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男人笑起来面容神朗,随口漫不经心而又懒散地回她,带着一种绝弦的美色。
秦酥避开他摄人心魄的眼神,支支吾吾道:“这样…这样有违世俗…”
宋锦笑意不减,更加放肆道:“世俗的骂名就让本王一人背负好了,反正是本王执意要喜欢你。”
秦酥觉得自己最好是在做梦,不然这席话也太过心动了。仿佛有一百八十头小鹿在她胸腔里乱撞,又好像同时间敲起了一百八十台大鼓,活生生要将她心脏跳碎了去。
怎么办,自己似乎愈发喜欢王爷了。
翌日。
因着寒疾错了夜市,秦酥第二日干脆起了个早,准备去逛逛晨集。
还没出门就在客栈里撞见了一惊一乍的秦小六,后者吊着嗓子高声嚷嚷:“你这嘴皮子怎么破了?难不成是说话说多了,磨的?”
秦酥狐疑着抬手摸了摸自个上唇,果然摸到一小道口子结了痂。心里陡然一慌,昨晚的吻和心动,都是真的。
“不是,你脸红什么?”秦小六神色更加古怪,像是吃了苍蝇般憋屈道:“该不会是被谁亲破了吧…”
秦酥强装镇定地吼他:“放什么屁,我会被亲吗?”
秦小六想也不想,疯狂摇头:“谁他娘的会亲你!”
“……”
二人这么斗了会嘴,天已透亮。见众人都醒来,秦酥便提议一道去晨集上逛逛。
明欣郡主和秦酥走在前头,跑跑跳跳,像是两个半大的孩子。后边宋锦负着手,依旧冷着一副脸,倒是平和的没露出什么杀气来。
秦小六嘴巴闲着就要吐槽秦酥,费解着开口:“她这得的什么怪病,昨儿还跟蔫茄子似的,就一晚上,又恢复的生龙活虎的了?”
姜凉和秦柬俱是相视一笑,认识了这么久,秦酥这耐扛的本事大家也都算见识过了。
只要天不塌下来,就没什么能将她打倒。
“不过总是这么反复,酥酥也吃不消。”秦柬有些忧虑地说着:“等回了西廷,还是回丐帮给师父瞧瞧为好。”
宋锦闻言,步子慢了下来,与他们并肩,而后冷淡的开口:“回了西廷,本王会寻谢老替她诊治的。”
“可是谢逢老前辈?”秦柬错愕。
江湖中人尽皆知,谢逢是天纵奇才。精通药理,擅制机关,武学造诣深厚,且行迹隐匿,世人难寻。
宋锦颔首,正色道:“谢老一把年纪,想必知道些治愈寒疾的法子。”
姜凉闻言,倒是心下有了思量。敢情王爷这,对秦苏用情颇深啊。又是找谢老打造兵器,又是找谢老治愈寒疾,丝毫不嫌麻烦。
简直不能想象,一年前在北疆的时候,自家王爷可是个连多说两句话都厌恶至极的人。
竟肯为一人用心至此。
秦酥自然不知道身后一群大老爷们的诸多想法,她拎着个小香囊折回秦小六跟前,献宝似道:“你闻闻这香气,是不是和你家香袖姑娘调的香一模一样。”
秦小六鼻子凑过去嗅了两下,眉头一锁:“确实挺像的……”
秦酥把香囊朝他怀里一丢,语气笃定:“方才卖香囊的小商贩是个异族人,许是苏掌柜的同族吧。”
秦小六闻言,脸色微变,随口反驳:“不可能,苏香袖她举族都被灭了,哪来什么同族……”
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惊。
秦酥尴尬地摸摸鼻尖,转着眼珠子扯开话题道:“师兄,那什么,你娘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嘛,要不要给她挑些什么礼物?”
秦柬立刻接话:“是啊,要挑个贺礼回去。”言罢拉着秦小六往前走去。
宋锦面上仍是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倒是眼里多了些探究的意味。
晨集人并不多,琳琅满目的商铺却摆满了街道两侧。秦酥不像明欣郡主,永远对饰品充满了兴趣。只是随意地瞧瞧。
瞧着瞧着,一条妃色的发带赫然印入眼帘。
秦酥脚下一顿,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男人替她绾青丝的场景来。
月色之外,唯他是能抚慰她的一束光。
“酥酥喜欢这个吗?”
