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43)

黑鳞问:“溪娘,你大兄这几日在做甚?不见他动静。”

范溪笑答:“在温书呢。”

“噫,你不说我都忘了,他现今正忙着考秀才。”黑鳞笑道:“那我们等你大兄考完再去找他喝酒。”

“哎。”范溪笑道:“估计大兄日日在家呆着亦憋闷,心中期盼几位兄长去找他。”

豚二憨憨笑了笑,“那我们过几日便去找他喝酒。”

“成,我到时将好酒备上!”

范溪这话没说谎,童试须考三场,县试、府试、院试,先在各县考县试,通过后去州府考府试,再通过后方能参与各省学政或学道主持的院试,院试录取者方成为秀才,可去科举。

哪怕范远瞻有把握,然实际上真要考起来,还是容不得他松懈,这几日,他都在家中与范积蕴一道温书,有时亦做文章送来县里的夫子批改。

范远瞻不算坐得住之人,这么坐了两日,恐怕坐酸了筋骨。

晚上范溪回家与她兄长说了这件事,“大兄,黑鳞兄他们是否找你你有什么事啊,我见他们似乎特来找你似的。”

范远瞻伸个懒腰,“无甚大事,只不过他们亦想去投军,到时候我们一道去而已。”

范溪现今已能接受她兄长要去从军这事实,闻言却仍是皱了皱眉,“怎么好生生都要去投军,他们家里知道且同意么?”

“男儿若想建功立业,要么科考,要么从军,他们读不进去书,那只能从军了。”范远瞻回头见范溪拧着眉头,忍不住轻敲了她脑门一下,“莫忧,我们几个生手得好得很,相比起其他人来说,以一当十不成问题,我们这样的人去参军方能发挥一二。”

范溪幽幽道:“若是人人都这么想,都觉得从军方能发挥一二,军中便强手如林了。”

范远瞻一挑眉,“纵使军中强手如林,你大兄亦会是其中最强的一个。”

范积蕴还在温书,安娘子累了一日,正在房里休息,耳边隐隐约约听他们兄妹斗嘴,嘴角不由含着一丝笑意,当初将女儿许给儿子做媳妇实属无奈,这么过去几日,再转回来想,安娘又觉挺好。

她家溪儿聪慧机敏,长得又好,品性更是不错,这样的女娘,打着灯笼都没处找。

嫁去别家安娘还怕她受委屈,就在自个家那便最好不过,想着想着,安娘子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范远瞻目前顾不上操心从军的问题,他们要去考棚子开始考童试。

本朝科考素来严格,连夹衣都不让穿,带的吃食亦只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好在童试只是初始考试,并不要求将人关入考院中。

然而哪怕如此,范溪几个从两三日前便紧张了起来,早早想好他们在考场中的吃食,去年备下的皮衣亦早晒过保养好,安娘子还特地给两兄弟做了两双靴子,怕寒从脚下起。

荆娘他们也跟着紧张起来,在前一日便道:“不然我们明日都去送送远瞻他们罢?”

“哪至于?”范远瞻吃着范溪调的豆腐脑,慢悠悠说道:“就一童生考试,哪里便要人送了?”

荆娘急得都快上火了,“你莫瞧简简单单一童生考试,听闻五百人里头方录一人,我瞧着好些人早早便上山去求符去了,我们先前忘了给你求一个,下回你考举人之时我们便有经验了。”

范远瞻未说别的,先笑:“好啊,待我考举人之时,定请伯母帮我求一符。”

“莫笑莫笑,与你说正经。”荆娘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安娘拉住她,笑道:“嫂子莫急,他们兄弟心里头有数。”

“唉,你们这一家人呐——”荆娘看看这个与那个,忍不住道:“也太沉稳了些。”

范溪与安娘并无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哪怕范远瞻与范积蕴一直拒绝,正式考试那日,范溪与安娘子还是送他们去了考场。

考棚外头有兵丁维持秩序,一个个抓着战戟,十分威严,靠近考棚之后便不得喧哗,不然他们会瞪着眼睛呵斥,不少女娘与胆小的男子都被吓得两股战战。

考棚外乌泱泱都是人,父母送儿子,女娘送相公,儿女送父亲,无数声音传来,给人平添几分紧张。

范远瞻与范积蕴兄弟来到地方后即将去排队,范远瞻转头,对母亲与妹妹道:“回去罢,晚间我们便归来了。”

