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跑路过来汗已经湿了后背,衣服黏在身上,额头不停地滑下汗珠,有的流入了眼睛,视野一片模糊,我擦掉眼里不适的汗水,然后艰难地抬脚就跑。
十几个丧尸,姑且称为丧尸吧,我实在不知它们是什么东西,像人又不是人。
无处藏身,无处可逃,我绕着这堆100平米大的干柴堆转圈圈,它们也紧追不舍跟着绕。
十几个丧尸追着少女转圈圈看起来明明是很滑稽的场面我却哭了,我一边哭一边跑,我真的跑不动了,可后面这群丧尸却不知疲惫依然在追我。
“不要追我,不要追我。”我边哭边大声喊,我知道这样试图求没有意识的丧尸的行为很蠢,但我没有办法,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希望我都会做。
大喊着又跑了两圈,我不跑了,我憎恨发怒盯着这群丧尸,然后不要命一样冲上去掐住一个丧尸的脖子。
无论我怎么用力掐它,它还是不死,我捡起木头棍棒就抡向它头部,接下来失去理智重复一个动作敲烂它的脑袋。
如此这般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我打的同时嘴里不停地念:“叫你追我,叫你追我,我都叫你不要追我了……”
直到第七个我砸不动了,干脆丢掉木棍,抡起一个的手就甩,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有力气能甩动它们,反正我是狠狠地把它们砸到地上。
终于,我的力气还是有限的,我抡起第三个的时候抡了三次都抡不动,在它张口咬来的时候我一把推开它跑向学校。
身后剩下的几个依然穷追不舍,我跑上离我最近的一栋教学楼的楼梯,我知道有五层,我潜意识觉得第五层最高最安全,我要跑到第五层躲起来。
到第四层的时候我膝盖一软跪趴下去,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天已经黑了,唯恐丧尸追上来,我爬着也要上五楼的教室躲起来,谁也不能找到我。
我就这样从四楼爬到五楼,一路湿滑的痕迹全是我的汗水。
扶着墙我进了楼梯角右手边的教室,一进去立马塞上铁门塞,关了两个铁门,再关窗拉窗帘。
做好这一切感觉到稍微安全之后我才放松身心倚墙滑倒在地上。
脱离生命威胁之后我开始感到又困又饿,休息了一会,两腿打颤扶着桌子站起来,我一个桌子一个桌子地搜,期望能找到一点儿吃的,可是除了书还是书。
幸好,我找到了两瓶水和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打火机,喝了一瓶水我就直接躺地上,也不管脏不脏,再怎么也比我身上的汗湿和丧尸黏稠物干净百倍。
困意汹涌来袭,眼皮一合上再舍不得睁开。
窗外的世界如同窗内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是被一阵大力的拍门声吵醒的。
追命连环拍之后是急促又带有惊恐的年轻男孩的声音:“开门,开门,快开门,丧尸快追到了。”
我听了不仅不想开门,反而很生气,我好不容易找到安全一点的藏身之所,居然有蠢货引来丧尸害我。
惊怒之极,我对拍门声充耳不闻。
拍门声在寂静的黑夜里一声比一声震天,男孩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和哀求:“快开门,真的要追到了,求求你快开门啊。”
听到他哭,我想到了学校外面对一群丧尸时我也是那么害怕无助,却无人来救,孤身一人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才来到这个教室。
恍惚间,我意识到我现在的举动是多么的冷血无情,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恍然大悟后我立马起身去开门让他进来。
刚拉开门塞他听到声音不等我开门就大力推门进来,反手又立刻上门塞。
他推门的时候撞中我的额头,我痛呼一声直接又被门推倒在地,我捂住疼痛难忍的额头蜷缩在地上不能动弹。
等到痛感稍缓的时候我听到他说:“活该,我拍那么久门都不肯开。”
怒火中烧,我狠狠盯住他:“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他倒退一步挨到墙壁,好一会才小声说:“对不起,你刚才不肯开门我真的很怕。”
他说对不起三个字后我刚上涌的火气完全压了下去,我一手捂住肿起的额头一手撑在地上借力站起来。
“我知道,你完全可以不开门。”他上前握住我的手:“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开门。”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抬头看着他黑暗中看不清楚的脸说:“我刚才确实是不想开门,我也向你道歉,对不起。”
第3章 险象丛生
冰释前嫌没几分钟,丧尸果真来了。
两人绷紧身体,连呼吸都放缓,就差屏气了。
门窗关紧还拉了窗帘,丧尸找不到人晃荡好几分钟才离开。
“你知道它们是哪里来的吗?”我问他。
他反问:“你听过魔帝吗?”
