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同人)【钤光】罪己诏+番外(5)

作者:笑谈笑谈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天璇与遖宿已经开战。丞相偏偏因病卧床,只靠朝中同僚与他传递消息。

这日晚膳后,丞相正靠在床边读书,忽有家仆匆忙跑来通传,王上驾到。

不等他下床,陵光就跟着进了门,道不必多礼。丞相病中本来不应打扰,但如今情势紧急,实在有事需要找您参详。说着在他床沿坐下。

陵光病中不过歇了半日,如今风寒未愈,长袍外衫穿得繁复齐整,显出肃然贵气。

纵是如此想法对上不敬,丞相也忍不住心道,当年的孩子真是长大了。

嘴上道,王上哪里的话,为王上分忧是老臣本分。

明日会有人送来宫中药材,权当补偿。陵光抬手一按,示意他不必推托,一面示意左右退下。他的随从将一叠奏折书信放在床沿,也请安离开。

陵光捡出一本奏折。丞相看看这个。

丞相接过,是济州太守前几日的上奏,道遖宿人在边境挑起事端,恐会生变,请王上派兵驻防。

陵光又自衣袖掏出封信。这是近日密报,说遖宿虽已占了济州,却军纪严明,不曾扰民。营州、阳州情况也是如此。

丞相读罢问道,王上是担心,他们在图长久之事?

本王登基不过数年,对南境了解不及丞相,特来请教。遖宿出兵神速,显然对我边境州县知之甚多。丞相觉得,这几城可会有他们想图之事?

丞相沉吟半晌,道,老臣愚钝,一时也想不透。这几地并不富庶,从地势上看,也非兵家必争。

陵光闻言皱眉。

两人又商议了一阵,却没有什么结果。最后丞相想了想,问道,王上何不找公孙副丞商议?他此前出使遖宿,不正途经济州。

陵光点点头。本王本也有此打算,已召他稍后入宫。丞相安心养病,本王这便回去了。

王上。陵光正欲转身,又被丞相叫住。

公孙副相为人正直,又善政务谋略,王上今后遇事,多可问计于他。

陵光语气沉下来。丞相这是何意。

丞相无奈笑笑。老臣纵想尽忠,只怕天不假年…

不必说了。

丞相心想,王上还是那么容易就红眼圈。

你们都愿为本王而死。有没有人愿为本王活着。

丞相温言哄道,听说公孙副丞出使遖宿前就曾许诺,定不会弃王上而去。

陵光的眸光凝了一瞬,哼了一声。

…他原话可没这么酸。

原来王上还将他原话记得清楚。

丞相…早些歇息吧。

2.

公孙钤大晚上被召至偏殿,王上还不和他说话,只先丢了几个奏折给他看。

不知为何,公孙钤觉得王上的沉默不似往日。

灯火微光不敌夜间凉意。有的从夜中渗出来,有的是从面前这人身上散出来。他不禁多看了两眼。

本王自丞相府回来。陵光似是知他所想,停止了沉默,轻声道。又将丞相所言复述给他,问,你如何看。

公孙钤一一回想出使路上所见,答道,与丞相所言无二,臣也想不出这几城于遖宿有何可取之处。

这三城既然不是必争,就算丢了,天璇也还可得一丝喘息。是这样吗。

王上…

陵光抬眼,语气有些不可捉摸。如果吴将军不敌遖宿,我天璇佯败,诱敌深入,又会如何?

公孙钤闻言一怔。

忽而急切道:如果打算佯败的是遖宿呢?所以才随意攻占几城,只为便于撤退。

陵光不可置信地皱起眉,攥了拳一敲桌案:

速将此事告知吴将军,务必记着,穷寇莫追!

…是,臣这就回去写信!

回去什么!现在就写,写完马上送去。

3.

现在就写的结果是王上直接让他坐到御书房桌案前。自己坐在旁边看着他写,直到信被封好送出。

公孙钤不是没有打算再提醒一遍礼不可废。但现在如果多废话一句,王上说不定会以迟报军情之名砍了他。

此事一毕,二人不由对视一眼。

公孙钤方才自觉逾礼,现下赶忙站起身来。

王上,臣以为,吴将军虽年轻,却不是有勇无谋之人,当可全身而退。只是,如今天玑虎视眈眈,如果遖宿退兵,失地怎能不收,我国军队怎能不进。

明知是计,也别无选择。

陵光缓缓站起身来,负手而立。

信已传出,是进是退,由吴将军自己定夺。他如何选,本王都不会怪他。

但若有不测,公孙副相,你便替本王拟一道诏书吧。

王上是指…

罪己诏。

第八章

1.

