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下两截苹果,一个狗啃似的纤瘦苗条,另一半胖嘟嘟的圆润可爱,武文殊的脸上不禁浮现出释怀后的淡淡微笑。
孩子嘛……
怎么也能长大。
知道林嘉慧的负面情绪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他身体前探,胳膊肘支在腿上,手指交扣坐在那里,显得既正式又没有压迫感:
“林嘉慧,我知道我母亲的这个决定很不妥,这份协议也签得相当糟糕,跟趁火打劫没什么区别,对于你我只能说一句抱歉,这件事我没能更早的知道,也是前几天才听说……”
“蒋玉珍没跟你说吗?”林嘉慧突然插嘴,眼中写满疑惑:“我以为至少会让你知道……毕竟你是孩子的……”
武文殊没去解释,打断她:“协议我还没来得及看,但是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无论当初签的是什么,你完全有权利变更,一切关于钱的方面,与酬劳有关的所有要求你想追加多少我都会无条件地满足你,毕竟这是我们武家人有错在先,我们理亏,想要什么你随便开……”
如此诚恳真切的态度,让人咋舌的大度,林嘉慧一时间有些犯懵。
“美国这里只负责到产后月子结束,结束后契约终止,你回国的手续和机票我替你安排,你提出的所有要求会在回去之前落实下来,这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好好考虑你要什么,要多少。”
“那……孩子呢?”林嘉慧傻傻地问出这句话。
对方用诧异又惊奇的眼光看她。
林嘉慧恍然,明白这压根不是她该问的,契约一旦终止,孩子也就不属于她了……
胸口撕裂一般疼痛,那种血浓于水的骨血亲情让她的眼圈霎时殷红,泪花在眼底翻滚,呼之欲出,她侧过头,狠狠将眼泪憋回去,哑着嗓子问:“蒋玉珍呢?她怎么没来?”
站起来,武文殊把袖子挽下:“去年年底我母亲患上阿尔茨海默症,现在是重度晚期,她根本不记得你,”开门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他回头对林嘉慧说:“这件事全权由我处理,你和孩子都归我管,我说的话就是对你的承诺和兑现,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微张着嘴,林嘉慧抬头,仰视武文殊。
在她眼里,此时这个男人眉宇间的英气冷俊,说话口吻的硬朗气度不但让她为之惊讶,更是让她心脏急促地跳动……
她不禁开始琢磨,怎么刚才自己就敢冲他发那么大的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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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房间不少,为了便于随时照看母子三人,武文殊选择了一件离林嘉慧卧室稍近的房间,看林嘉慧的情形,可能他还要再多住两天。
从机场出来,一夜的惊心动魄让他一粘到床,身体就像涂满胶水再难爬起来,解决完周铮,他一刻不停地直奔月子中心来见这位代孕妈妈,方才坐在椅子上,面对林嘉慧,他的头沉得快要顶不住,匆匆应付完立刻回房一头栽倒在床上。
躺着,他爬摸几下,拿起身边的手机,拨打云秋泉的电话:
“小云,还没睡吧?……抱歉,又这么晚……我想问一下,你是在哪里给我订的机票?”
云秋泉立刻作答,是在系统里正常订的。
这边无声几秒,随后声音发沉:“你听着,除了我交代给你不得不上系统查的任务以外,不许再进内部系统,特别是不要连接公司的WI-FI,网线,要查就用手机4G,听明白吗?!”
对方有些懵:“武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去美国三藩的所有信息全部外泄,目的地,航班,起飞时间。”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对方目瞪口呆,急急辩解:“武……武总!我……我不知道啊!!我没告诉过任何人!!我……我什么都没做过啊!!”
“我相信你,这次就算了,以后一定照我说的去做,”武文殊转移话题,问他:“林祥实业那边除了登录系统查询之外,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查他们吗?”
