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酥故意踮起脚附在宋锦耳边,大声嚷嚷:“王爷,看来他要毒死您。”
宋锦暗自发笑,却还配合她演戏,也偏过头,大声回答:“本王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秦酥嬉皮笑脸又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学话本子里的小伎俩,真是上不了台面。”
宋锦不屑:“他赵家人,哪个不阴险狡诈?”
赵恒:“……”
瞧出二人存了心嘲讽自己,赵恒满肚子怒火好不容易压了下去,看着秦酥古怪的笑道:“本来只准备了王爷一人的酒,没想到师弟也来了。”
秦酥抱臂,神色轻蔑:“是啊,毕竟同门一场,来送你下黄泉。”
“你!”
赵恒显然被气的不轻,平日稍显稚嫩的五官此刻都扭曲起来,恨不得要在秦酥脸上咬出个窟窿来。
“说吧,怎么才肯放了季萝?”秦酥懒得同他继续周旋,没什么耐心地发问。
赵恒眼神发冷,忽而盯住宋锦道:“这酒就一杯,师弟替王爷代劳了如何?”
秦酥眼底失望之色更浓,上前一步端起碗来,作势就要饮下。赵恒却清楚的瞧见,宋锦冰冷的瞳孔猛地一紧。
没料想秦酥抬手就将酒碗砸碎在地,清脆一声,酒汁四溅。
“哎呀,手滑。”
秦酥露出个无辜的笑容来,甩了甩手,贱兮兮地瞥了眼赵恒。
后者却浑然不在意一般,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仍旧盯着宋锦开口:“既然如此,咱们来做个交易吧。师弟你留下,换那个丫头。”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宋锦便将秦酥拽到身后,眸中泛着冷意,周身也杀气毕露:“你不是一直想要本王的命吗?”
赵恒摇摇头,笑的更诡异:“王爷的命,我是没本事拿了,只能勉强用师弟的命代替一下。”
秦酥眉心跳了跳,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以他赵恒的脑子,怎么会要挟起自己来?
她伸手轻轻挠了挠男人的掌心,从宋锦身后探出半张小脸道:“这等戏折子里才有的烂俗情节我才不怕。你不就是想离间我二人的主仆感情么,大可问问王爷会不会舍弃我。”
赵恒又是微微一笑,当真问起宋锦来:“王爷意下如何?”
秦酥歪头,悄悄冲宋锦眨了眨眼。男人心领神会地将戏做了个全套,满不在乎地把秦酥推了出去,冷声道:“他来代替本王,自然是再好不过。”
……
秦酥换作人质后,被赵恒带回了襄州。宋锦明白她想将计就计,却仍放不下心来。一将季萝带回山寨,人就急忙跟到了襄州去。
襄州县衙:
赵山白半蹲在秦酥跟前,见她被捆的严严实实,嗤笑道:“看来赵恒还挺忌惮你。”
秦酥动了动手脚没挣脱半分,装作无奈的模样叹了口气:“也是,毕竟小爷我武功超群,天资聪颖。”
赵山白提着扇柄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的头顶,笑的不怀好意:“一个姑娘家,说话怎么这般没规没矩的。”
秦酥敛眸,有些好奇地问:“大人,您到底是怎么看出我的性别来的?”
赵山白露出个不可说的表情,看向她取笑道:“若是想知道,就乖乖给本官磕三个响头。”
秦酥闻言,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像条虫子一样缓慢地蠕动着靠近赵山白。
靠的近了,秦酥突然趁其不备,猛地弹起来一头撞向赵山白的脑袋,竟将他猝不及防撞倒在地。
秦酥在他身上滚了一圈,努力想逃离自己的壮举现场,却被赵山白掐住脖子,狠狠往后一摔,整个人被仰面扔在地上。
当她正要奋力爬起来的时候,赵山白欺身死死压住秦酥的双膝,露出一丝过分阴柔的笑容。
“胆子不小,敢戏弄本官。”
秦酥感受到上方男子逼人的压迫气息,识相地立刻求饶:“大人有大量,小的知错了!”
