沙发上起身朝房间走去。

“那个,”沈岩也站起来,“谢谢您啊,我待会儿还有事情,怕给耽误了,我先走了。”

老太太拉住她,“这哪儿行,大冬天的湿了半条裤子还出去吹冷风,将来要落下病根儿的,马虎不得。你好好坐着,让他找去。”

二十分钟后,沈岩穿着傅叙澄的破洞牛仔裤,踩着棉拖鞋从他房间里出来。裤腰太大她不得不用手提着,还有那破洞,左一个又一个,她双腿又细,透过那些稀稀疏疏的洞隐约可见她藕段似的双腿,另外裤脚处还挽了一大截。

怎么能有这么短的腿?傅叙澄嗤笑着敲了她一眼。沈岩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尴尬地别过身去,但这显然是徒劳的。

“怎么找这么一条裤子啊?”他姥姥从里间出来问道。

他正在打游戏,嚼着口香糖头也不抬:“那没办法,冬□□服我妈还没送过来,只有夏天穿的。”

“那行。姑娘你就坐在那暖炉边上,我去把裤子和鞋袜给你烘干,啊。”

“好嘞,”沈岩在沙发上坐下,距离傅叙澄远远的,“麻烦您啦。”

“不碍事,”老太太笑笑,“对了,就外头的裤子弄湿了,底裤湿没湿啊?”老人家哪里在意这么多细节,只一心想着穿着湿衣裳不好受,也没想她会不会羞,脱口就说了出来。

沈岩脸上突然有点热:“没有没有,就那条裤子湿了。”

“那敢情好,我的可不能给你穿。”他抬头迅速地瞥了她一眼。

沈岩闭上眼睛狠狠翻了个白眼,请你去死好吗?谁要穿你的......那个什么。

她给褚遇林发了信息,说今天临时有事不能去给他补课,让他自己做作业,他回“知道了”,没过两分钟又发信息过来问她为什么不能过来。两人一来二去地聊天,手机提示音响个没完,傅叙澄不耐烦地从游戏机里抬起头,发现她正一边打字一边笑。

“哟,不是给男朋友发信息诉苦呢吧?”

“要你管。”她收起了手机。

傅叙澄切了一声,也不再搭腔。

关于那天的事,直到很久以后沈岩还有些恍惚。那天晚饭是在他姥姥家里吃的,两荤一素,三人一猫。那只雪白色的猫是在傍晚快要吃饭的时候才出现的,它慢悠悠地从阳台上下来,拖着肥胖的身子半眯着眼睛走进客厅。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它并没有表现出好奇,而是打了个哈欠走到傅叙澄身边。他正盘着腿在沙发上打游戏,猫咪则趴在他的棉拖鞋上将自己团成一个球。

他皱着眉头看了它一眼,伸出脚轻轻拨了它两下。

“喵呜~”软糯的小嗓音让人分不出来是在撒娇还是抗议。

“德行。”他笑着收回了脚。

看着沙发那头的一人一猫,沈岩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像他这样脾气的人,竟然会这么宠着一只猫。

“它叫什么名字啊?”她蹲下去想摸摸它的头。

“哎,别动,”他从沙发上弹起来。

沈岩的手在空中尴尬地停顿了一秒,“不好意思。”

知道她误会了,傅叙澄放下手里的游戏机弯腰轻轻挠小猫的后脑:“不是,它会挠人的。”

“哦。”她收回手蹲在一旁。

“胖球。”

“啊?”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问我它叫什么名儿吗?胖球。”小猫好像听懂了自己的名字,先前眯着的眼睛睁开,滴溜溜转着的大眼睛像宝石一样明亮。

猫温顺地待在他身边,侧着身懒洋洋地倒进他怀里喵呜喵呜地叫着。它脖子上拴着的铃铛绳短了一截,肯定是因为长胖的缘故,这个名字倒是挺合适的。她伸出手顺着它的背捋捋毛,温热柔软。

老太太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一眼就瞧见在逗猫的两个人,她笑着对沈岩说:“那猫是他小学毕业那年在路边儿捡的,他妈对猫毛过敏家里没法养,他又哭着吵着不肯送走,这才放我这儿,也权当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姑娘,赶紧洗手吃饭。”

“好,就来。”她狐疑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人,实在想象不出来他因为一只猫哭是什么样子?

冬天湿气重,她的裤子还没烘干,但是傅叙澄的裤子对沈岩来说太过肥大,走路的时候不得不用手提着,否则会掉下来。

傅叙澄看她那个滑稽的模样,笑着问她要不要根皮带。

“才不要。”

“是吗,”他经过她,压低声音在她耳朵边,“那你得拎好,掉下来可就不好看喽。”

“......”神经病啊。

第8章

这个假期沈岩过得跟往常一样,复习,到布艺店帮忙,到褚家给遇林补课,只是在那个小区再没有碰见过傅叙澄。只在同班同学转发的图片里看到过一次,他,詹颖,方其恺还有几个没见过的男生女生勾肩搭背在沙滩上笑得张扬。大概是在南半球的某个小岛上,詹颖穿着吊带碎花裙站在他身边,郎才女貌好不登对。

除夕前一天,寒假的补习告一段落,褚家春节决定回老家过,再回来就是遇林开学的时候。老板娘大方,给了沈岩八百块钱家教费用,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赚到钱,拿在手里竟有种不真实的沉甸甸的感觉。

她用这笔钱给孙嘉萍买了一件三百九十九块的羽绒服,一下子就花掉了一半,钱真是个易去不易来的玩意儿。孙嘉萍接过羽绒服的瞬间很欣慰,连说了几个“好”,但是她看到吊牌以后眼底的心疼还是没能逃过沈岩的眼睛,母亲这些年来为她吃了太多苦,以至于收到这样一件小小的礼物的时候都会有恍惚感,本能觉得自己不该拥有。

真是羞愧又内疚。

“干嘛花钱买这个,多贵啊。”孙嘉萍爱惜地将衣裳收起来,到底没忍住说她两句。

“哎呀,妈,”沈岩过去抱着她的胳膊,“我现在挣钱啦,给你买个新年礼物。再说了,那工厂里面这么冷,得多穿点。”

“你可以把钱存起来啊,花在刀刃上,好给自己添置些什么东西......”

“好了好了,我都饿了。”她撒娇。

“行行行,我这就做饭去。”

布艺店事情多,今天春节她们没有回镇上姥姥家,两个人菜市场溜达一圈,买了半只鸡一条鱼,还买了些卤菜和零食,就着外头的烟火和电视机里的春晚,潦草地过了她们来B市以后的第一个春节。

春季学期在三月初开始,春风和煦阳光明媚。沈岩礼拜一到礼拜五在学校上课,周末抽一天去给遇林补习,这样一来她能留给自己钻研课本和卷子的时间就少了些。其他科目倒也还好,就是物理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长进。

她把周测物理试卷摆在桌面上,看着分数那一栏红红的“七十六”分的字样,有气无力地趴在了桌上。

“干什么啊,一副死了男朋友的表情,”顾莘莘推推她的肩膀,“看我新剪的刘海好看吧?下午路满说他请客带我去吃大闸蟹,我们学校食堂太难吃了,你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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