“武总,林祥实业不属于中泰直属的分公司,如果不上系统偷偷去查,就只能去他们公司要纸质资料和数据,这样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沉默,算是默认,武文殊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的,确实有一些数据不太对劲,他们……”
“不用电话上说,等我回去,”制止他,武文殊继续交代:“你放心大胆地查,碰到权限有问题的地方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查得越详细越好。”
云秋泉应下。
没再多说,两人挂了电话。
把电话放在胸口,武文殊转过脸,目光扫向墙壁的挂钟,上午11点整,那边……应该半夜12点多了。
他怕周唯睡了,抱着电话反复犹豫,可终究挨不过相思,坐起来靠在床头,拿过烟灰缸,点上一颗烟,去拨视频通话。
叮咚叮咚的提示音无限循环,却不见动静,屏幕上一闪一闪地现出‘对方的手机也许不在身边’这样的提示语,就在武文殊想放弃的时候,叮的一声,通了。
下一秒,视频窗口视角混乱,人还没见到就听到一声惊呼:“……卧槽!!”随后一个深色皮肉,挤着褶皱,配着一团乱七八糟粗硬黑毛的东西乍然惊现屏幕……
“你就这么刺激我啊?”武文殊惊呆。
视角又是一通乱晃,周唯的大脸露出来,淫荡地尬笑:“抱歉抱歉,我小弟弟比我更想你,非要跟我抢镜头。”
武文殊憋笑:“你干什么了?!”
“我坐马桶上给睡着了,你拨视频时我正犯迷糊呢,一着急手就给滑了……正拍那地方……”
“你今天出去了?”对方问。
“嗯,去了一整天,没回来多久……”周唯不想聊这个,语气柔媚:“我那个好看吗?是不是特振奋?”
“不如后面。”
“这样啊……我正拉屎,用着呢,拉完跟你裸视,让你看个够……”周唯毫无保留,说得露骨。
“给我住嘴!什么你都能说!”武文殊皱眉,怒斥。
周唯噘嘴,嗲嗲地撒娇:“这不正常嘛?你用的时候怎么不嫌弃它?还啪得那么起劲,噗呲噗呲的……”
“不能好好说话是吧?!挂了!!”武文殊佯装愤怒。
“哎!!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周唯立刻认怂,死皮赖脸往回找补:“你说!我听你的,聊什么我都乐意!”
武文殊沉默下来,有点难以启齿,声音很轻很淡:“想我吗?”
“那还用说?!你不知道,睡在咱俩那卧室有多煎熬……床上,被子,枕头上都是你的味,一躺在那里我就来劲,只能闭着眼自己想,不过我搜了不少视频,想在你身上好好试试……”
“试什么?”
“打通关啊。”
正经不了了……
武文殊无奈苦笑,弹掉烟灰,把床柜上那条红色没编完的手链拿在手里,问他:“你哥的事怎么样了?今天就是为了他跑出去的吧?”
“嗨,瞎跑,没什么起色。”哗啦啦冲水,周唯举着手机走出卫生间,扑倒在床上。
“你哥跟你像吗?”武文殊的声音听不出什么。
“不像,他可没我帅。”
撇了下嘴没理他,武文殊继续:“性格呢?他是什么样的人?”
“一张臭脸,凶神恶煞,天王老子他都不鸟,一瞪眼我立马双膝跪地,在那抱着头大喊饶命……你别乐!这是真事!……”听见那边发出笑声,周唯一本正经地说:“你不知道,我哥急了真拿皮带抽我!有次把我抽得一个星期坐不下去,上课都是跟老师申请站着上的……”
“你们感情很好,关系不错啊。”这是武文殊的结论。
或许回忆得太过详细,周唯口气怅然,充满忧伤:“我爸妈过世早又突然,对他们我都没什么印象了,从小就是我哥和我奶奶,他什么样我都惦记他,有时候真特想他,还就想他凶我……真的!哪怕他回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就抽我一顿,像以前一样拿扫帚疙瘩满屋打我我都高兴!只要他回来,让我见他……”
周唯心里越说越不舒服,问武文殊:“你怎么想起问他来了?”
像是逃避转移重点,又像是安慰让周唯高兴点,武文殊解了几颗衬衫扣子,把领口打松散,他将镜头拿远,掐着烟卷,吐出一口浓浓白雾,稍稍抬起下巴,望着周唯的眼神变得迷离,暧昧,伸出舌尖抵着嘴唇边缘慢慢地舔,那神态性感到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