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今天不百合+番外(46)

“这个世界不太平啊,母皇尽自己所能努力着,若是有一天得见太平盛世,也可以坦然面对唐氏先祖了。”

唐瑾瑶微微抬起眸子,脸上没有什么波澜:“母皇勤政爱民,朝野上下有目共睹,会得到应有的结果。”

她并不奉承,只是淡淡陈述事实,让颇为感慨的女帝一愣,似乎很久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话了。

女帝说:“但愿如此。”

“国事总是忙不完的,母皇要照顾好自己身体。”唐瑾瑶眸中露出一点担忧,向女帝投去目光。

女帝将这种目光尽收眼底,然后拉起唐瑾瑶的手,不紧不慢的走过曲径通幽的小路,面色平静。

忽如其来的平静将两个人互相关心的话语全部吞噬,过了片刻后,女帝面有忧虑的开口:“你这几天有去看砚清吗?”

终于切入正题,唐瑾瑶不动声色的保持着冷静,对自己的母亲也全然没有表现出毫无防备的一面,道:“儿臣这几天身子不太爽利,就没有去看望他,也不知砚清这几天好些了没。”

女帝握着唐瑾瑶手的力度大了一些:“朕要是告诉你他不好,你准备怎么办呢?”

唐瑾瑶手抖了一下,然后停住脚步,对上女帝若含锋芒的目光,怅然一笑:“没有抱得美人归,他一定不开心吧,我这个做姐姐的倒是疏忽了。”

“怀信拒绝了指婚,而且······”女帝拖长了声音,“他还要辞官还乡。”

风乍起,女帝最后的几句话被风捎带到唐瑾瑶的耳内,唐瑾瑶微微睁大了眸子:“儿臣只是听说他惊扰了圣驾,没想到竟然是要辞官?他怎么如此大胆?”

女帝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向前走着,唐瑾瑶跟上,此时听女帝语中暗讽:“这件事你一无所知吗?你敢跟朕保证吗?”

唐瑾瑶脚步一滞,缓慢的向前行进,说:“母皇误会了。”

“朕,误会了?”

女帝怀疑唐瑾瑶和怀信联手戏弄她,今日召唐瑾瑶进宫也不只是寒嘘几句那么简单,眼下才是缓缓道出她的本意和怀疑,显然是早有芥蒂。

唐瑾瑶快步跟上,没有过多的贴近,也没有露出小儿娇憨神态,依然是一副平常的神态。

“儿臣祭神时与怀信大人同行,在仪式结束后,怀信大人中暑晕倒了,儿臣便将他扶回了住处,那时面纱系带脱落······儿臣,看到了他的样子。”唐瑾瑶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叹了一口气。

唐瑾瑶继续说道:“后来我与他交谈了一些,得知了怀信的过去,其实我与怀信只是知心好友,在弟弟被歹人所伤后,更是多亏他机敏应变才能安然回宫,因此······儿臣不希望他们两个人互相拖累。”

女帝听完后,点点头,对于这段话没有表露出过多的信任或怀疑,漆黑的瞳仁映着花园内的景色,站定深吸着空气。

“那你以为,此事应该如何收场?”

唐瑾瑶回答道:“怀信乃我朝国师,砚清又为我皇室血脉,二人身份尊贵,若是处置不得当恐怕都很难堪。”

她用了“处置”这个词,倒是吸引了女帝的兴趣,女帝喉咙里发出一个转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母皇可还记得图郡?”

“······当然记得。”

图郡是齐国边境的城市,但其实原本图郡并不叫这个名字,它之前被称为“亚沙图”,地处齐国与庄国边境,因地理位置特殊,常年受到庄国士兵骚扰,导致图郡混乱至极,一直是令朝堂上下头痛的地方。

此次齐国与苓国开战,庄国趁乱打劫,于是变本加厉的骚扰图郡。

唐瑾瑶说:“怀信拒绝了指婚,并且还准备辞官还乡,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更逼不得他。儿臣以为,不如将他调到图郡,出任太守,一可治理霍乱,二又可以让怀信冷静一下。”

这样大胆的决定让女帝惊了一下,图郡确实是令她头疼的问题,而现在指婚一事又无法收场,如果真让怀信出任图郡太守,两个问题又都暂时得到了缓解。

就算怀信出任太守也不能改变图郡现状,但对于朝廷来说又没有什么损失,毕竟他只是“暂任”图郡太守,待指婚一事的波澜平息,这个国师还是应该回来的。

女帝沉思片刻,脸上阴云退散,不一会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早就谋划好了?”

