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黔吸了吸鼻子,拢紧身上绣着点点梅花的白色披风,抬腿就要离去。
“先去收拾一下吧。”裴熠见她一副如此冷淡的态度,心中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他说完,也不顾过黔的意愿是如何,便带着些强迫性质的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就要走。
“不麻烦你了。”过黔轻蹙眉头,心中一股烦闷油然而生,“我自个认识得路。”她说罢,就要挣开禁锢着她手腕的大掌。
“我是你是未婚夫,这是应该的。”他的声音缓和了些,手稍微的放松了,就在过黔以为他要松开时,他却是反过来十指紧扣,硬是拉着她进了客栈上了楼,“你爱玩,可以,但别落了我面子。”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语气淡淡的,沉着而冷静,在喧哗的客栈里犹如一股清流淌过。
过黔看着跟前这个男人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裴熠四周隐隐散发着光芒,莫名的吸引着人的靠近,想让人引起他的注意,博得欢喜,一举一动皆是让人心动不已。
‘砰—’门被用力的关上了,那突兀的响动让沉浸在粉色泡泡的幻想中的过黔再一次清醒过来。
‘见鬼了,怎么突然有点喜欢裴熠了?’过黔心中郁闷,她看裴熠时,就会感觉他好帅好高好好看好想占有想强上想亲他,一种疯狂又压抑的情绪在她心中萦绕,久久不散。
“你怎么也去那了?如果我没去救你的话,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他有些生气的看着过黔,叹了口起,还是再靠近了些,将她凌乱粘在额上的碎发拢到了一旁,用手帕擦了擦她沾满水珠的脸庞。
“我只是想去…”找你,让你一个人回去是我不对…过黔话说到一半,突然就卡了壳,只见她右手默默掐着自己的大腿,疼痛袭来,也让她清醒了不少。
“嘶—”过黔用力过猛,成功挤出了点点红,混沌的头脑此刻也清醒了不少,她看着跟前一副担心又舍不得责备她的裴熠,心中的厌恶感渐渐升起。
“下次要照顾好自己,我知道你嫌我唠叨。”裴熠不知从哪拿出了条布巾,动作轻柔的擦着过黔的秀发,眼神深情款款,像是在对待什么宝贝似的。
过黔抬头,只见他现在要温柔的掐出水来了,眼里仿佛只看得见她一人似的,这么一个大帅哥如此对你好,若是那些个小女生可能就会被他迷住了,可过黔不同,冲浪大手子的她已经打卡多套乙女VR游戏,在各路美男面前反复横跳,来回穿梭。
是稳如老狗,波澜不惊。
“松手。”
过黔甩开了男人束缚着自由的手,眉头舒展不开,她又后退了两步,隔开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这人也不知道是下了什么迷药,她一靠近就觉得对方魅力十足,是她的真命天子,命定之人,“人也送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过黔走到了一旁,将身上的披风丢在了桌上,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了茶壶,为自己倒了杯热茶。
她才不会说刚才差点就被唬住了。
姐妹们,男人是五毒之首,是洪水猛兽,是迫害少女的罪魁祸首,是纯情少女的无情杀手,男人千万碰不得,男人万万摸不得。男人只能坏了大事。
“还不走?要我送你到门口?”过黔抬眸,见裴熠沉着那张俊脸,手里还攥着那块布巾,就直愣愣的杵在一旁,是煞风景的很,“还是你想喝杯茶再走?”
