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主任,你来了。”
从大厅穿过,不少人跟姜时打招呼。
医疗院研究基地,姜时用虹膜解锁后,站在大门,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两人,最后将视线落在苏怀音的身上。
“苏小姐,区长的尸首,我们是经过特殊处理过,所以,可能跟一般的会不一样。”
苏怀音听到这话时,心头似乎是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喘气都有些费力,带着哭腔的语调,哽在后喉间:“嗯。”
三人走进实验室。
姜时从铁墙面抽出一个格子,苏华的头部率先出现在苏怀音的眼前,他满头华发,了无生机的苍白皮肤,苏怀音张嘴,却发不出半个音节,白布覆盖了他的整个身体,即使不掀开白布,她都能看到她爷爷身体的残缺。
脚步挪不动一毫米的苏怀音,看着姜时将她爷爷的尸体摆在台上,继而目光看向苏怀音。
“苏小姐。”姜时看到苏怀音眼睛眨了下,这才继续开口,“我怀疑有人利用区长进行了某种试验,对身体具有一定的损坏,我们对部分□□进行了检查,很遗憾的是,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现什么。西区的疫情,秘书长是带了病患过来,普通增强的H型流感病毒,目前判断跟区长身上的并不符合。”
“所以呢?”苏怀音喑哑地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看着眼前双眸紧闭的老人,原本看着姜时的她,快步走到苏华身前,从操作台上,拿了一副手套,利索得套上,不可置信,难道是幻觉,就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到她爷爷眼皮上的青涩血管处有一抹红色划过,她单手撑开苏华的眼睛,没有任何的异常,幻觉吗?
“有什么异常之处吗?”套着手套的苏怀音此时抬眼看向季彦成跟姜时,“你们当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吗?”
“我经过排查,并不是H型病毒感染,但是,在区长的四肢处发现了几处针眼,应该似乎被注射过什么。”
姜时的话,让苏怀音浑身一震。
而此时苏怀音将目光落在季彦成身上:“难道你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季彦成抚了抚额头,几秒后睁开眼,那副眼镜被他捏在手里,神色几近冰冷地看向苏怀音:“有。”
“皮肤上的血管暴起,血液流速以肉眼的速度快速流动,气喘,失明……”
季彦成听着苏怀音的回答时,冰冷的眼色,慢慢地转化成震惊,直到苏怀音描述完,他已经是双眉紧蹙:“你知道了。”
“东区的疫情,就是这个。”苏怀音蹙紧了眉头,脑袋里似乎有一根线突然断了,感觉她能够回想起什么。然而,她凝神想了几秒后,并没有,“你记得当时前往东区的那群人吗?”
季彦成并没有出声打断苏怀音的话头。
“张维失踪,我很奇怪为什么,他当时没有人认出他的下属,其实不是冯东。所以,这也是你的计划吗?季,彦,成。”苏怀音冷着声调,低头瞧着躺在铁板上的苏华,“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的计划成功了吗?或者说,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谁才是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第23章 医疗院的尸体(二更)
秘书团副组打断了苏怀音的质问。
“秘书长,宪兵局的人在办公室不走了。而且说, 必须要见到你, 不然一直等着。”
“嗯,你好好招待他们。”
季彦成举着通讯器,视线从苏怀音身上掠过, 落在姜时身上:“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你跟阿胜他们加快步伐。”
“好。”姜时点头, 看了眼躺着的苏华, 继而看向苏怀音,见苏怀音紧蹙着眉头,“苏小姐,我会尽可能地将苏区长交还给你。”
苏怀音低应了一声,明眸皓齿,此时目光紧紧地锁在季彦成的身上:“季秘书长,你难道没什么话要跟我说,或者, 我可以现在回去, 问问宪兵局他们。”
季彦成不怒反笑,伸手将眼镜架在鼻梁上:“威胁我。嗯?”尾音上扬, 却没有一丝的怒气,“当然,你也许可以问问路之言,十年前的事。”
“人类战胜异种的事。”
季彦成扬了扬眉眼,嘴角抿着的诡异角度, 也不等苏怀音反应过来,“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这个事情跟你爷爷没什么关系,你还要知道?”
