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的那个小朋友让你去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随着一口劲,申元港猛地进去顶。
赵一氧被顶地一抖,只能由着话刃儿去胡乱点头。那个时候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否认了什么,又承认了什么。
“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
赵一氧觉得后穴痒极了,不够,不够。他扭头用嘴去寻申元港的嘴,用这种傻乎乎的方式去求爱。
申元港故意顶地很慢,他再次问道:“还敢吗?”
摇头。
“乖。”
“夹好。”
突然又开始加速,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准。赵一氧最敏感的小鼓包被高频率地顶弄,原来顶一下一哆嗦,现在却盛不住了,只能浑身硬的小幅震动,快感从后面那个小小的洞穴开始扩散,然后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
痉挛、喷射。
申元港和赵一氧同时达到高潮。
一个是操得高潮,一个是被操得高潮。
“你叫什么名字?”
余韵中申元港问赵一氧。
空气中含有21%的氧气。
赵一氧深深吸了口气,他多想亲口告诉他:我的名字是赵一氧,一半的一,氧气的氧。
》》》
申元港。
赵一氧在纸上写下那个名字,然后用笔反反复复去勾描。总共二十一画,他非得勾个十遍八遍才作数,圆珠笔描得粗,颜色也更加充盈。
越看越好看,这三个字就好像它们的主人一样,哪怕是那个被他不小心戳破的洞也看起来赏心悦目。
赵一氧。
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那个名字的下面,小小的、细细的,不仔细看就像是一只爬着的蚂蚁。但是他还是很开心地把那张纸捂在了自己的脸上,是油墨味和松木味,他却闻到那个人身上的香。
真是无药可救了,笨,没头脑,不会保护自己,忘了罗姐怎么告诉你的吗,傻子,你凭什么值得他去喜欢……去爱。
赵一氧在小脑袋瓜里狠狠地骂自己,可他仍然在笑,蜜融了,一层层浇灌在他心头。他在书里看过很多场奇幻旖旎的爱情,尤其对“初恋”印象深刻: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约会,第一束花,第一支冰淇淋……太多的第一次在这里展开,而他的第一次却是色情、暴力和金钱。
不过这一切从今天开始就再不算数,他将“初恋”单方面地交给申元港。既然给不了他任何肉体上的第一次,那就毫无保留地给他,第一次,一个完整的“心动”。
无论结果怎样。
他能感到申元港并不讨厌他,但是他却没什么信心将这种接受维持很久。未来的某一天他肯定会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但至少能带给他目前的短暂快乐,让他睡梦里也忘不掉他。
音响里放着那首他最爱的歌。
“My love wears forbidden colors.My life believes.”
我的爱披着禁忌的色彩,而我选择笃信。
第6章
赵一氧终于在第三天见到了陈最果。
他足足两天没有回来,彻底耗完了假期。
赵一氧反复地给他去电话,他的手机却总是保持关机的状态,于是他去找罗姐,她却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就别担心他了,没事的。”罗姐这样对他说。
——他不情愿的!
罗姐拢了一下头发:“这可不看他情不情愿,杨先生要他他就得去,杨先生要他回不来他也就只能受着。”
赵一氧不能够理解罗姐对他说的这番话的逻辑,妓和嫖,本来是你情我愿,一个售肉一个给钱,一方不答应买卖就做不成,罗姐的意思反倒是这桩生意陈最果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位杨先生只手遮天。
赵一氧在餐厅看到陈最果坐在最角落的窗户旁边,怔怔地戳盘子里的菜。
——嗨。赵一氧坐到了他对面,将手里写了超大字的平板举给他看。
陈最果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面色很正常,要说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今天穿了件高领的紧身毛衣,领子被完全展开,遮住下巴和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向赵一氧插科打诨,或是絮絮叨叨地说一些话,只是低着头继续扒拉花菜和玉米,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赵一氧难受极了,但他觉得陈最果肯定更加难受,以为自己不去帮他不去救他。不敢想这两天他身上发生过什么,那个杨先生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你他妈给我老实点,再动我把你另一条腿也弄断。”
赵一氧想起那个人对他说的话,后背泛起冷汗,他赶紧去看陈最果的腿——左腿好好的,右腿悬着一截裤管。
松了口气。
——是我不好,我想去追你可是被拦住了,罗姐也不让我管,你有没有事?
