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皆知她独宠(重生)+番外(33)

“贱妾无意中结识吴姨娘,从她口中方才得知,原来宋老爷在槐树巷养着个外室,似是杭州瘦马出身,样子极出挑,还替宋老爷生了个儿子,现下已有十岁。”

韩姨娘说到此处,忍不住抬眸望了姜婳一眼:“宋夫人与宋公子似乎并不知晓此事。”

第28章

她当初是刻意接近吴姨娘的,只因吴姨娘是宋府中人,韩姨娘想借吴姨娘的手,在姜婳嫁去宋府之后,给她添添堵。

没想到姜婳没嫁成宋梓言,上回撞破她和表哥的事也依约没有告诉老爷夫人,韩姨娘原就想着知恩图报,要将从吴姨娘那里得来的消息送给姜婳。

那宋公子不是个好的,定亲前便负了姜婳,还将郭姑娘娶进门,这消息若是能让姜婳给宋公子添些晦气,也算是她的一份心意。

却不料,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姜婳,与表哥的事倒先大白于人前,这消息便成了她的救命稻草,韩姨娘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姜婳闻言,却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所以,宋坚心里是知道,他在替别人养儿子?宋夫人定然不许他有旁的子嗣,才会给吴姨娘灌了绝育汤,只是不知这宋夫人是怎样的身份呢?

咔嚓一声,一个念头似闪电般,照亮了她整个心智,姜婳恍如醍醐灌顶。

宋夫人是北辽三皇子的人!

若非如此,她岂会不要一个自己亲生的儿子,却要整个宋府做宋梓言图谋天下的垫脚石?

作为三皇子的女人,她必定是不会叫宋坚碰的,那宋坚既不是阉人,又有野心,如何甘心只博一世的从龙之功,而不惠及后人?

所以,她才会避开宋夫人和宋梓言的视线,在槐花巷养外室,给自己留个血脉。

姜婳神色复杂地望着韩姨娘,却把韩姨娘唬了一跳,难道姑娘听见这个消息不高兴?她心里还惦记着宋公子?

韩姨娘心跳如擂鼓,通通通,砸得她脑仁懵懵响,若果真如此,她恨不得将方才的话吞回去才好。

没想到姜婳忽而抬了抬手:“我会依言送你出府,杨月也先借给你使唤,直到你顺利诞下孩儿,可够诚意?”

她面上淡然,心里却乱的很,方才那些不过是她的猜测,事实如何还得小心查证,利用好了,至少会叫宋梓言后院起火乱了阵脚。

韩姨娘悄悄抹了一把冷汗,缓缓舒了口气,原是她多想了,姑娘瞧着也不是个傻的,难道还会放着芝兰玉树的状元郎不爱,去惦记那个负心的宋公子不成?

“够!够!”韩姨娘面带喜色,忙不迭地应道,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恨不能跪下来替腹中孩儿给姜婳磕几个响头。

她一条贱命死不足惜,求这一线生机,也不过是为着肚子里的这块肉罢了。

表哥是个怎样的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她宁愿委身于表哥,求个孩子傍身,也不想继续在这一潭死水般的后院,过着锦衣玉食却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她熬不下去了。

姜婳摆摆手,制止了她下跪的动作,冷冷叮嘱了一句:“既如此,出了这道门,你便将方才的话烂在肚子里,否则惹出事来便是求神拜佛也无用。”

她面色凝重,即便韩姨娘不知会惹出何事,可一心想过安生日子的她,自然不会去找麻烦,当下便点头如捣蒜。

推开花厅雕花木扇,姜婳望着亮如白昼的庭院中,一脸沉郁的姜衡、林曦和姜勖,柔声道:“爹爹,阿娘,韩姨娘也是个可怜之人,她于我有恩,看在婳儿的面上放她出府可好?”

姜衡除了觉得面上无光,倒也没什么感觉,毕竟他连韩姨娘的模样都记不清楚,只记得一个低眉顺眼的发髻。

倒是林夫人,她虽曾想过将韩姨娘放出去,却也是想送她去吃穿不愁的田庄上荣养,而不是这般与人苟/合。

她有些看不起韩姨娘,可一想到韩姨娘跟了黄大成会过怎样的日子,又有些替她不值,一时倒真没想好,该如何处置。

一尸两命之事,太过阴损,她实在做不出。

姜婳此言,倒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林夫人向来几乎对姜婳有求必应,捧在手心里都怕被雀儿叼走,若说韩姨娘对姜婳有恩,她并不大信,可她愿意把这事交给姜婳处置。

这样一来,不管姜衡对韩姨娘到底是何种感情,对这样的安排满不满意,都怪不着她头上,更不会去怪他素来疼爱的女儿。

是以,林夫人颔首道:“便依你所言。还不谢过姑娘?”

