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人伸手扶她一把。
好在餐厅的老板给她在后面留了一个房间——其实就是值夜班的小保安而已。
在所有人下班之后，她得一个人看着餐厅。
只要半个月时间，她就从高高在上的路德维希家小公主变成了这副模样。
而她又发现自己怀孕了。
实在无法预支出来工资的德洛丽丝只能用假名去黑诊所流产。
而到了诊所才发现自己连流产的钱都付不出来。
才想起来给杰伊打电话。
只是她没想到杰伊正好在周边而已。
她以为自己表达得很清楚了——我怀孕了，没钱了，在诊所。之后我们就没关系了。
杰森看她不说话，也没逼她说话。
无论德洛丽丝经历了什么，都必然是导致她现在状况不佳的原因。
她不愿意说，自己就先不问。
“我先去把你的东西打包一下。先跟我去……”他顿了一下，意识到哥谭不是个好选择，“大都会。我先在大都会给你安置下来。在大都会找工作总比在这里找工作更适合你。”
其实她要是有路费确实会先去大都会来着。
未来之城，那是她的首选。
在超人的眼皮子底下，无论到底是谁在针对她，至少安全有所保证。
向来财帛动人心，转移路德维希资产的那个人应该特别了解路德维希，甚至于了解艾森的构成。
她只能想到莱克斯·卢瑟。
但是她的钱财也不至于被莱克斯·卢瑟看到眼里才对。
“我没什么东西。”
电脑她随身背着。
其实她确实也需要见杰伊一面，把她上次给杰伊的芯片偷偷换回来。
唤回艾森需要强大的处理系统，一块芯片是不够的。
而她现在也确实没有足够的资金去建大型处理器。
而杰伊应该根本没发现自己上次送他的电脑光处理器就价值连城。
听见德洛丽丝的话，杰森检查了一下她的背包，发现她的命——计算机。
一个程序员总是计算机不离手，就算是现在没一丁点钱了，也不会想着把自己的计算机拿去换钱。
然后在夹层发现了自己送给她的手镯。
于是杰森的目光瞬间柔软下来——她就算破产了，连五百美金都没了，都没想着把他送的数千万的手镯拿去卖了。
“你先好好睡一觉，我订了明天的飞机票。”杰森拉上背包的拉链，“而且已经找了靠谱的朋友在大都会租了房。”
果然还是在意这个孩子的吧……
德洛丽丝注意到杰伊在扶她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避开肚子。
也注意到对方看自己的目光。
也许杰伊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不知道如何做一个母亲，而现在她的全部力量都要被用来唤回艾森。
这个孩子只会分心。
而且她也养不好孩子。
养小孩子需要付出太多的心力，而前提是作为父母一定要无比喜欢小孩子才行——这个小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她没办法保证自己会尽到作为母亲的责任。
“这和你睡觉有关系吗？”杰森按着她让她躺下，“好好睡一觉。我说了，就算是不打算要孩子，也得先养好身体才能做手术。”
于是德洛丽丝不再说话。
她在心里记下了这次的花销，并且打定主意不管能不能唤回艾森都要加倍补偿给他。
杰伊攒点钱也不容易。
看着德洛丽丝睡下之后，杰森在外面接通了罗伊的电话。
“你是真的对这姑娘上心了？”罗伊的声音半是调侃半是认真，“你可得想好，假如你把她安顿在大都会，暴露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你以为超人和蝙蝠侠一样控制狂么？”杰森翻了个白眼。
以他对超人的了解，就算真的发现自己和德洛丽丝的事，最多也就会告诉自己别跟布鲁斯一样瞎几把玩弄别人感情。
而且，正是因为在大都会，蝙蝠侠才不会过多搞事。
超人信任蝙蝠侠，也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忍受蝙蝠侠干涉自己的正常生活。
两个人是最好的朋友没错，但是，又不是男女朋友。蝙蝠侠就算分不清界限，超人也会教他怎么样分清界限。
“行吧。”罗伊那边传来打字的声音，“我已经在大都会安置好了安全屋。”
“谢了，伙计。”
“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虽然你可能不太爱听——隐藏身份谈恋爱虽然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你看有几个能够长久的？超人那种不算。但是就算是超人，恐怕也得时常担心自己和连恩小姐的关系。”
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别的不说，就看老蝙蝠——隐藏身份谈恋爱对两个人的发展绝对没丁点的好处。
但是就像是连恩小姐能够接受超人却无法接受克拉克·肯特。
有几个小姑娘能够接受红头罩的真面目？
不过人就是有这样的劣根性，总是在事到临头的时候，想着再往后推一会儿再往后推一会儿。
仿佛往后推几个小时，就不会发生了一样。
就算红头罩是个超级英雄，是个真汉子，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罗伊也没有逼着他：“我没有别的什么想说的，但是还是多注意一点吧。对了，我听康纳说，奥利弗有个远房亲戚在大都会办了一家公司。还正好是你的小甜饼干学的专业。”
杰森明白罗伊是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让小甜饼干养好身体才行。
“以及我联系了大都会的医生，比较安全的那种。你知道的，这方面的话不可能……母亲不受一丁点的伤害。但是比较而言，你的小甜品干现在的精神状况也好，还是身体状况也好，都不适合生孩子。”
罗伊说的是实话。
他不知道德洛丽丝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而很明显，现在他的甜小甜饼干也不打算告诉他。
蝙蝠家的情报网虽然称不上是万无一失，但是要查一个小姑娘的来历，还是很简单的。
可是他一旦用了蝙蝠侠的系统，也就意味着把德洛丽丝暴露在蝙蝠侠面前。
他都能想象出来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了。
说的就像自己在意一样。
第14章 德洛丽丝（十四）
杰森订的是第二天的机票。
德洛丽丝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杰森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是她喜欢的小米粥，熬得浓稠，米油都熬出来的那种。
只有唐人街有的卖——别的地方熬得都不是味道。
而且最好的那家还从来不送外卖。
德洛丽丝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但是也许在杰伊面前什么都不用说，德洛丽丝心想。
她只需要接过那碗粥，当这杰伊的面结接过那碗粥，一口一口地喝下去就可以了。
她这么想，于是也就这么做了。
杰森什么都没说，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是真的讨厌德洛丽丝这个样子。
小姑娘太过于娇气，受了这几天的罪，以至于连头发都失去了颜色。
所以这个时候其实什么都不用他说，什么也都不用他做，只要陪着德洛丽丝就足够了。
杰森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合适的男朋友——也许他们兄弟几个当中只有迪克最懂女孩子的心思。
就算是哥谭王子布鲁斯本人，也不过是仗着一张好脸和一个好家世。
他还记得当年迪克吐槽过布鲁斯对于女孩子的态度，不过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甚至对长得好看的女孩子来者不拒，为的就是保持住他花花公子的伪装。
虽然迪克可能也没差，但是迪克就是有奇怪的超能力，能够把他所有的前女友都变成好朋友。
比较之下，杰森·陶德就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他是四个小鸟当中唯一一个出身于犯罪巷的人没有温馨的家庭——一直以来称得上关心他的父亲突然离开，在那之后，他的生活就步入深渊。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关心一个人。
所以才会在罗伊提出来应该送女孩子礼物的时候，精挑细选，仔细衡量。
把自己当时手里最贵的那个手镯送给了德洛丽丝——听说还是什么皇室的赠品，几千年前的古董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