“呵,嘴上倒是认怂认的挺快。”赵山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笑的更加畅快:“怪不得永王殿下,喜欢你喜欢的紧。”
秦酥干巴巴地笑着接话:“大人谬赞,王爷都将小的抵押出去了,哪还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赵山白不置可否,拎着她衣领拽起,贴近了些小姑娘的脸,阴测测笑着警告道:“老实些,乖乖做个诱饵,莫生事端。”
“是是是。”
秦酥忙不迭连声应和,假笑得脸上褶子快叠成了一朵花。
赵山白敛起笑,随手将她甩到一旁,径直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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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秦酥每日被关在府衙的柴房里,除了赵山白愿意晚间来招惹她一阵,再无别人问津。
“大人,您每日过来找我茬,就不厌倦吗?”
“怎么会,你的反应可比那些阿猫阿狗有趣多了。”
“……”
秦酥劝诫自己切勿生气,屁股在地上挪动一圈,背对着门口的男人,懒得再说话。
“你就当真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世?”赵山白折扇抵着下巴,看着秦酥瘦削的肩头问。
“从大人口中说出来的话,我一个字儿也不信。”
秦酥被绑的久了,手脚冰凉,难受的紧,语气也愈发消沉无力起来。
赵山白走近她身边,像是存心戏弄一般,踢了踢她的脚尖,而后开口道:“秦酥,朝本官服个软,或是告诉本官裴疏的钦差官印在哪,本官这就给你松绑。”
秦酥也学他施恩般的语气,笑嘻嘻道:“这还不简单,只要大人给我磕三个响头,小的这就告诉您官印的下落。”
不出所料惹得赵山白冷了脸,掐着她腰身将她拎起来,发狠道:“你若一直不识抬举,就做好死在这儿的准备。”
秦酥本就瘦弱,腰肢上也没几两肉,被他这么一掐,骨头都要折断了。秦酥咬咬牙,眼前发黑,再加上身上寒流乱窜,让她根本稳不住心神,没一会便失去了意识。
……
宋锦到了襄州,从胡破敌那儿得知秦酥并无大碍,便先去见了裴疏一面。
后者清秀的脸上憔悴的不像话,眼眶深陷,目光哀切。
“王爷…家姐在宫中一切可好?”
“本王让陆半风给你捎去令姐的信,不是让你来这儿同本王叙旧的。”
宋锦语气不善,冷冷看了他一眼。
裴疏自知理亏,便先坦白道:“官印确实在我身上,但在这之前,裴某还要请求王爷一件事。”
“你同裴凝还真不愧是亲姐弟,一样的愚笨,一样的总寄希望于他人。”宋锦唇边笑意寒凉:“陆之瑾一事非但没让你长记性,反而事到如今你还一错再错。”
裴疏慢慢收紧了拳头,半垂着眼,目光混杂着浓浓的愧意和道不明的决绝。
“裴某自知罪孽深重,但裴某已退无可退。”
宋锦冷笑,拂袖而去。
……
宋锦本想趁夜色前去看看秦酥的状况,却在客栈门口碰见了不太对劲的秦柬。
“你怎么来了?”
“王爷,您不该再以秦酥作饵。”秦柬浑身带着刺一般,不复往日平和无争的模样。
宋锦被他强硬的近似于指责的语气激的眼神一冷:“你是在同本王兴师问罪?”
秦柬脸上并无笑意,看着他严肃道:“也许王爷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秦酥只要还活着就行了,可对于属下来说,秦酥却是第一位,一点儿伤也见不得她受。”
少年人顿了顿,眼神更加坚毅:“所以秦酥,属下去救。”
宋锦胸腔冒火,低了声冷喝:“放肆!本王一早说过,若是贪生怕死之徒,大可不必加入玄轩。再者,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替秦酥说话?师兄?还是什么旁的?”
秦柬瞳孔猛地一紧,自始至终沉寂的面容终是微微发颤,喉间似被噎住一般,惶惶之下,还是没能开口。
是他冲动了。
撇下秦柬,宋锦满心不悦地在夜色之下翻进府衙,却没在柴房发现秦酥的身影。
厢房中:
赵山白有些好奇地拨弄了一下在床上缩成一团,哆哆嗦嗦抖个不停的小家伙。
“生病了?”
秦酥冷的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发紫,呼吸也是长长短短不一。
赵山白收回手,指尖上冰冷的触感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虽然看起来张牙舞爪的,但却出乎意料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