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策瑜】吴侯一职,孤可以辞了吗?+番外(9)

随后便是一堂白幡,葬了他想见再不见之人。他看见自己的白衣融入漫天苍白,他重重跪地,磕得双膝钻心的疼,却平白流不出一丝泪来。他三拜顿首,冲着那堂上棺木灵位,全了他们未成婚仪。这三叩,叩碎了年少旧梦,叩碎了失色天地,徒余他两袖风尘,一身伤痕,自此再无儿女情长,只留国仇家恨。

周瑜惊疑不定地发觉另一个自己好像一霎释然了。对于那个他见了千面万面,却未能见最后一面的人,情爱不得,别离难舍,种种天下家国,身不由己,皆在被放下后,随风虚化。

身旁戴孝的孙权还在哭着,他想摸摸他的头,对他说一声“权儿莫怕”,可出口却是一句“瑜定当竭力辅佐主公”。那个他本无立场劝慰,而那个孙权亦本是野心勃勃的少年吴主,他于他而言至多是尊卑心腹,至少是猜忌君臣。

至斯,只此,而已。

80.

他看见自己此后经年,孑然一身,练兵征战,案牍劳形,除却午夜梦回片刻惊醒,或哭或笑,或喜或悲,他好似真的全然忘却了孙策。

也只是“好似”罢了,周瑜看着常常夜半醒来,不顾更深露重便着着单衣起身的自己,他有时执笔批着军务,有时便也只自己枯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坐,便坐到了天明。

随后他便看见了长江之上的冲天火光。那场大火,焚了千里舳舻,焚了蔽空旌旗,同时也焚尽了他的心血。他听见有人唤他――“大都督”,他才明白过来,这一出万骨尽枯只换来了他一人一将功成。他下意识地想与身边人同贺这场大胜,他想说“伯符,我们胜了!”,他这次终于如愿,他听见自已说:“伯符,我们…胜了。”

他看见了最终被孙权远嫁联姻的小妹,他无法亦没有立场阻止,他甚至,没有资格为自己的小妹添一件嫁妆。他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介权重外臣。

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渐渐衰弱,直至在巴丘再支撑不住,他看见自己颤抖着执笔书下“瑜以凡才,昔受先讨逆将军之殊遇……”一字字,落笔是杂着血色的难言隐痛与虔诚珍重。

他陷入黑暗之前,好像看见了谁,可那张笑颜,他如何竭力挽留,也再未能碰触到一丝一毫。

81.

周瑜猛然从梦中惊醒,窗外天色未明。

身侧枕边之人尚在沉睡,呼吸平缓均匀。

周瑜看着窗外明月,努力清醒了一下,从这场轮回的得而复失,失而复得之中剥离出来。

“公瑾,你又做梦了?”孙策的声音响在咫尺耳后,他没得到回答也未再多问,只轻轻从后拥住了周瑜。

周瑜回身倚在他身上,“我梦见你走了,走了整整十年,”他一声恍若轻叹,“还有个人,他对我说,那才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公瑾你好好看看,我还在这儿,哪也没去,这脑袋还要供你打一辈子,我们还有循儿与绍儿要教养,还要看小妹嫁予心悦之人,还要照顾母亲,还要欺负权弟,还要一统江山再去山水逍遥。纵然那都是真的,也不是属于你的真实。安心睡吧,到了时辰我叫你。”

82.

周瑜再度陷入那场梦中,只是这次,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与他诉说这一切的人――那是他自己。

“多谢你救了我。”他平静道。

“你果然聪颖。”那个周瑜双眼中只有无波沉寂。

“我从不知周都督竟如此自傲。”他哑然失笑。

“你好像并不接受这段回忆。”

“伯符方才同我说,那是不属于我的,所以…大都督请回吧。”

对面的人一怔,半晌方释怀笑道:“罢了,人也见了,原是要成全你们的,何苦让你如瑜一般……”

“这许多年了,故人西辞,大都督能忘,便忘了吧,”他步步向后退去,“我听见伯符在唤我回去了,保重。”

“那人,要瑜如何能忘?”他苦笑着手一挥,太虚幻梦顷刻分崩,周身只余幽森冥府大殿。

“周瑜,你所求之事已了,改命逆天,六道不容。”座上之人青面獠牙,没有感情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是,孙策既已轮回,早不在此,瑜已无所念。”周瑜低着头跪于殿中。

“然……”那冥君缓缓起身,踱下阶来,将那可怖的面具狠狠掷在周瑜身前,又将周瑜从地上拉起,“人间一日地府一年,你让本君等上了这千年,还不过问我便自舍轮回,又当如何惩处?!嗯?公瑾?”