唐瑾瑶莞尔一笑,一本正经的话却被她用俏皮的语气说了出来:“怀信是儿臣欣赏之人,若是他就此一蹶不振,于公来说对我齐有损,于私来说,儿臣舍不得,砚清也舍不得。”

方才严肃的气氛突然消散,女帝破天荒的笑了一下,点点头:“此事还需商酌,容朕想想。”

唐瑾瑶颔首,在额发打下的阴影中,那双眸子少见的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

从宫中回来之后,唐瑾瑶偷偷和怀信通了个信,之后两个人便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联系,只是继续沉默的等待着宫中那位帝王的决策。

虽然等待会渐渐消耗耐心,以至于最后会烦躁不已,但唐瑾瑶和怀信两个人则不然,因为二人相信,这个解决办法目前是万全之策,女帝权衡之后,没有理由会不答应。

于是唐瑾瑶在一边等待的过程中一边搜查图郡有关的信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这件事却悄无声息,全然没有新的进展。唐砚清渐渐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同怀信倒是疏远许多。

他渐渐出宫次数多了一些,不过全是跑到昭王府的,对于怀信他好像真的断了念想一样。

同唐砚清坦白是计划的第一步,而且是变数最大的一步。因为在这步计划中,怀信不只同唐砚清坦白了自己是男人的信息,同样也将本来面目展露给了他。

并且出于信任,怀信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不要邪泄露秘密”这样的话。

所以怀信才会称这是变数最大的一步。

好在唐砚清没有因爱生恨,也没有将这个秘密泄露给任何人,只是偶然和唐瑾瑶谈了几句,之后就再没有说起过。

在唐瑾瑶和怀信等了几日之后,宫中终于传出来了消息。

女帝在一日早朝之后亲发圣旨:国师怀信暂任图郡太守,昭王唐瑾瑶亲自护送其至图郡,即刻启程。

第42章 心扉

这道圣旨迅速在满朝文武之间扩散,掀起一阵波澜,有人欢喜有人忧。

怀信代表的是忠于女帝一派的势力,从之前指婚的举动来看,女帝显然是有意推举昭王殿下入住东宫,所以才会将这股势力与昭王殿下同父所生的弟弟指婚在一起。

但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将国师下贬到图郡,又让昭王殿下亲送,这不是折了昭王殿下的羽翼吗?

众人只叫帝王的心思捉摸不透,其他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思,但凤君唐砚清就不同了,这两个人是实打实为唐瑾瑶担心的。

然,圣旨已颁,在亲人担忧的挂念中,唐瑾瑶携一众士兵在城外浩浩荡荡的随怀信远去,向北行进。

在文人骚客的诗词之中,北疆的图郡荒凉、寒冷,那里居住着野蛮的北疆土著和互通易物的庄国人,那里有着与大齐全然不同的口音,以及完全不同的文化。

他们眼中的北疆图郡,不是一块完全未被开拓的净土,而是无法挽回无法生存的失意之地,去到那里的人都会在满腔思想愁绪之中日渐郁结,最终被那失意之地葬送。

前路茫茫,出了盛京便会途径许多城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护送部队这一路都在挑着野外走,并不经过各路城镇,除非是为了补给物资,才会整装进城。

怀信并没有文人骚客诗词之中的怅然,漫漫长路伴随着新奇以及逃离枷锁的兴奋。唐瑾瑶和怀信二人骑马前进,被一众士兵牢牢保护着,尽情领会一路上的风土人情,颇有些怡然自乐之感。

夜晚时,便在野外安营扎寨,守夜的士兵握着唐刀冷静的察觉四周的动静,却听到了几声响动,她霎时站起,出刀挥向响动处。

寒光掠过双眸,兵刃相接打破夜的寂寥,眼前之人身着玄色长袍,窄袖露出一双白净的手,长剑抵住自己的刀,士兵定睛一看,却对上了剑的主人的炯炯双眸。

竟然是昭王殿下。

士兵持刀单膝跪下:“属下该死!”

唐瑾瑶将剑插入剑鞘之中,腾出手将她扶了起来,抻了抻她肩膀上的衣服,道:“长夜寂寥,你还能保持这样的警惕,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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