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泄气。
蝙蝠家不存在隐私，给兄弟姐妹们放窃听器是从布鲁斯传下来的规矩。
虽然他们的队友不止一次diss过他们这种行为，但是蝙蝠家依旧乐此不疲。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一点隐私都没有。
总会有一些事情是不能让兄弟们知道的。
比如杰森·陶德曾经被塔利亚·奥古——达米安·韦恩的生母睡过。
比如说芭芭拉曾经和布鲁斯有一次的深入接触的情意。
何其复杂的家庭关系。
所以有些底线不能碰，碰了就不是打一架能解决的了。
而此时杰森这么小心翼翼，就意味着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子是他此时不能被兄弟们触碰的底线。
“我打赌。”提姆慢悠悠地说道，“那个女孩子不知道杰森是红头罩，甚至杰森告诉对方的都不会是本名。”
像他们这种人，根本不可能有正常感情生活。
假如你对象不是超级英雄或是超级反派的话，你的名字对于她/他而言甚至可能意味着莫大的危机。
“而且。”提姆突然笑了，“虽然我没找到那个女孩子的真实身份，但是从这个医生手里得到了更加刺激的信息。”
他转了一下医生手机里的搜索信息，是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个镯子，这个医生想问镯子的价格——估计这个黑心医生看见镯子的时候也知道女孩子不好惹。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就是应该擅长从珠宝首饰随身配饰里面看出来对方是不是有钱。
是被偷拍的镯子。
看着还有点模糊。
但是感谢这个医生的手机防火墙不好使，提姆很快复原了图片。
迪克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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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把德洛丽丝带到了一家酒店。
罗伊提前定好的。
军火库时常不靠谱——他日常炸了安全屋，日常刷空两个人的公共账户，日常酗酒喝醉了抱着楼梯痛哭流涕大呼小叫，但是靠谱的时候还是极其靠谱的。
比如到了现在他都没追问一句杰森到底干嘛去了。
被摔到床上的德洛丽丝下意识护了一下肚子，杰森的目光柔软下来。
他其实不了解德洛丽丝的背景。
德洛丽丝就像是某一天突然闯入了他的生活，带着满满的朝气，如同阳光照射入深井。
你需要追问阳光来自何处吗？
不需要。
只要知道阳光会准时出现就好。
而德洛丽丝打电话管他要钱的时候，杰森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现年二十一岁的杰森·陶德并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就突然要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了。
说不心慌是不可能的。
在杰森·陶德的生活里面，极少会遇见什么好事——就算遇见好事了也不意味着真的是好事。
就算他不愿意承认——比如，在哥谭有一个好父亲是一件好事，可是他转头就再也找不到他父亲了。
比如，遇见蝙蝠侠算是一件好事，但是转头他就被小丑杀死。
比如，遇见罗伊是一件好事，可是转头就被罗伊掏空小金库。
而遇见德洛丽丝，算得上是他近些年来最好的事了。
他甚至没有去查德洛丽丝的身份，也没有去查她的详细背景，只是小心翼翼地在德洛丽丝面前维持着杰伊·潘尼沃斯的这个假名，甚至黑入官方系统给自己准备了一系列的关于这个假名的文件。
这些在他清醒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疯了的行为彻彻底底地发生了。
更不要说此时德洛丽丝身体里还孕育着另一个生命。
只是……
冷静下来的杰森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德洛丽丝旁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德洛丽丝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接，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呼小叫要求杰森把水放凉。
只是看着杰森把那杯水放到她旁边的桌子上，没抬头那种偷瞄。
看着他坐下，斟酌语气开口：“你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们去正规的医院。哥谭的医院没有不许流产的规定。”
金色头发的女孩子抬起头，不去看坐在自己面前的杰森。
杰森这才注意到德洛丽丝的脸色真的非常不好。
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至少先把你身体养好。”
这才是最重要的。
杰森并不了解流产的过程——他一个钢铁直男，最多也就是知道不想要孩子可以怎么处理，鬼知道过程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让德洛丽丝养好身体没错，不然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他有个线人就是身体不好，被人崩了一枪的时候做手术没挺过去。
听说生孩子相当于肋骨全断，他没生过孩子，但是经历过肋骨全断，一点一点爬向门口，发现大门锁着而自己勉强用断掉的四肢支撑起身体，然后用嘴巴去开锁时候的疼痛。
可能差不多？
但是人与人对疼痛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德洛丽丝娇气，也许同样的疼痛自己忍受得了，她就忍受不了。
总而言之，还是先养好身体——至少先把她减下来的肉补上，顺带再把头发养养。
他还是喜欢对方张扬的亮金色的头发，而不是现在灰头土脸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达米安：谢邀，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个罗宾。
第13章 德洛丽丝（十三）
他不知道德洛丽丝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安慰她。
但是有一点杰森还是很清楚的。
小孩子是否应该出生，决定权一直都掌握在孩子的母亲手里。
繁衍后代从来都不是义务。
德洛丽丝沉默了一会儿。
她的金发暗淡无光。
其实如果不是足够熟悉她的话，杰森觉得在那个诊所里面，自己可能都不一定能够认出来德洛丽丝。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至少从来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刻。
德洛丽丝不化妆是有不化妆的资本。
她长得好看，年纪又小，阳光四射的模样。
而此时估计就算自己给对方打上了三层粉底，恐怕也难以遮掩对方的憔悴。
他实在不知道德洛丽丝究竟经历了什么，而为什么从来没想过给他打个电话。
而一旦想到从未给他打过电话，这一点就让杰森心里隐秘的不舒服起来。
而现在德洛利斯明显还在斟酌。
承认吧，杰森·陶德。
在德罗丽斯心里，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从来就没亲密到某种地步。
而这次如果不是德洛丽丝需要五百美金的话，恐怕也想不起来给他打个电话。
德洛丽丝又在想什么呢？
恐怕没几个人能像她一样突然经历这样的大起大落。
路德维希很有钱。
德洛丽丝虽然不至于和她表叔一样五谷不分，但是被艾森娇宠着长大的小公主从来就不会陷入低谷。
而艾森突然不是艾森了。
于是德洛丽丝失去了一切。
她的监护权在艾森手里，多年以来，艾森在官方还是个活人，作为德洛丽丝的教父掌管着路德维希的所有事务。
而且是德洛丽丝父母和德洛丽丝一起授权的。
德洛丽丝拼了命地想要把艾森唤回来——她不想要自己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可是她第一次在互联网上碰了壁。
艾森曾经说过，大部分人是在互联网上飞驰，而德洛丽丝可以直接成为互联网。
可是事实证明，她还是个在高速路上蹒跚学步的少女，在失去艾森之后连唤回他的能力都没有。
在杰森看来，德洛丽丝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低声说了一句：“我破产了。”
杰森：？
不是？
你破产了没钱了不能给我打电话？
可是杰森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脸色阴晴不定——幸好德洛丽丝没抬头看他的脸。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其实她从路德维希庄园出来的时候就背着自己的电脑出来了——里面有迄今为止地球上最好的处理器。
那是她唯一唤回艾森神智的方法。
以至于她第一夜的时候在公园枯坐了一夜。
实际上，以她的能力想要找一份工作十分简单，但是她不是正统意义大学毕业的，手里没有任何的学位证书，又急着吃饭，只能在一个餐厅打零工。
甚至于第一次刷盘子第一次传菜第一次在餐厅里面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