她听得出季彦成语气中的调侃,也在这一瞬间,她确实感受到自己心理上的抵触,危险,她不害怕,但是如果这份危险跟她爷爷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她怎么衡量,都不应该知晓,加入他们所处的漩涡中。
然而,季彦成似乎读懂了她的迟疑。
“可惜了,苏小姐,你已经踏进了,只怕身不由你了。”季彦成取下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挂在手臂处,率先迈出实验室,“路之言可是在行政楼等你。”
苏怀音不明白,宪兵局为何回来找她?而季彦成似乎并不意外。
两人上车后,她看着开车的季彦成。
“还没看够?看出点什么了?”他蓦然侧头,对上苏怀音仓皇的神色,心情颇好,搁在方向盘上的食指,有节奏地叩着。
苏怀音突然想到昨天卧室的那一幕,不由得看向车窗外,深呼吸几次,这才压下尴尬的情绪,却怎么也不敢在对上季彦成的脸。
“隐秘机动部跟宪兵局似乎不对盘?”
“嗯。”
“我个失踪了,现在是你在领导了?”见他点头,苏怀音蹙着眉头,“为什么?”
“实力。”季彦成说这话时,带着十二分的笑意,八分的得瑟,原本微翘的眉尾稍稍下压。
“宪兵局肯定是发现了点什么,你不想知道吗?”苏怀音末尾立马又加了一句话,“你好像知道一样。”
“哦?我不知道。”
***
行政楼秘书办公室内,常越不耐烦地坐在路之言身侧。要知道,他最厌烦的就是等人。
可是,他们家局长似乎是铁了心,要等那季秘书长回来。
说起来,也是奇了怪,他总觉得局长他十分看不惯季彦成,虽然季彦成看起来很欠扁,说话阴阳怪气,但是,不得不承认,还是挺有手段的。
耐不住寂寞。他站起身,走向秘书团唯一的女人。
“嗨,我是宪兵局的常越,你叫什么?你是什么星座的……”
见眼前的人不理他就算了,干脆戴上了耳机,简直戳伤了常越的自尊心,恹恹地回到路之言身侧。
“局长,我们都等了好几小时了。”常越垮着脸,看到自家局长侧头终于赏脸看向他,立马委屈兮兮地抗议道,“我饿了。”
“是你要跟来的。”
冷言冷语。
苏怀音跟季彦成抵达办公室时,看到常越耸拉着脑袋,坐在沙发的角落处。
彼时见到是苏怀音,跳着站起身:“苏代理区长,我饿了。好饿啊……”
然而,此时路之言已经从他身旁站起身,扫了一眼常越,大步走到季彦成身前:“借一步说话。”
季彦成点了点头。
四人来到季彦成单独的办公室。
给其他三人倒了一杯水:“路局长,要跟我说什么。”
苏怀音看着他带着笑意的脸,心里诽腹,果然真如常越说的,老狐狸,明知故问。
路之言将水杯放置在茶几上,那双威严的眼眸此刻却落在苏怀音身上:“东区有新情况,你知道吗?”他顿了顿,换了一个姿势,“你从西区到东区后,难道没有发现异常?我们这边调查研究院的情况,虽然不是很顺利,还是查到了不少关于苏华区长的信息。”
路之言说这话时,看到苏怀音的异常,嘴角抿成一条线,眉眼盯着季彦成。
只见季彦成还是那副处事不惊的笑容:“路局长查案的速度,比我想象得快很多。”季彦成伸手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垂眼盯着水面的眼睛突然凛冽,然而,抬眼的瞬间,已经换上了另一幅眼色,“路局长,何必说暗话。我确实到过东区,但是,东区的情况,我想你的下属,应该了解,不是吗?”
常越莫名得认同季彦成的话,点了点头,然而触碰到路之言的神色时,不由得坐直了脊背:“是我无能,当时也没有照顾好代理区长。”
苏怀音没有插话,从昨天得知爷爷的死讯,到今天昏迷醒过来,之后又去了趟医疗院,精神气有些支撑不住,只能不能的小口抿水,来提醒自己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