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策瑜】吴侯一职,孤可以辞了吗?+番外(8)

“这是自然,不必夫人多说。”孙策有些疑惑她为何出此一言。

“好…好…你总该当有一世好好爱过某人,无问世俗宗法,不顾礼教人伦,一心一意…堂堂正正地爱过他。”不知为何她忽而加重了“堂堂正正”四字的语气,神情也由苦痛怨怼转生出一丝丝释然,“这便是第一个条件。”言毕便怔怔然移开了目光,在明知错付了这许多年后,她终是死心了。

“其二便是,”见姐姐不再说话,她便又接口道,“妾的姐夫多年前遭人暗算,早已亡故,亡…拙夫也重病在床,不能远行了。乱世之中我姐妹甚为不易,又想着幼子将来当效仿二位将军为国效力,跟着妾等一介妇人平白误了前程。故而,妾恳请孙将军……”言及至此,女子将身侧瞧着不过三五岁的稚童牵至身前,“收养这两个孩子。”

孙策倒是一愣,犹疑半晌,终下定决心般地牵过两个孩子,那稚儿倒也不认生,不哭不闹,还让孙策有种无来由的熟悉感,他也不及细想,只当是他二人像极了他与周瑜少时罢了。

“本督与公瑾膝下无子,这两个孩子本督定当视若己出。”一声“视若己出”便是承下了现时关爱教养,来日爵位功名。

那妇人点了点头,又神色略带凄惶地续道:“最后一个便是,拙夫…还想见您一面。”

“夫人方才不是说……”

“将军莫急,他会见到的,他总会见到的。”她低声应答,又更似自语,“好了,时不我待,请将军许妾等入内诊治。”

73.

“夫君…”那女子款步走至病榻前,伏下身,柔声唤其上早已昏迷不醒之人,“你说要来见他的,妾身带你来了…妾知道你定要来的,当年你走时,不惜永无轮回也要用精魄与十殿阎罗赌他一人真心,拼死也要来见他,也要来成全他,妾知道,妾什么都知道……”

“妾身不怨你了,眼见你生前十载寂寞,妾便早不再怨你了,但妾还是谢你,谢你许我姐妹此生与你二人再无相见。今日带你来,也算全了我二人多年夫妻,有份,无情。”她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握在手中,眷恋地轻抚着,好似陷入某段回忆,“这是当日成婚你送予妾的……”

“妹妹,该走了,他回来了。”年长些的那位引着她的手将那玉佩置于周瑜胸口。

“……你还记得吗?周郎……”

一阵幽光闪过。

74.

当孙策安顿好两个孩子回到周瑜房内时,其中早空无一人,更惶论玉佩了。

正犹疑之间便突然听得榻上之人微弱的一声“伯符”。闻此他忙上前用手抵住周瑜的额头,却只觉早前的高热已退,那人的呼吸亦平稳了许多。欣喜若狂之际正要起身去唤医官,却不防被那人一把拉住。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伯符……”

孙策笑着安抚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也无暇去顾及那“终于又”三字从何说起,便匆匆出门叫人去了。

身后人一句“你终是与我一般年纪了…他们都说我将未尽寿数换予另一时空寰宇之人不值得,可…多好,我还能再唤你一声‘伯符’。”无人听到,轻散于风中,周瑜说完便又再度昏迷。

“大都督放心,周将军只是体力不支,并无大碍,”医官捋着白胡子,边诊脉边阻止见周瑜昏迷便又要扑上前去的孙策,“奇怪,将军脉像中竟无半点不妥,肺疾之兆全无,老朽行医多年也未见这等奇事。敢问都督是哪位神医襄助于将军?”

闻毕孙策的叙述,老人啧啧称奇,连呼几声“苍天庇佑”,又道:“老朽去开几副温补的方子,让周将军好生将养几日,想来便可痊愈了。老朽告退。”

孙策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他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之感,好像周遭一切突然空白,天地崩塌之后却又如春雨般温柔轻落,滋润一季繁花,双眼在不经意间便湿润了。

“多谢。”他不知对谁说道。

75.

