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零儿再往前,王思魁再往后躲。
何零儿急了:“你别躲呀,我给你关天眼。”
王思魁一愣,可还是挥开了何零儿伸过来的手,“我不需要,你能看得,他能看得,那我也能。”
“这时候你还逞强呢,刚不知道是谁吓的声音都发抖了。”
王思魁在秦旻则面前端了四年,到现在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再加上有个一直被她看不起的何零儿在,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胆小,她深吸一口气:“反正你别给我关,我看的正过瘾呢,就当看个恐怖片了,还是3D版本的,求之不得。“
何零儿收回了手,撅了下嘴:“随便你随便你,死鸭子嘴硬的,不怕晚上做噩梦的话你爱看不看,反正我也就给你开了半小时,不用我关等会它自己也关了。”
王思魁没说话,心脏颤了颤,她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何零儿:“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
何零儿倒退一大步,“你可别诅咒我,我才不要再掉进那个坑呢。我大学犯的傻还不够多吗?”她马上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还对他有意思?你别忘记你都结婚了!”
王思魁:“你管好你自己吧。”
何零儿气急,跺脚道:“我才懒得来管你,我们大学的账我还没算完呢,要不是看你现在可怜谁稀得来管你。”
秦旻则在旁苦涩的笑了笑。
他看着仍然在沉默的不停重复着灌脑浆捡脑浆的鬼,身后何零儿气恼的声音都带着娇娇的味道,她人长的乖巧,娇小玲珑,任何一个动作由她做出来都带着可爱的稚气,可是她却长年累月的与这些鬼力乱神打交道。
他一个无神论者的三观在她面前塌的可够彻底的。
“你为什么会跳楼?”秦旻则随口一问,本没想得到鬼的回复,但他伸长了胳膊灌脑浆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半个脑袋转过来,发出了咔咔咔的机械的声音,仍然留在眼眶内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秦旻则。
秦旻则无端端的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身后何零儿被王思魁气的哇哇乱叫。
身前鬼的脑浆又从破裂的脑袋里流了下来,但它却没再像刚才那样去捡,它盯着秦旻则,苍白皲裂的嘴角流下了一条暗红色的血,滴答滴答的滴在地板上。
秦旻则冷冷的回视它。
突然,鬼两边嘴角裂开至耳朵,嘴巴被最大限度的张开,里面血流如注,粘稠如血浆,秦旻则被迎面一阵腥臭的风熏的掩鼻,就在这一刹那,鬼冲破了何零儿的禁制,狂啸的朝他扑去。
秦旻则大惊,身子往旁边撤的同时本能的将站在身侧的何零儿推的更远了些,王思魁因为一直关注着秦旻则也忍不住大叫起来。
烈焰冲了出来。
秦旻则只觉得面门一烫。
但并没有到达烫伤的热度,因为——
火并没有离他太近。
早在鬼朝他冲过来的一瞬间,何零儿就已经有所察觉的先出手了,但她还是低估了这个鬼的能力,并没有料想到它能冲破它设的禁制,它一直在沉默的机械动作,时不时还委屈巴巴的看她一眼,让她都有些忘记它本来是个在这里吸附人的阳气的恶鬼了!
况且还有秦旻则推她的那一下,她出手还是比往常慢了些。
何零儿大叫:“我险些要被你骗过去了,还以为你是个忠厚老实又胆小如鼠的,没想到却是个下手狠毒的!攻击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你怎么这么有种!”
秦.手无缚鸡之力.旻.普通人.则张了张嘴,想为自己辩驳个两句,但何零儿已经如一把剑一般迅猛的冲了过来,略显稚气的小脸上是与她不太相符的凶狠之色,他乖乖的闭上了嘴。
OK,他现在就是个需要老婆保护的乖乖崽。
烈焰收回,也成功的吸引了恶鬼的吸引力。
恶鬼暴怒而起,而何零儿正等着它发怒呢,她右手迅速在左手画符,边画边在恶鬼冲过来的一刻往后一坐,安稳坐在了凳子上,紧接着,后背往后倒,脚尖踹起,轻巧地在恶鬼胸口一踢。
脚尖一个巧劲,恶鬼往后退了数步,又张牙舞爪的飞扑过来,何零儿却小脸一皱,左手上的符金光灿灿,过了五秒后却暗淡下来。
“啊,太久不用我忘记炼鬼符怎么画了。”
秦旻则听着她懊丧的声音,明知场合不太对,可还是没忍住的浅笑了一声。
何零儿一个咕噜从地面上滚到了恶鬼的身后,单脚高高架起,踹向恶鬼,恶鬼被踹的往后倒,不过几秒又卷土重来。
何零儿迅速单手扣住恶鬼脖子,终于得到一个空档,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旻则,报了刚才的一笑之仇,秦旻则摸了摸鼻子。
“你叫什么?为何伤人?你知不知你如今的恶行即使去地府也要先行去受罚,十二天前,你刚死,是去投胎的最好时机为何不去?”