秦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小姑娘身后,俯身盯住那条妃色的发带开口问。
秦酥别扭地退开几步,赶忙摆手解释:“我一大老爷们才不喜欢这个颜色。”
宋锦闻言,淡淡看她一眼,并未多言,径直朝前走去。秦酥瞧见了,冲身旁的少年人笑了笑,也快步跟上王爷。
又闲逛了会,明欣郡主似乎不知疲倦似的,仍精力充沛地拉着秦酥挑挑拣拣。
宋锦则懒散地冲众人道:“本王倦了,先回去了。”言罢,不等大家反应,已迈着长腿消失在人海中。
傍晚的时候,元鸦总算赶到了平洲,客栈里只有王爷在。男人修长的手指捻着根妃色的发带,目光带着朦胧的笑意。
“属下已将季姑娘送回佑龙村。”
“好。”
“属下还有一事尚不明白…”
宋锦松开发带,抬眼看他,仿佛心知肚明般凉凉的开口:“可是要问秦酥之事?”
元鸦颔首,愤慨道:“既然王爷已经知晓她是女子,为何还要将她留在身边,若是被赵家人查出来,必要拿此大做文章…”
宋锦神色不变,语气淡漠却又无所畏惧:“本王自有打算,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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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亲亲~
甜不甜!
第59章
元鸦并不讨厌秦酥,相反甚至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一个女子,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只是她若留在王爷身边,那就另当别论了。
傍晚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平洲,秦酥抱着一堆行李往外走,恍然发现门口堵着一人。
“让一让。”
秦酥扯着嗓子出声,好脾气地站在一旁等门口的人让开。可是过了好一会也没反应,却听见一声充满挑衅意味的回答。
“偏不。”
秦酥额头冒火,倾身将行李往前一扔,悉数砸在门口那人身上。
元鸦侧身避开,抬眸狠狠地瞪她:“发什么疯?”
秦酥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你才是,发什么疯?好狗还知道不挡道!”
元鸦冷笑着一脚踢开身前的行李,面露恶相:“挡道的人是你,别以为你可以瞒得了所有人。”
秦酥不明白他怎么老是揪着自己的秘密不放,也懒得再与他辩解,抡起拳头就朝元鸦脸上招呼过去。
后者不甘示弱,抬掌便要接招,却听远远传来自家王爷冷然带着怒意的声音。
“元鸦,住手。”
……
夜幕低垂的时候,天空中一颗星星也没有。
秦酥裹着小棉被盘腿坐在马车里,瞪着双乌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身旁面色清冷的男人。
“王爷…我方才是不是下手太狠了?”小姑娘被冻得吸了吸鼻子,嗫嚅着开口。
闭目养神的男人微弯了弯唇,睁开星芒满布的眼眸瞧她,揶揄道:“怎么,手疼了?”
秦酥不好意思地咧嘴笑道:“方才没刹住手,元侍卫的脸好像青了一大块。”
宋锦漫不经心地将车帘子拉开,窗外漆黑一片,隐隐约约有月光照进来。
“元鸦皮厚,不碍事。”
秦酥一愣,片刻就被男人明明白白的偏袒之心给逗笑了。
“王爷,我今日怎么没觉得寒疾发作了?”
小姑娘将被衾拉下些,搓了搓自个瘦削的胳膊,而后略觉神奇的开口问。
宋锦眼见她晃着一节白皙的脖颈,不安分地动个不停,引得他目光也随之变幻。男人似实在看不下去一般,大掌一伸就将被子拉起来,将她裹严实了去。
“平安无事,自然最好。”
秦酥被包裹的只剩双漆黑的眼睛在外,闷声闷气地又道:“我们回了西廷,陛下是不是要拿赵恒问罪了?”
宋锦淡漠地瞥她一眼回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但他只是个替罪羊…”秦酥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心道:“难道我们就这么任由赵山白逍遥法外吗?”
男人轻笑,似恨铁不成钢般抬手捏了捏小姑娘软绵的小脸蛋,呵责:“你现在还有心思担心旁人?”
秦酥瘪嘴,精神奕奕地抖了抖肩膀:“王爷,我好着呢。今日觉得暖和了许多。”
她的话音未落,惊觉鼻腔一热。秦酥蹙着眉头伸手这么一抹,手背赫然多了一长道湿润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