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皆知她独宠(重生)+番外(35)

对自己夫君生出爱慕,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她也能感受到苏玉城对她的心思,可越是这样,姜婳越是怕,她怕苏玉城只是爱她盛放时的颜色,待色衰爱弛的那一日,她又该如何自处?

姜婳忽而抽回手,面上神色带着刻意抑制的淡漠。

苏玉城手心一空,登时有些茫然,他哪里说错了,一番剖心之言,没让娘子化为绕指柔便罢了,怎的会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沉吟片刻,正想说些什么,马车却已停在苏府外。

姜婳心里乱的很,揉着一团连她自己都嫌矫情的烦闷,她没等苏玉城,径直跳下车便向府中疾步而去,这会子她不想看到苏玉城,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玉城见这情形,原本温润的眸子,瞬时便结了一层冰霜,静静回到书房,便叫暗卫将昨夜姜府之事一一禀来。

他本无意探听姜府之事,可方才姜婳忽而变脸,叫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姜府之事叫她对他方才哪句话产生误解。

可等七星将昨夜来龙去脉,包括宋家秘闻一道回禀,苏玉城仍旧想不通是何处惹得姜婳不喜。

不过,宋家的事确实可以利用一二,他细细交待七星几句,换了身常服,便想去哄哄姜婳,却被松云以姜婳正在理事为由,拒之门外。

苏玉城摸了摸鼻子,决定还是先去趟荣翠轩,替她挑几副新头面,再回来像她赔罪的好。虽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可认错态度必须要端正虔诚,对娇妻低头一点也不丢人。

他夫妻二人疑似口角之事,在苏府私下里几乎传遍了,随行的青锋自然也清楚。

望着细细替姜婳挑选首饰后,又去书局挑了几册话本子的苏玉城,青锋只觉他家公子一身傲骨已是折在温柔乡里了。

姜婳还真不是故意闭门不见,她真有事。

也是回到影园,被水榭中清爽的湖风一吹,姜婳才想起昨夜的事来,忙唤松云叫来她忠厚老实的奶兄,奶娘彭杨氏的大儿子彭大山,叫他悄悄盯着些槐花巷宋坚那个外室。

彭杨氏育有两子,小儿子彭大树心思活络,有几分聪明劲儿,姜婳派他去管陪嫁田庄和铺子去了,大儿子彭大山忠厚老实,姜婳一时没有别的放心之人才想到他,人虽不聪明,好在不打眼,放在人堆里绝对叫人记不住。

可那彭大山确实干不来盯梢的活计,才盯了一日,就差点被人发现,还是七星及时将他拎走,才避免打草惊蛇。

姜婳这才晓得苏玉城也在查这条线,索性叫彭大山回来,将此事全权交给苏玉城,她落得清静。

望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珠光宝气的妆奁,姜婳有些难为情,说起来苏玉城也是无辜,是她对苏玉城上了心,又不是苏玉城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她反而对苏玉城甩脸色,实在不应当。

姜婳便胡乱扯了个借口将白日之事遮掩过去,因着苏玉城正查着宋府之事,她便稍作回忆,挑些不会掉马甲的紧要事透露给了苏玉城,想叫他查得更顺利些,权当回礼。

入夜,苏玉城书房的烛火燃了半宿,他难得没去闹姜婳,姜婳却是辗转难眠。

一时希望苏玉城毫无芥蒂地来闹她,一时又想两人多经历些考验再将身子交给他,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让他如何待她,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不知何时才睡去。

苏玉城左臂不过是小伤,不值当养着,这几日也是为了陪陪姜婳。眼看着宋家与北辽的牵扯千丝万缕,他甚至发现宋夫人原是三皇子身边宠妾,三皇子更是为了她偷偷来过大晋,他如何还能在府中儿女情长?

天未亮,便披晨星去了镇北侯府,侯爷与北辽打过无数硬仗,大晋恐怕无人比他更了解北辽。

姜婳闲来无事,在水榭中临风作画,兴致正浓,忽而听人禀报,沧州苏家老宅来了人,正在苏府花厅等着见她。

可是奇了,沧州来人也该找她姨丈姨母,再不济也该找苏玉城去,来找她做什么?