她说着,便也替他倒了杯茶,推向了他那边,“喝吧,我就不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意外的波澜不惊,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什么意思?”过黔咬了口搁在桌面碟上的酥饼,好笑的再重复了遍他的话,手撑着下巴,眉眼带笑,“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你等会是不是还要我给你写封感谢信?”过黔语气有些不确定,她的视线在裴熠身上来回的扫着,食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着,心里暗暗感叹,这才比两章不见,这家伙是越发好看了,可能因为换了女尊背景,性格也向温文儒雅方向修改了不少,中和了以前时不时露出的锋芒。
有一说一,这文是真盛产美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要一头扎进水里去救孟窈,心急的像是要代她受罪似的。”
过黔只是伸了伸老腰,慵懒的靠在了椅背上,“可谁知道那孟连决,比你还要再快上一步呢。”
“说实话,刚才我看你那瞬间刹住脚差点就要扎进水里的僵硬表情和挥舞这手臂保持着平和的动作,有点像划水的鸭子。”
过黔笑靥如花,她看着裴熠的脸色一会黑一会红的,忍不住再嘴欠一句,“那个尴尬到七彩缤纷的脸色,就和你现在这样。”
裴熠正义禀然,“我那是救人。”
“那你也救救我吧。”过黔有些无奈的说道,她扯了扯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衣裳,示意裴熠看向这,“等我这衣服换好了,再唠也不迟。”
“你去里屋也…”
‘砰—!’
还没等裴熠的话说完,门只是一声巨响,再次被踢开了。
“你怎么还在这唠嗑呢大小姐,拍卖会都要开始了!”进来的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她风风火火的大步朝过黔这边走来,直接无视了一旁的裴熠,她将放置在桌面那坨湿漉漉的衣物扫了下去,邀功似的将手上的包裹放在了桌面上,“我听说今天进了批绝色,我都打点好了,就差你了。”她说着,拍了拍包裹,朝过黔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穿了这件衣服,我是个男人见了都要冲动。”
“你这是要去ghs?”过黔看着面前这个样貌清丽身形姣好的女孩,听她说着什么拍卖会的与她外貌气质截然不同的话时,整个人是一哆嗦。
这就换个背景,都玩这么花的?
“说什么呢你,我可是特意帮你留意了的啊,作为补偿,明天记得请我吃饭,云斋的最上层的就好。”女孩故作生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细长的眉毛轻蹙,“快走快走,再晚点人家就开始了!”
“诶留谣你等等,不是,他还在呢。”过黔有点尴尬,这当着未婚夫的面拉着人去快活,这她都有点没底气了。
“他?”留谣拉着她往外走的动作一顿,被过黔这么一提醒,她才注意到了这屋里还有另外一人,“哦,原来是太子啊,久仰久仰,那孟窈就在二楼呢,你去好好联络下感情,过黔我就带走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只见留谣说罢,便是一手抓起了包裹,一手拉着过黔往外走。
‘嗡—’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想谁呢你?”留谣一脸不爽的盯着过黔,手在她面前晃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吸引了她的注意,“发啥呆?又在想裴熠?”她话中带着些怒气。
“啊?没有,想晚上吃什么呢。”过黔前脚才踏出了门槛,后脚就跳到了马车内,对于这无缝衔接的剧情的剧情自然是有些恍惚的。
“没想他就好。”留谣气呼呼的叉着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的家事我不好议论,也不能插手,但好在你也不是个傻的,没让那鸠给你欺负了,但你在感情上怎么就一根筋的看不透呢?”
“那个裴熠就是个伪君子,一面想占你们家的好处,又不对你好,整天摆着臭脸,搞得像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一面又和孟窈那几个世家女暧昧纠缠拉拉扯扯说不明白,可你啊你,就这种人,你还当个宝贝在稀罕得不行!”
留谣越说越气愤,但还是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就要冲上去拉起过黔的手诉衷肠的冲动,毕竟她也知道,过黔见了裴熠的第一面就一见钟情深陷其中了,不然以她的性子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鸠,怎么可能还肯接盘。
“嗯,我知道,他的确不咋地。”过黔点了点头,对留谣的说法表示赞同,“找个合适时机再把他转交过孟窈,毕竟可不能白养了。”
“你脑子终于好了?”留谣伸手探了探过黔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也没发烧啊。”
“少贫嘴。”过黔嘴角带笑,她靠在车壁上,看着和她嬉笑打闹有些古灵精怪的留谣,第一次觉得有时候文中人物也蛮可爱的。
“到了到了!”留谣掀开了一角的帘子在看着路,见远处尽头终于有了光亮,多入牛毛的侍卫把守的店铺矗立在无尽的黑暗中,是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