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玉露同人之不负+番外(14)

恨不了,忘不了,邝露活得辛苦,却还是活着,怯懦的想要靠着人间的烟火气暖一暖自己。

在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村落,邝露看着那些生命短暂却活得热闹的凡人,贪婪的大口呼吸,幻想自己也那样放肆的笑,灵活的跑,俗气却开心的活着。

但是现在,邝露看着还在大声喊个不停的白衣小姑娘,终于觉得或许太活泼也不是件好事。

那小姑娘一路蹦蹦跳跳,街上的商家本就在准备晚上的花灯节,搬东西的一堆一堆,还要小心避让着,一个不稳就撞到了小姑娘。小姑娘往前一扑,恰恰好就扑到了邝露的怀里,还拽下了她的面纱。

“对不起,对不起……”那小姑娘终于知道了怕,一边连声说着抱歉一边抬起头,稚嫩的声音却在看到邝露的脸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邝露没有注意那么多,忙着把小姑娘扶正,又忙着给自己戴上面纱,却被那小姑娘拉住了手。

邝露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小姑娘却呆呆的开口:“娘亲?”

“什么?”

“娘亲?是你啊,娘亲!你终于回来啦!”

“什、什么?娘亲?小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女孩儿却不管不顾的喊起来:“爹爹,快来啊!我找到娘亲啦!娘亲她终于回来了!”

邝露被喊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声安抚解释却是毫无作用,周边的人越聚越多,天色也越来越暗,邝露慌起来,必须要赶快走了,可就在此时,她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那声音清冷温和,一如过往,只是带上些许怀疑和不敢置信:“邝露……”

邝露愣愣地抬起头,眼前的一片模糊里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长身玉立,俊逸出尘。

有人说,这世间最美好的词语是失而复得。

但是,失去了的东西,即使回到身边,就能保证一切就能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吗?

我与你,站在这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之间不过相隔几步,但其实,早已是天渊之隔。

窗外的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润玉和邝露一起坐在邝露在客栈定下的房间里相对无言。

邝露盯着窗外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红灯笼,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把这一大一小一兽给带回客栈了呢?

我到底有什么毛病?我是脑子坏掉了吗?我到底,到底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回来!

“娘亲?”灯儿趴在桌边,眨着星星眼看邝露,“娘亲娘亲。”

邝露无声地叹口气,转回头看灯儿,摆出一张最冷漠的脸:“我不是你娘亲,别叫我娘亲了。”

“好的娘亲。”灯儿乖巧的点头,完全没被邝露自以为冷漠的表情震慑到

“你……”邝露无奈,这小姑娘怎么回事。

润玉在对面轻咳一声:“灯儿,你先出去,去和魇兽玩。”

灯儿看看润玉,又看看邝露,露出了一幅我懂得的奇怪表情,嘿嘿笑了两声,拉着魇兽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走走走,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不要打扰他们。”

邝露不敢置信地看着灯儿的背影,润玉暗暗地下了决心,回去以后就立刻把灯儿和叔父隔离开,一定不能再让叔父带着她看乱七八槽的东西了。

不大的房间里终于只剩了两人,润玉看着对面低垂着眼的邝露,不知怎么紧张了起来。

“我以为……”润玉盯着桌上跳动的烛火,“你……”

“天帝以为,”邝露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感情,“我死了?”

