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磕吧……
苏清没说停她就停,好像显得不够有诚意。
死死咬唇,心头思绪辗转,一捏拳,宁远心蹭的跪直起来。
苏清眼底戏虐闪过,撩了一眼她磕的红肿的额头,“有事?”
宁远心原本还噙在眼底的泪,哗的就落了下来,“婢妾无颜见殿下和王妃。”
苏清玩味的笑道:“那你现在,是没带脸过来的?”
宁远心……
死命的扯着手里的丝帕才没把心头的恶怒喷涌出来。
“婢妾求王妃给婢妾做主。”忽略苏清那一句话,宁远心哭道。
苏清斜靠在椅背上,“做什么主?你打算离开府邸了?一纸休书,好说,九殿下不给你,我给你。”
宁远心……
胸口好疼。
像是被麻袋蒙住了,然后再被刀戳。
咬牙一个深呼吸,宁远心再次忽略苏清的话,哭道:“婢妾上次去大佛寺为殿下祈福,半途遇到登徒子,他调戏婢妾。”
说的一脸羞愤为难。
苏清咧嘴一笑,“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把他调戏了?”
宁远心……
心头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满心咆哮,天哪,和王妃说句话,怎么就这么难!
“今日,他让人送来信,说是要和婢妾再见一面,不然,他就嚷出去,给殿下一顶绿帽子。”
说着,宁远心哭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封被揉皱了的信,捧上。
“这便是那登徒子的信。”
福星接了,递给苏清。
苏清斜着眼扫了几眼。
大致和宁远心说的差不多。
登徒子以此威胁宁远心,要宁远心再陪他一夜春宵,不然就送个绿帽子给容恒。
看过信,苏清噙着好奇的笑,“他说,让你陪他再一夜春宵,这个再,一般表示第二次第三次什么的,怎么?你们已经春宵过了?”
宁远心……
这封信的重点,是这里吗?
咬牙忍着心头的火,宁远心哭着摇头,“不是,不是,妾身还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上次,他只是与妾拉扯几次。”
苏清戏虐挑眉,“哦?是吗?”
宁远心苍白着脸,“是是是,千真万确,妾不敢欺瞒王妃。”
苏清便笑:“你想让我怎么给你做主呢?”
宁远心就咬唇道:“妾不愿去见他,可又怕他毁了九殿下和王府的名声,就王妃出面,收拾了他。”
苏清摇摇头。
“其实,这件事,还有一个法子能解决。”
宁远心望向苏清。
苏清笑道:“三尺白绫,你不堪羞辱,自尽了,不就既保全了自己的名声也保全了王府和殿下的名声?”
宁远心的脸,登时就绿了。
气的浑身发抖,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憋回去,还能怎么样?
她最大的依仗,太后娘娘,现在镇国公府都成这样了,太后连个屁都没放,还会管她?
“王妃,妾不想死。”忍下屈辱,宁远心可怜兮兮道:“求王妃给妾做主,妾一定当牛做马伺候王妃。”
苏清噗的一笑。
“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想要给我当牛做马,我又不是放牛放马的,要牛马做什么,宰了吃啊!”
宁远心……
肝疼!
忍了!
垂着泪,跪在那,俨然一个风吹小白菜。
“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我不管,你放心,纵然是污了王府的名声,我也不会罚你罚的太重。”
语落,苏清便起身要离开。
宁远心……
不管?
立刻跪着上前,拉住苏清的衣袍。
“王妃,求您了,救救妾吧,妾被那登徒子拉扯那日,耳上戴着的耳环,是王妃送与妾的,若是他闹出去,对王妃也不好。”
这话,明里暗里的威胁。
苏清登时一张看戏的脸就变得冷冽下来。
“威胁我?”