第30章

“可知是何人?”姜婳拧眉问道,这一打岔,她笔尖悬着的一滴墨汁不慎落在尚未画好的消暑图上,姜婳似拢月华的眉目蹙得更紧。

她气馁地将画笔撂在画案上,墨汁四溅,一幅画更是毁得彻底。

萝月心知她是对苏家老宅的人不喜,小心翼翼道:“是两位年纪稍长的婶子,据说家中有子侄同公子一般大,都到了举业的年纪。”

“哦?”姜婳语调婉转,眉梢往上微微挑起,面上多了一丝了然。

怕是人家已经找过姨丈姨母,不成事,又曾做过欺凌弱小之事,无颜面对苏玉城,这才想来诓她这个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的新妇。

当年之事,苏玉城从未同她提起,可即便从别处听来,姜婳也能想象,他一个未及十岁的童子被一群亲族夺去财帛,徒留一车书册,是怎样的困顿无助。

更何况,回门那日,大哥还特意提醒过她提防苏家老宅的人,她要是不去会会,倒显得她怕事了。

“叫她们等着!”

姜婳利落地放出话去,却慢慢悠悠回房,换了身衣裳,用过午膳,捧着置了冰的细瓷手盅,由丫鬟打着扇,这才穿过夹道款款往苏府花厅而去。

两位婶子连苏放和林晗的面也未见着,直接被无视,本来面上讪讪有些坐不住,谁知新来的少夫人肯见她们,她们便觉心中有戏,耐着性子等着。

谁知等到饥肠辘辘,饮了三壶茶水,跑了四回恭房,腰也塌了,腿也麻了,几乎要熬不住的时候,才见着姗姗来迟的姜婳。

一眼瞧去,便被那周身的气度晃了神,只见姜婳身着金线云纹蝉纱丝衣,配素雪孔雀纹绫裙,衣料是她们从未见过的,袖底清风似乎汇集天地灵气,翩跹若蝶。

髻上金钗镶着的翠玉水头极好,镂空点翠凤头步摇光华炫目,下头垂着的珠串俱是石榴籽大小的南珠,拂在她鬓边,莹莹生辉,衬得她恍如神妃仙子。

两位婶子心中暗自琢磨,这少夫人当真生得好模样,看这周身气派恐怕比后妃也不差,只是不知因着苏玉城在镇北侯府被看重,还是因着少夫人娘家家底厚实。

甭管哪样,姜婳只要有心,都是说得上话的,她二人便不约而同满脸堆笑,站起身道:“你是玉城他媳妇儿吧,我们都是你婶子,打沧州来的。”

姿态放得挺低,倒算半个明白人,没在她面前摆什么长辈的谱。

姜婳微微勾了勾唇角,匆匆上前道:“哎呀,都怪我忙昏了头,用过午膳才想起婶子们还在这儿等着,特意叫丫鬟备上薄礼,向二位婶子赔罪。”

说完,不待两位婶子开口,便招呼两个小丫鬟将几匹上好的妆花缎呈上来,放在她们身侧方几上。

两位婶子登时眼前一亮,这么好的料子,在沧州可不多件,足要几百两银子一匹,她们寻常哪穿得上这个?

可欢喜之余,却意识到,给姜婳准备的见面礼怕是不够看,便装作不懂的模样捋捋鬓发,把姜婳狠狠夸了一通。

姜婳眸中闪过不屑,若非她们是长辈,她连这几匹无用的料子也不愿拿出来,赏给下边的小丫鬟还能叫她们记个好,给了眼前这两位却是肉包子打狗。

不过……

她蓦然想到,也未必全无益处,她们将这几匹料子拿回去,最好做几身好衣裳在老宅显摆,看看那群贪得无厌之人会不会以为她们在这边得到莫大的好处,从而想方设法从她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给她们找点事做,也省得她们闲着无事再往京城跑。

“瞧我这记性!”姜婳一甩帕子,面容娇俏,一派天真地道,“两位婶子可用过午膳?要不我叫灶房置个席面,婶子们吃饱喝足再叙话?”

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们倒是想用膳,可姜婳要是真的客客气气整饬席面,用过膳只怕天都黑了,正事还没办,万万不能被姜婳搪塞过去。

否则,谁知道下回还见不见得着人?

两人当下便齐齐摆手:“不必!不必!我们早膳用得迟,并不饿。”

姜婳便也不客气,在她们对面的靠背嵌山水珐琅紫檀木太师椅上坐下,望着她们,笑意盈盈。

只见她们对望一眼,整了整衣衫坐下,其中一个面若银盘,较为丰/腴的婶子率先开口:“我们都是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便同贤侄媳直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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