“孤问你,此地离巴丘还有多远?”孙权在马车中摇来晃去,一路颠簸,晃得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也不敢减速。

“回吴侯,还有约四十里。”

“停停停停车!!!”孙权叫道,还差点因急刹把自己的舌头一口咬下来,“孤已轻车简从了,怎的还如此慢?!”言毕,自顾自地钻出车架,然后又“嘭”一声撞上了车门顶。

“哎呦!”一声惨叫。

“保护吴侯!”身后卫士齐齐拔刀上前。

“保护什么啊你?!替孤斩了这车吗?”孙权揉着脑袋,瞪着他碧色的大眼睛斥道。

“是!”眼见那被颠傻了的卫队长持刀便要上前,孙权忙一掌呼上他的后脑勺,手却又被头盔震得生疼,“行了!天天喊打喊杀的!”为了吴侯的威严他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你的马给孤征用了,孤自己骑马去!”言毕便翻身上马。

“吴侯!乘车还有半日便……”

“闭嘴!你们公瑾将军可等不了半日!”

76.

连夜赶到的孙权一进门,便见医官已被摒退,徒余孙策一人沉默地坐在周瑜床边扣着他的手,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人。

他身侧案几上是尚未批阅完的军务公文,有几册染着干涸的血迹,一半是周瑜的字迹,一半是孙策的字迹,想是第一个批阅的人未能完成便病倒了才由第二人续写的。

朝阳洒在榻上人无甚血色的脸上,映着他紧闭双目。“大哥,”孙权试探着打破了寂静,“仲兄他……?”

“你来了,”孙策平静地开口,平静得让孙权如坠无波深井,他看向孙权,好似是怕打扰了何人般轻声道,“公瑾他只是睡着了。”

孙权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直想砸点什么,可惜手里没东西,更不敢砸他仲兄房里的东西,只得大吼一声:“大哥!你清醒一点!仲兄已竞走……”

“可是主公来了?”孙权听见榻上之人微弱的声音,第一反应不是“诈尸了”,也不是惊喜,而是――

“仲兄你不要生气!我错了!”孙权扑通一声跪下了,闭着眼睛就喊,看着懵逼的两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做错什么呀……唉?话说仲兄没事呀?

其实周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脱口而出的是一声“主公”。

然而还未等几人反应过来,孙权便被一只小团子扑在了地上,一声“有刺客!!!”没能出口便湮没在一句软软糯糯的“叔叔”之中。

而另一个小团子则呼着“爹爹”直接扑进了周瑜怀中。

“孙伯符,你最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TBC.

阅读理解:问小乔真的放下了吗?

第十三章

77.

一个人究竟可以几次改变自己的命运?

78.

自从当日大病之后,周瑜便时常做一个梦。

同一个噩梦。

他梦见了很多人,很多事,梦见了孙策,孙权,小妹……当然,还有另一个自己。

他看见了少年孙策拂开他额前碎发,红着脸说着“心悦”,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声声,是那么鲜活,他感到唇上如羽毛轻动的温柔。相悦以情,相偎以身,相许以心。

那日他得到了一枚玉佩,为他爱之人所赠。

他看见那场喜宴,身侧的孙策着着繁复喜服,然而还没等他舒心地笑出来,便忽而感到心中一阵酸涩的疼痛,他看见孙策身边盈盈立着一位女子,裙上纹绣着龙凤呈祥。他想上前质问孙策这是怎么回事,或者直接揍他一顿,可却有一种不可抗力拉着他转身与另一位娇羞的女子三拜叩首。此时他才发觉,自己周身亦是刺目的红。他看见孙策推杯换盏,水酒杯杯下肚,他想那酒大约是极烈的,烈到直呛得饮下之人泪流满面。这时他无端端便冒出一个想法――他好似用了整场青春韶华,徒换了三字,“对不起”,是负己,是辜人。

那日他失去了一枚玉佩,赠予爱他之人。

79.

后来,他梦到了一场雨夜狂奔。他驾着马彻夜奔向某个他自己也不知悉的目的地,不知疲倦,罔顾风雨。他感受得到自己心中无由的慌乱,感受得到双颊不同于夜雨的温热,他一再催马,夹带着好像明知会失去何人的模糊思绪,奔向远方。

他只觉那黑夜冰冷而无尽头,想逃脱又一直复播,冷得如此真实明晰,是因困于那苦雨凄风,抑或是因即将离开的人太重。他恍惚间只觉这并非梦境,而是刻入他脑海又被结痂反复掩盖的往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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