后一句话,她是冲着韩姨娘和黄大成说的。

姜婳受了她二人的礼,转而望着眉心微蹙,眸中压抑着不甘的杨月。

“你虽未签卖身契,却是我指了去服侍韩姨娘的,你今日之举于情可嘉,于理却是背主忘义。我也不罚你,眼下有两条路给你选,要么离开姜家,要么跟着韩姨娘服侍她顺利生产,再回到姜府做事。”

说罢,又补了一句:“只是届时你再回姜家,却是要签卖/身契的。”

她对来路不明的杨月,依然心存戒心,若不试上一试,着实寝食难安。

除了韩姨娘,众人皆未料到姜婳会提这个要求。

夜色浓浓,皓月皎皎,月门外一丛翠竹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庭院中树影婆娑间,有不知名的鸟雀啼鸣振翅,远处园子里隐隐似有夜枭的叫声,更衬得院中一片沉寂。

姜婳定定地望着杨月,眸色晦暗不明。

杨月默然片刻,拇指下意识地在食指外侧掐出个深深的指甲印,在姜婳耐心耗尽之前,她终于低眉顺目道:“奴婢甘愿服侍韩姨娘,以赎今日背主之罪。”

嗬,果然不出她所料,姜婳心下登时有了计较。

不过是个小卒,姜婳无意再理会她,挥了挥手,叫她去萝月那里领五十两银子,便收拾好细软随韩姨娘出府。

待院中清净下来,沉默许久,几乎要憋出内伤的姜勖,登时化作一只刚放出笼的野兔,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带着无限崇拜的神色舔着脸蹦跶到她跟前:“小妹好生威风,嫁给状元郎,短短月余像是又长出个脑子来,你怎么想到这般惩戒杨月的?”

他话音刚落,林夫人便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劈头盖脸骂道:“什么状元郎?那是你妹夫!你要是有他一半上进,你娘我早喝上媳妇茶了!”

姜勖心中愤愤不平,摸了摸被拍懵的后脑勺,小声嘟囔:“他不上进的时候还不如我呢……”

“你说什么?”林夫人瞪大了眼睛,声调也不自觉地扬起。

姜衡见夫人要动怒,今日本就不顺,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当下便踹了姜勖一脚,斥道:“还不滚回你屋里去!”

随即,也顾不得姜婳在场,伸手便揽着林夫人的肩膀往怀里带,一双眼睛似黏在林夫人身上,小意哄着:“夫人息怒,那臭小子不会说话,交给为夫收拾便是,气坏身子不值当,吃了这么些年米粮,打死也怪可惜的,除了打两下也只能在心中默念‘亲生的’不是?”

“噗嗤”林夫人和姜婳齐齐笑出声来,因着韩姨娘之事带来的烦闷登时消散大半。

姜婳抿唇偷笑,往常爹娘鹣鲽情深还会背着她些,如今许是因她嫁了人,便少了些顾忌,她倒是挺乐意见着爹娘亲亲/热热的模样。

倒是林夫人,脸皮没姜衡那般厚,柳叶般的秀眉微微一拧,嗔怒道:“婳儿还在呢!”

话虽如此,林夫人到底没甩开姜衡的手,而是转而望着姜婳:“那杨月你若不喜,打发出去便是,为何要做这番安排?”

因为她怀疑杨月跟北辽有关,或者说跟宋梓言有关。

今生她跟宋梓言越走越远,不能借着姜府姻亲的关系行事,想来宋梓言并不会甘心就此断了姜府这条线,从大哥带杨月回来时,她心中便闪过这个念头,却并不清晰。

直到那日宋梓言强求她而不得,再到今日杨月高调挑事,似要把姜府的水搅浑,宁愿签卖/身契也不肯离府,她心中猜测才越发清晰起来。

所以她才要这般吊着杨月,离韩姨娘生产还有大半年光景,她倒要看看这只悬丝木偶肯不肯安安分分。

“阿娘不必忧心,此事婳儿自有主张。”

林夫人闻言,只觉女儿出嫁后,心思似乎较从前重了,她既盼着女儿有主见,别被府中仆妇管事糊弄,又盼着女儿少劳神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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