“怎么是你?”周瑜先是下意识的全身紧绷,待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又忽然放松下来,“伯符……”

83.

“大哥!大哥我错了!”孙权的哀嚎从隔壁传来,“这后事的事不是为了有备无患吗!不不不,我不是狡辩!循儿你不要跟着凑热闹!唉疼!疼疼疼!救命啊啊啊!!!”

周瑜被成功吵醒,一睁眼便见一张肉嘟嘟的小脸,那双像极了孙策的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见他醒了便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连忙跳下床,“蹬蹬蹬”向外跑去。

“父亲父亲!爹爹醒了!可以开饭了!”

周瑜披衣起身,只觉今日暖阳正好。

孙权被揪着头发,只觉那后事是为自己备下的。

粥还热气腾腾,又是一个如常鸡飞狗跳打吴侯的早晨。

后来,周瑜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是梦,也只是梦。

84.

“现在怎么办,我可是看见你亲手从生死薄上把我划去了。”

“那正好,我好不容易揍服了前任冥君才能有个座,反正在这等了你这么久,不如咱俩就在这凑合凑合过得了。”

“装神弄鬼。”

“我还假公济私呢。”

85.

周瑜想他大约曾三次改变过自己的命运。

一次他在巴丘奇迹般地病愈。

二次他推门看见了活生生的的孙策。

三次他在那舒城桃花下,遇见了那个策马而来的少年。

TBC.

第十四章 完

写刀是不对的,毕竟大过年的

oocoocoocoocoocoocoocooc预警

有隐藏曹郭曹荀以及一句话丕司马

86.

孤就是孙权,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孤终于辞了吴侯一职。

什么?你问孤此话从何说起?

噢,那此话还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

87.

却说那是当年孤在巴丘日常被削…啊不是,是日常兄友弟恭之后的两年吧,那时曹操尚在北方,刘备偏安西川,我吴局势十分要命,前途十分不光明。

然而就是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曹操的北方出了大变故――荀彧荀令君,死了。

听说当时孤的曹伯伯哭得稀里哗啦的,抱着那棺椁,跟用502粘上了似的,旁人怎么拉都不撒手,哭完头风就犯了,那叫一个一病不起。

别的人如何想孤不知道,反正大哥他正给仲兄细细擦着琴,听此嗤笑了一句:“哭得好像荀文若不是他一个空盒子赐死的一样。”“不过就是不信了,哪有那许多不舍,背道而驰已久,焉得同归善终?”仲兄看了一眼背后悬着的地图,又回身在沙盘上认真推演着什么,“到时候你们俩可别一个大食盒扔我面前,我可学不了文若那般说服毒就服毒。”

“那你会…?”孤好死不死地问了一句。

“我?”仲兄突然抬头笑了,孤看见大哥擦琴的手抖了一抖,“我会先让小厨房把食盒装满然后再趁热糊你们一脸。”

十分恶毒,十分凶残,可孤不敢说。

“好了,成了!”仲兄直起身来,眯着眼看着换了格局的沙盘,眸中闪着光,“这天下,是该换一换了……”

88.

正如大哥与仲兄所料,荀彧走后三年曹操便病逝在许昌了,也许是在赤壁被气急了,也许是悲伤过度了,又也许是在那一边有人等了他太久太久了。

北方局势动荡,大哥便派凌统他们去西面看好刘备与诸葛亮,自己带着仲兄渡江攻向北方。

然而还没等好不容易打到许昌的他们在城下一场大战,仲兄便发现战线拉得过长,江东补给转运不便,已难再维继,再攻又难在短期内攻下城池,回撤又不甘心此等良机说跑就跑了。他与大哥正两相为难地商议着,便忽闻有人报说许昌城中有人开关献城了。

看着一言不合就抱着自己大倒苦水的曹植公子,仲兄除了病糊涂了之外一贯运转高速的大脑,头一次,当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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