“不!”润玉抬眼望向邝露,“我知道你没死,你一定不会死的。这些年,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死。你一定,会回来的。”

你会回来的,回到我身边,站在我身边,一如以前所有的时光。为了那些时光,我祈祷,我等待,如今,我想我终于得偿所愿。

邝露沉默下来,转头看着窗外繁光,许久才开口,那声音轻轻,恍若是从远方飘渺而来:“我跳下诛仙台的时候,也以为自己要死了。不过可惜,没死成。”

“说起来,这还要多谢天帝。若不是你的龙血替我挡了不少天罚,我又怎么能留下这一条命,得以在这人间苟延残喘。”

“不过天帝可以放心,如今的邝露,便和一个废人无甚区别,兴不起任何波澜。”邝露转回头看着想说话却说不出口的润玉,语气带上了些凌厉,“当然,若是天帝还是生气,或是忧心,大可以现在就杀了邝露,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抵挡之力。”

“邝露,你在说什么?”邝露说的冷冽,润玉突然有些不安,但还是勉强的笑,以极温和的声音和邝露说话,“我怎么,怎么可能会杀你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见到你……”

邝露听着润玉在面对她时难得温柔的声音,看着他有些不安却难掩欣喜的笑容,心中的愤怒不知为何慢慢滋长起来,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到门边传来的声音。

“灯儿!”润玉先转头朝门边训斥着。

门外传来小女孩儿不满的嘟囔声,又是一阵跑步的声音,等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门外恢复成一片寂静,润玉才转向邝露,有些歉意地笑:“灯儿她是只白猫,性子特别爱捣乱,你别介意。刚刚在大街上——”

“我明白,”邝露的声音越发冷淡,听的润玉也越发的慌,“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认成锦觅了。”

“不是的,”润玉有些着急的解释道,“不是,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你走以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一时说不完。等以后,以后我慢慢说给你听。”

“没有以后。”

“……邝露?”

“今日便是我与天帝最后一次见面,此后,不必再见。”

“邝露!”润玉真的慌起来,向前抓住了邝露的手,“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吗?”

被润玉抓住的手传来一阵灼痛感,疼的邝露咬住了舌尖,一股铁锈味从舌尖散开,带着那些苦,再次紧紧地缠绕了起来,将她缠的简直不能呼吸。

润玉还在说着,带着慌乱,带着不安,带着急迫:“……我两百年前在花灯节上遇到灯儿,那个时候,她无父无母被人欺负,特别可怜,我当时就想,她一定很想有人能走进她的生活,能陪着她,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就好像当年的我。那个时候,你走进我的生活,陪了我那么久的时光,教会我那么多的事情。所以,我领养她,也是希望,她能早点有人陪,早点明白什么是爱,如何去爱。不必像我,懂得那么晚,失去那么多……”

邝露的左腿钻心刺骨地痛了起来,那些扭曲的骨节好像又在被敲碎,碾碎,一块块,一点点,碎成尖利的碎片,将她刺得鲜血淋漓。

“……我叫她灯儿,但那只是她的小名。我想等到你回来,等你回来,再给她取一个名字,因为你——”

“出去。”

邝露疼的快要晕过去,她感到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她,烧她的心,烧她的眼,烧她的浑身上下每个角落。她好想喊,太疼了,疼的眼前发黑,心口发堵。那人每多说一句话,她就多疼一分,所以,她不要听了,不想听了。

润玉愣住了,手开始微微颤抖:“……邝露?”

“出去!”邝露再也受不了那些疼,厉声喊着,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有些大,一把将烛台拂倒,屋内霎时暗了下来,只有窗外的灯笼和大街上的花灯的光透了进来。

“你以为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在这里说这些话?在你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以后,你凭什么!”

“爱?”邝露冷笑起来,“你不懂爱?你错了!你懂爱,懂得格外明白,只是,在这世上,你只爱你自己!”

“不管是谁,不管为你付出多少,都没有用,都不会得到你的爱!因为你所有的心,都给了你自己!是我眼瞎,是我愚蠢,才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润玉愣愣地看着邝露声嘶力竭,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邝露,即使是在诛仙台那一天,邝露都没有现在这样激动。

“你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我的腿废了,连最普通的跑和跳都做不到,我的灵力近乎全失,几千年修为毁于一旦。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你知道吗?每当雨天,我全身上下疼得撕心裂肺。最疼的那一次,我拿头撞墙,撞得满头都是血,却都比不上那些痛的一丝半点。这样的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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