罪己诏,君王自省,立誓改过,请天降祸罪于己,换得国民安乐。

公孙钤沉默片刻,抱拳道,王上用心良苦,不过此事言之过早,胜败还未可知。

而他心中,实是想抗旨的。

为君者,注定要做天下人不做之事,犯天下人不犯之错。怎忍责之。

熟读再多官样文章,他也写不出违心之言。

陵光点点头,道,军情为先,此事日后再议。

其后几日,捷报频传。

遖宿军队节节溃败。济州大捷,营州大捷,阳州大捷。朝中颇为振奋。

只有公孙钤,为王上听捷报时看似平静的眼神感到揪心。

他不敢断言如今是胜券在握还是杀机四伏。旁人问他想法,他只能说,失而复得是我天璇大幸。

如果真的是失而复得。

王上只能说,会为吴将军加官晋爵,待他凯旋。

如果真能凯旋。

仲堃仪几次来信催促天璇与天枢联手,对天玑发兵,得他拒信后,也渐渐没了回音。想来已在怀疑他的诚意。

所以王上问起别国动向时,公孙钤只能答,一旦开战,天枢恐怕会袖手旁观。以仲堃仪如今手段,不来雪上加霜,或许已是万幸。

谈及此事时,两人正在偏殿,一坐一站,门外阳光浅淡,映得人身影柔亮。

王上低头批着奏折,一面就着那浅光微微皱眉,似叹似嘲。你当日让天璇驻军国界的私心,看来他早已忘了。

公孙钤心下亦有感叹,却也明白其中无奈。他与臣不事一主,行事见解不同,在所难免。而且,如今吴将军屡屡获胜,他会怀疑天璇国无良将之说,也是人之常情。

王上抬眼望他,表情像是在说,你真的在好好思考问题吗。

你也说仲堃仪才智过人,你看得出遖宿佯败之事,他却不行?

天枢地远,对此处战事消息并不十分灵通。公孙钤琢磨道,而且,仲堃仪急于出兵天玑,对此大概是关心则乱吧。

王上动作顿了顿,搁下笔,拿了手边一摞书信最上面的一封,示意他看。

公孙钤接过,认出是自己在遖宿时写给王上的信。写得事无巨细,本是想让王上闲时读来,排遣心事。

这里记了你当时许多见闻。你看看,现在读来,可有蹊跷。

公孙钤低头看了看信,道,王上。

怎么?

这封信,你现在还时常翻看?

王上正欲提笔,又顿了顿。本王欣赏你文采好,有何蹊跷吗。

没有,谢王上抬爱。

公孙钤没再问下去,不过心想,看来读来真的可以排遣心事啊。

2.

几日后,战报传来,遖宿军队已撤出关城,至此天璇国内再无敌军。

天玑按照国师所卜,出兵遖宿。齐之侃手下将领刚愎自用,致使天玑在谷中遭到伏击,折损七万余人。

两大危机,竟然一朝得解。

吴之远凯旋受封。

王上见他,只举重若轻说了句,回来就好。

却是多日以来终于笑了。

有大臣道,这当真是天佑我国。

但随之也认识到,遖宿心思甚深,攻下天玑之后,接壤的天枢、天璇便也岌岌可危。

尽管如此,公孙钤仍觉如释重负。至少,罪己诏总算不必写。

他便开始琢磨自己那封信。

那日王上允他将信带走细看,如今读来,确实发现一些不曾留心的细节。

比如,那日才与仲堃仪不欢而散,就受到慕容黎邀约相谈,所言还是都是吴老将军之事。

或许是隔墙有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所以仲堃仪不考虑遖宿佯败之事,不是因为关心则乱,而是因先入为主。

如果仲堃仪从逗留遖宿时起就认定自己有意欺瞒,之后自己种种举动,也不过是印证他的想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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