“没有。”我摇摇头
他解释:“魔帝是被天国封印在我们的岛上的魔人,他无法离开岛,于是在岛的最南面建造魔宫。很早以前他就抓活人在魔宫里制造活死人,也就是丧尸,后来他把丧尸放了出来,丧尸出来后吃人而活,被咬到的人都会变成丧尸,动物同样如此。其实早几年丧尸就已经出来了,所以军方征兵才一年比一年多,而入伍的年轻男子也大多有去无回,于是岛上的人口急剧下降。”
“还有个八卦,我听别人说魔帝喜欢天国最美丽尊贵的月神夫人,月神夫人怀孕期间被魔帝冲破封印掠来,一年后月神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很快她和她女儿不知所踪。”
“哦。”我当敷衍哦了声,什么魔帝月神夫人,一听就很假。
“你不信?”他听出了我的怀疑态度。
“信信信。”
“算了,不和你说。”他蹲开去睡觉。
我嘟嘟嘴笑了笑搬椅子叠成长方形躺上去也继续睡觉。当危机解除,心情转好我又开始在意舒适度。
第二天醒来教室有了点光,我借着光看清了昨晚的男孩子,年纪和我相当,也是十六七岁,看起来有点面熟,应该是同校的。
顶着四肢酸痛,我去拉开窗帘,一如既往没有阳光,只不过相比黑夜能见度更高而已。
“喂,醒醒。”
“干嘛。”他眯着眼问我。
“我要回家,你走吗?”我说。
他坐起来揉揉眼睛说:“走啊,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我肯定道。
“你家在哪?”
“我家在那边,关村。”我指向教学楼后面一块竹林的方向。
“我是……”
他本想说什么却突然猛地看向窗外,一个箭步冲到窗前拉开窗帘探头查看,然后受到打击一般转头对我说:“我们……可能走不了了。”
“丧尸来了?”我也走到窗前去看,走廊上什么都没有,但远处隐约传来尖叫声,我面色当即一白。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办?
有了,我对他说:“我们一直躲在这里一直不走,就算丧尸不来我们也会饿死,不如我们把教室里的桌椅都搬到走廊上堵住入口,我有个打火机,等丧尸来了就点燃书纸连同桌椅一起烧,就算烧不死丧尸也能拖延时间逃出去。”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听你的,趁丧尸没到,我们现在搬桌椅。”
我和谢广原刚搬完桌椅,一群人连滚带爬冲了上来,有人被桌椅拌倒在地也不顾疼痛硬是挣扎着冲进教室,先来的已经第一时间把门关上,后来的拼命拍门窗,里面的人打死都不肯开,后一批人只好掉转方向找对面走廊的教室。
我和谢广原相视点头,然后点燃桌椅下面撕烂的书本,等桌椅燃起,我们各执一根凳脚一左一右准备迎接丧尸。
一批丧尸姗姗来迟,有烧得正旺的桌椅拦住,它们一靠近就被燃烧,有桌椅的阻拦,它们无法近身,偶有一两个冲进来的被我们打烂头部合力扔下一楼,剩下的一个接着一个相继烧焦。
半个小时,十个丧尸陆续死光,我和谢广原清理出一条通道走人,出了学校就分道扬镳。
回家,我现在脑子里只剩回家两字。
怕再碰上丧尸,我都是挑隐蔽性强的地方走,稍有风吹草动就躲起来。
突然,后方有一束光照射过来,我急得乱窜,想找地儿躲避,一时间不知躲哪里好,于是一头趴进公路右边的泥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