赵一氧一口气儿写了一堆话,但看着还是毫无反应的陈最果,他只好去拉他的手。
——别气了,果果。
陈最果终于动了一下,他抬起头看赵一氧,眼睛有点红肿。赵一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重色轻友,没良心。”陈最果在厚厚的毛衣后面嘟囔,他的声音彻底哑了,几乎是“气儿”声。
赵一氧知道他说这样的话就代表他的气消了大半。陈最果太喜欢说话了,有时候为了显示自己生气、不开心,就会禁言,任别人说什么都坚决不回应,可这种性格的人往往只要开口说一句话,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的样子像是非要把刚才少说的话说回来不可。
“我都扭成那样,你也不去拉我一把!让我被那个死变态活生生拖走,你你你,还有那个挡在你前面的男的,只顾着你!你还笑,我都成什么样了你还笑?”
陈最果一句话转三个音,有些字眼甚至直接就没了声。
——嗓子怎么回事?
“嗓子?叫哑了!那个死变态……”陈最果咬牙切齿,恨不得盘里的肉就是那个姓杨的男人,用刀叉把他切得粉碎……
赵一氧本来是很担心那个人对陈最果为非作歹,现在看起来坏事是没少做,万幸的是陈最果应该除了喊哑了嗓子外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陈最果拉下一截衣领,叉起来一片被他搞得稀巴烂的肉送到嘴里。实际上他的嘴要比眼睛要肿得多,四周红得吓人,本来就细嫩的唇皮裂开好几个细小口子。虽然他的衣领没拉太多,赵一氧眼还是眼尖地看到陈最果的脖子最上方有一道明显的绳子痕迹,在他本来就白的皮肤上很是扎眼。
赵一氧心里咯噔一下。
他最开始接客的时候遇到过这样的客人。捆绑,蒙眼,鞭子,蜡烛……也亏的是那位客人只是“光打雷不下雨”,调教前戏玩得很好,真要脱裤子上枪却不行,所以他只是被弄得浑身是伤,后面却不是太糟糕。赵一氧一向玩不来这个,被弄得狠了,就向罗姐求不再去接这样的生意。他的牌子红,少一个两个的客也没什么大碍,那时候罗姐正好想在赵一氧身上试试“饥饿营销”,也就自然地答应他的要求。
陈最果可一直没有这样的癖好,他爱惜自己的身体,虽然不完整,却要让它精致细腻。可是棘手的是,这次的情况和赵一氧的情况完全不同,罗姐完全的胳膊肘向外拐。
陈最果是个特别小家子气的人,什么事都藏不住,什么话也都敢讲。有了开心事或是受了委屈,他非要说出来让赵一氧、甚至让所有他认识的人知道。
但是今天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边吃菜一边嘟嘟囔囔地埋怨赵一氧。
吃完饭,他又将领子拉上去,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陈最果不是不想说,他被折腾得不轻,正有一肚子气撒不出来。可说出来能有什么用处,不但自己受的伤不会愈合,还会让赵一氧更担心。他下定决心不再和狗屁杨先生再有瓜葛,不管他是谁,现在在他陈最果心里就是一泡烂狗屎,只要自己不乐意谁也强迫不成他。
他的胸口开始发疼发痒,不好意思去挠,只好一边吃菜一边用手摁那些不舒服的地方,一顿饭下来陈最果出了一脑门子汗,实在是受不了,他只好骗赵一氧说自己拉肚子。
火速回到房间,陈最果在卫生间撩起衣服看自己的身体:整个前身都是色情暧昧的捆绑痕迹,尤其是脖子上那一圈最为明显。杨戈捆着他骑着他,手去拽他脖子上的绳。他的乳头平时都是软趴趴的,现在却向上突翘着,甚至有些渗血。陈最果的小胸脯上已经开始有淡淡的红斑,他过敏,对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针过敏。那个被别人尊称为杨先生的变态把针插在他的乳眼里,不管他怎么哭怎么闹都不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