恶鬼嘶叫。
何零儿牙关咬紧,手上用劲。
正想开阴阳门,余光瞥见秦旻则和王思魁,又放弃。
她的阴阳门连通第四层地狱,恶鬼森森,嘶吼震耳,非寻常人能接受,医院里有太多缠绵病榻之人,身体受溃,如若她一开,势必会影响到他们。
更何况......
她总觉得他没有去投胎而是在这里吸附人类阳气有些蹊跷,而他又正好是跳楼死亡,他死的那天又是医院这一系列诡异跳楼时间的开始之日,这太多的巧合,不知道与那催死鬼有没有关联。
想到这,她略思索了会,便有了主意。
她口里念念有词,单手迅速的在空中画上【连楼符】,符成一刹,数道金丝如同细软的绳索一般缠向恶鬼从脸到脚紧紧的缠绕收紧束缚,不消片刻,恶鬼被绑成了金色的蝉蛹。
金线耗光了连楼符的最后一角,恶鬼挣扎,何零儿将“蝉蛹”扔给了秦旻则,“抱紧它。”
秦旻则被猝不及防扔过来的恶鬼砸了一下,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听到何零儿的话,又听话的上前嫌恶的单手扣住它:“啊?”
“这个连楼符只能绑住它一个小时,我得把它送到老赵那里去。我还有话要问它呢。”她大叫一声:“韩雀!”
绛紫色少年满脸不耐烦的出现在何零儿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心里害怕但也要在零儿面前佯装淡定的猪蹄子。
第22章 今天和好了吗?
绛紫色少年满脸不耐烦的出现在何零儿身边。
何零儿从秦旻则手里拎过挣扎不休的恶鬼,敲了敲它的脑袋,恶狠狠道:“别动,再动打断你的狗腿!”
她把恶鬼扔给了韩雀:“你帮我跑一趟,把它交给老赵,让他好好看着它。我怀疑它和医院最近发生的自杀事件有关。”
韩雀不情不愿的拎过,嘴里嘟嘟囔囔:“一天到晚就知道差遣我干这干那的,小爷我堂堂韩家小公子,都成了跑腿的了。”说完,他瞪了一眼何零儿,又瞪了一眼站在何零儿旁边的男人,拎起了恶鬼,飘到窗户那,从背后抽出新烧的同色系小纸伞,撑开,飞身而去。
何零儿撇撇嘴:“骚包。”
身后一个脑袋轻轻的搁在了她的肩膀上,秦旻则同她一起看向窗外,他的天眼还开着,可以清楚的看到窗外那道绛紫色的身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紧不慢的飞着。
玩心很重。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平稳的问:“他就是昨晚你说的韩雀?”
“对呀。”
“他这样赶得及一个小时内送到吗?”
何零儿耸肩将肩上重重的脑袋甩开:“韩雀虽然玩心重,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你起开,别占我便宜。”
秦旻则更闷了,眸色黯了黯,她在他面前夸另外一个男人,他们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没开天眼的时候有着无数的秘密和默契,关系亲密又相互信任。
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
身前的小姑娘距离他很近,他双手往前就能把她扣在自己的怀里,她在自己身后追了四年,说走就走,折磨了他三年,再见面他意难平,她轻描淡写,顷刻间,他陡然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他掐了掐胃部。
“更何况......”何零儿又慢悠悠说:“他被我用禁制符牵制着,我能随时查看他在哪里,要是他一个小时内没有给我乖乖送到老赵那儿,我就把禁制符断了,开阴阳门送他下地狱!所以他才不敢迟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