宁远心哭着摇头,仰头看苏清,“妾不敢,妾真的走投无路了,才求王妃救妾。”
苏清一把扯开宁远心的手。
“你父母难道没有教过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
宁远心……
苏清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道神色,原本要离开的姿态就变了。
“不过,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得看你给我什么好处。”
一早就知道苏清贪财爱钱,宁远心立刻道:“只要王妃肯帮妾,妾原送上千两白银作为答谢。”
苏清幽幽摇头。
“一千两,显然不够你尊贵的身份。”
说着,苏清抬手,五指伸开,手心冲着宁远心一下,手背又冲着宁远心一下。
“十个一千两送到我手里,我就帮你,我不要珠玉首饰,只要现银,银票也可。”
说完,一抽被宁远心抓在手里的衣袍,抬脚走了。
福星立刻跟上。
“主子,您正要帮她?”
苏清笑道:“不帮她,怎么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主子,您说,她能打什么算盘?”
“打什么算盘,就看她那日去大佛寺上香,到底见了什么人!”
“殿下派人跟踪了她,要不,小的去问问长青?”
苏清颔首点头。
福星嗖的就跑开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画像
长青去执行容恒的命令了。
福星直接将那日被派去跟踪宁远心的两个死士带到苏清面前。
为了不扰容恒休息,苏清只在院中廊下见了他们。
“那日,宁侧妃的确是路上遇到登徒子,被拉扯了几下。”
“除此之外,从离开府邸到上香回来,宁侧妃并未再见过旁人。”
“上香的时候,也未同沙弥说过话。”
“捐的香火钱,不是银票,是五个银锭子。”
“跟去的丫鬟,只有她的贴身婢女,从文安伯府带来的那个。”
“车夫就是府中拨给她专用的那个。”
“这一路,包括上香,宁侧妃都一直在我们视线中,从未离开过。”
……
得了暗卫回禀的话,苏清揉着眉心面色微沉。
一路都没有见过旁人。
与她有过接触的,唯有那个登徒子。
有她坐镇九王府,她有那个绝对的自信,没哪个登徒子敢无缘无故的招惹她府邸的人。
恶名声摆在那,打不死他也吓死他。
再说,宁远心也非善类。
镇国公府虽然垮了,可文安伯府并未因此受到牵连。
如果宁远心当真被骚扰,她想要保全自己或者保全她口中所谓的王府面子,她解决这件事的最佳办法不是找到她,而是回娘家求救。
一个文安伯府,足够料理一个登徒子让他永久的闭嘴。
可她却找到了自己。
宁愿受一顿屈辱闲气,也要求她出面。
那就有问题了。
宁远心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让她苏清出面。
想明白这一点,苏清道:“那个登徒子,你们可跟踪过?”
两个暗卫摇头,不安道:“当时殿下给我们的命令,只是查清楚宁侧妃到底去大佛寺做什么……”
苏清一笑,阻断了他们的解释,“无碍,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们还记得那登徒子长什么样吗?”
暗卫立刻道:“记得。”
苏清吩咐福星,“带他们去做画像。”
福星应命,转身带着人离开。
夏日的梧桐树,被微风吹得飒飒作响。
阳光透过密密叠叠的树叶,洒下,落在院中,变成了明暗相间的跳跃的精灵。
瞧着那一地的舞动的精灵,苏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冷笑。
宁远心也要算计她吗?
不后悔就好。
早在穿越前,她的班长就教导过她。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啊!
怎么开心呢?当然是把敌人对你的恶意,翻倍的反弹回去!
一时虐人一时爽,一直虐人一直爽。
福星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手里的画像递到苏清面前,苏清扫了一眼,“眼熟吗?”
福星点头,“大皇子的人,他的贴身随从。”
苏清冷哼。
没想到啊没想到,宁远心会是大皇子的人。
有意思了。
拿着画像,苏清起身回了正屋。
这么劲爆的消息,当然要拿来去打扰容恒休息了。
看着画像,容恒愣了一瞬,随即扯嘴一笑。
“我一直以为,文安伯府依仗镇国公府,宁远心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却偏偏要窝在我这里受苦,是被镇国公所逼,没想到,她背后的人,竟然是大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