安娘站在考棚外头,拉着范溪的手目送他们,道:“你莫管我们,我们待会便回去。”

范远瞻勾唇笑笑,带着弟弟一道往考棚那头去排队。

他们来之时天还未大亮,金光从天边迸射而出,染红了一片片云朵。

天空瓦蓝瓦蓝,又晴又冷,乃是难得的好天气。

也正是在这一日,范远瞻兄弟迈出了他们辉煌起点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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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秀才

范远瞻兄弟俩这一科考便考了两月有余, 他们没让母亲与妹妹送, 自个儿去州府里考。

待五月末之时, 兄弟俩的好消息传了回来, 两人都考中了秀才, 范积蕴还是廪生。

他们人还回来,消息是托同乡传回来的,安娘子听见这好消息, 当即便湿了眼眶,拿帕子擦了好几回。眼睛里仍然有湿意。

同乡给他们传消息时们还在县里的铺子里, 虽然现下用饭的人不多,不过三三两两都是老熟人,听清楚了事情的缘由之后, 这些老熟人纷纷过来拱手向她们道喜。

消息一下便传开来了,码头上人都涌过来,一边道喜一边看稀奇。

秀才不出奇,一门两秀才方是罕见事,尤其这俩秀才还这般年少, 说不得哪日这家便出了两位举人老爷,两位进士老爷。

这样难得的事, 怎么着也要来瞧上两眼呐。

围过来看热闹之人络绎不绝, 黑鳞三个忙赶了来,帮着招呼。

他们三人人高马大,在码头这边又有名气,有他们在, 推搡之事一下便少了许多,不过客人们依旧热情异常。

铺子外头一下便人挤人,大伙都拿着铜板过来,打算买份饭吃。

买完饭还特地另要一碗装汤,汤由安娘子舀。

围在面前的客人们叽叽喳喳。

“哎,我便说你那两儿子有出息,大儿子能文能武,小儿子学问一流。安娘子,你好福气呐。”

“可不是,难得你两儿子相貌亦好,可曾婚配?我有一侄女儿……”

“火娘子,你这时还不忘做媒呐?”

“安娘,给我舀碗汤罢,日后说不得我还是喝过状元娘舀汤之人哩。”

“我也要,安娘子,给我一碗,让我家小子也沾沾喜气罢。”

有人开了这个口子,事情便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无数人涌过来,说要买饭喝汤,大伙都喜气洋洋,恨不得将范家的喜气沾回来,自家儿郎亦去考个秀才考个进士。

安娘被围在中央,受着人们的道贺,不断与人舀汤,还不断还礼寒暄,着实有些疲累。

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嘴唇已发白,脸上却仍带着盈盈笑意,向每位朝她道喜的客人道谢。

范溪见状,悄悄拉过荆娘,“伯母,今日饭便卖到这里罢,剩下饭卖完便不卖了,明日再说。”

荆娘亦被两侄子中了秀才这消息惊住了,满脸喜气洋洋,连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声音尖了不少,“成,听你的。”

秀才呐,不用缴纳田赋,见到官老爷还不必下跪,日后若考上举人,便是举人老爷,可为一方父母官呐。

两侄子都这样年轻,一时考不上亦不打紧,考个二十年,三十年,总不至于一点收获都没有。

荆娘又想到肚子已颇大的儿媳,喜滋滋想到,待孩儿生下来后若是男儿,便让他叔父开个蒙,日后也考秀才中状元,若是女孩亦不要紧,沾沾叔父的喜气,日后长成灵秀小娘子,最好似溪娘。

他们桶里的猪肺饭与汤一份份少下去,很快便卖完了,客人还有些依依不舍,不过他们也没在这里多待,聊了一会儿天便走了。

黑鳞三个见一群女娘,亦不自在地要回去。

范溪送黑鳞三个,十分抱歉地说道:“黑鳞兄,豚二兄,牛尾兄,今日诸事杂乱,招待不便,待我大兄归来,定让他登门找你们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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